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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士洲心裡不解,問:“您還有事?”

“……沒事,就是看你不錯,見到本官也不拘束,說話非常爽直。”

“唷,大人特地叫住我就是誇我來的?您彆說,我長這麼大還沒怎麼受過誇,感覺真挺新鮮。”

龐大人其實不擅長應付像謝士洲這種人,他還得假裝自己挺欣賞的,指了指旁邊讓他坐下,說想聊聊。

後麵這番談話,說是閒聊,其實是龐大人想了解謝士洲,他倆也沒說很久,前後估摸一盞茶的時間,他又安排衙役將人送出去。謝士洲離開之後,龐大人從衙門裡找了個熟悉本地情況的,打聽到謝士洲的出生年月,晚些時候便進了書房,提筆修書一封,並且在次日便安排人快馬送上京城。

這信是送給他家老爺子的,說在蓉城本地見到某富商家第三子,長得同燕王年輕時幾乎一樣,他想請老爺子去問一問,看殿下是不是丟過兒子。

普通人要往外地送信,多半都是請商隊順路捎帶,像是從蓉城到京城這麼遠,對方收到估摸都得一個多月之後,途中有個磕絆還要更久。

龐大人不一樣,他安排快馬送出去,騎馬趕路最少也得日行三四百裡,即便路途遙遠,十日以內都能把信送到。

龐大人是在中秋節後不久到任的,辦完交接他忙活一個多月,才陸續見了幾方的人,是以這會兒已是十月中下旬了。等這封加急的書信送到忠毅伯府,京中大雪都落了三四場,哪怕送信的早有準備,還是冷得哆嗦。他聽從自家大人吩咐,在府中候了半日,等到歸來的龐侍郎,才親手將信送到龐侍郎手中。

龐大人那個不大成器的弟弟也在旁邊,還說呢:“也不知道二哥在信上寫了什麼,非得要父親過目,您不在家,這奴才都不肯把信拿出來。”

好奇寫了什麼?

信上的內容能嚇死你!

就好比年近花甲的龐侍郎,看完信就坐不住了,立刻遞了拜帖要求見燕王。

燕王是當心聖上唯一的親兄弟,三十一年之前先帝駕崩,是燕王鼎力相助才有當今順利登基。新帝登基之後,那幾年還是有兄弟不安分,私下結黨意圖謀朝篡位。永隆十三年,梁王在圍獵場動手,險些要了皇上的命,也是燕王臨危救駕,生生為皇上受了一匕,重傷在腹部,差點就沒撐過。

他命還是大,活下來了,但好像傷了不該傷的地方,那之後王府再沒人懷過。

龐大人為什麼這樣激動?

不止是因為謝士洲長得像極了燕王,還因為這位王爺在出事之前雖然已經娶了正妃,可王妃、側妃甚至侍妾都沒給他生下兒子,燕王府隻得三位郡主,早些年就相繼嫁出去了。

皇上也猜到可能是那次重傷的後遺症,使兄弟絕了後,他總想過繼個皇子去燕王府,甚至說出除太子之外,其他兒子任兄弟挑選的話。

燕王起初不同意的,後來可能是太後和皇上連翻勸,他又過了而立,膝下空虛看著難受,才點頭答應,選了當時並不受寵的五皇子盛惟安過繼到燕王府來,這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

在等著麵見王爺的時候,龐侍郎心裡熱騰騰的,他不住在想,假如燕王真的在外邊留下過骨血,讓自家發現並且幫忙尋回,這可真是發了。

得說燕王府和忠毅伯府是沒多少交情的,主要因為忠毅伯府身份低了攀不上。在這個背景下,忽然聽說龐定春等在前麵想求見他,燕王也很費解。

他還沒說見不見,跟前伺候的說:“聽底下人講,龐侍郎仿佛有要緊事。”

“那本王就聽聽看他有什麼要緊事。”

奴才會意,前去領了龐侍郎進來,這人進來之後還不肯說要屏退左右。

燕王更想知道他在搞什麼名堂,便遂他意,讓跟前伺候的都退出去。這老頭好像還不放心,他都怕說話的聲音大了給外頭的聽見,還往燕王跟前挪了一步,壓低了說:“我兒前頭得了調令,上蜀地任職,他說在那頭見著個與王爺十分相似的年輕人,照他信上所說,那人同您當初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聽到這裡,燕王還隻是皺了皺眉。

龐侍郎又說:“我兒找人打聽了,說他年方十九,是十二年六月二十六日生的。”

那就是永隆十一年深秋懷的,燕王想起來,永隆十一年他曾通過喬裝南下去查過一個大案,那案子牽扯到肅王,肅王被查之後,梁王斷了一臂,才意識到不能再拖,最後選在十三年對皇兄動了手。

怎麼說都是二十年前的事,很多東西他都想不起來了,燕王坐那兒冥思了得有兩三盞茶的時間,總算回想起一些當初南下的經曆。

剛才聽說有人長得像他,他還一派淡然,這會兒人淡然不了了。

燕王在屋裡來回踱步,走了好幾圈,才看向龐侍郎,問他:“人是商戶家的?”

“是!正是!”

“他怎麼樣?”

信上說是個紈絝公子,可眼瞅著那人沒準真是王爺的兒子,龐侍郎敢說實話?他道:“我兒著急傳信回來,沒寫得過分詳細,料想也是人中龍鳳,不然人看到他怎麼會想到王爺當初?”

這話說得有點水平,燕王聽了挺滿意的,點點頭:“那信上有沒有寫他家裡條件如何?對他好不好?”

“人在當地富商家中養著,比不得王府的滔天富貴,也是錦衣玉食。”

燕王又問了幾句,把該了解的都了解了,就擺手讓他走人。王府的奴才將龐侍郎送出門去,回來發現自家王爺笑得開懷。

王爺早年瀟灑,後來經曆了許多事,如今已很少會笑了,跟前伺候的都懷疑自己看走了眼,揉了好幾下眼睛,才問龐大人帶來什麼好消息嗎?

“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你去備轎,本王這就要進宮。”

宮裡頭,皇上結束了一天的政務,正準備上哪位愛妃宮裡快樂一下,就聽說弟弟來了。彆人他是看心情見,唯獨這弟弟,隻要進宮來,他哪怕脫了褲子準備上|床也能穿回來見。

兄弟倆一見麵,皇帝就發現今兒不一般。

“阿弟今日有何喜事?說來為兄聽聽。”

“確有一事,但不便張揚。”

也就燕王敢這麼說,皇帝果真為他屏退左右,燕王就把忠毅伯府帶來的消息告訴他哥,他哥聽了也是一臉狂喜,反複問他是不是真的?當年真在南邊有過女人,對方正好就懷上給生了個兒?

皇帝覺得,就這個女人,哪怕出身再差也能配個側妃之位,他這就打算下旨派人去把燕王側妃及世子接回。

弟弟又告訴他,當初是個意外,他喬裝改扮之後南下去查肅王黨羽,在蓉城跟心腹接了頭,借了個商人身份,還在那頭活動了幾天。

而他睡的就不是個未婚女子,好像是當地一個商戶的正妻,女的那會兒遇上點兒事,神誌也不是特彆清楚。

總之,兒子是有了,在彆人家裡,管人家叫爹。

這該怎麼接回來還是個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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