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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媳婦兒說了趙大趙二這出, 謝士洲想起另一回事:“嫃嫃你還記得你表姐唐瑤從蓉城跑出去之後找了個舉人, 上屆她還陪著來考會試,結果讓人拆穿身份, 攪得那舉人也沒考好,一身落拓回去。”

沒人提起錢玉嫃想不起來,一提起,她來精神了。

“她那頭有後續了?”

“想看她還能生出什麼幺蛾子,我使人查了一下, 董舉人一早就來了京城, 這回帶了個下人。我手下的喬裝之後去問他,今年咋是自己來的?人沒一起啊?他以為是三年前一起住那客棧的人, 說自己給人誆騙了, 那時候以為遇見了知心人,結果人家連名字都是假的……就是看他年紀輕輕中了舉, 料想前程不會差, 才編了段故事纏上他。”

他二人之間那段情感糾葛錢玉嫃不感興趣,聽了隻一個感覺:牙酸。

比起女方如何可惡男方如何可憐這些,她更好奇唐瑤現在怎樣。

自家媳婦兒是什麼個性謝士洲能不明白?

他把這段簡單帶過, 說董舉人的原話是他心軟,跟唐瑤好聚好散了。

“你這麼說,事情就不可能這麼簡單。”

謝士洲轉身去端了杯茶來,喝一口潤了下唇,道:“我派人南下去了一趟,上董舉人家那頭打聽了, 董舉人心還是軟,事情穿幫以後確實沒往死裡逼她,可他跟堂兄倒了苦水,董家人知道以後對她又嫌又恨……他們勢力不算大,家裡人丁興旺,那段時間把唐瑤整慘了,她在那頭待不下去,心一橫帶著兒子去了孟家。”

“那個孟家?”

謝士洲伸手點了點錢玉嫃的腦袋瓜:“你忘了?就是跟她一道給陳二爺戴了綠帽那家,孟家也是大商戶,她估計是無路可走了才想拿兒子當籌碼跟孟家人談談,我派去打聽那個說,他到的時候事情早已經了結了,你那個表姐,折騰半輩子就栽到孟家人身上。”

本來給陳二爺做妾,日子不說好,也不算刻薄,吃的穿的都有,覺得難過是她自個兒想不開。

當初一個想不開,人跟孟興舟滾上床,還生出個罪證。

現在走投無路找到孟家去,姓孟的早成了親,他夫人同樣是商戶人家教養出來的,不好相與。得知她的存在就撂下話讓孟興舟自己收拾乾淨,彆偷吃還往家裡帶,真惡心人。孟興舟這人想哄人的時候啥話都說得出口,興趣過了也比任何人都要冷酷,唐瑤帶著娃兒去威脅他,打的主意是娃兒她可以送給孟家,也不要孟興舟對她負責,但至少要給一筆錢,數目不能小了。

孟興舟在孟家的地位就跟長進以前的陳六在陳家一樣。

孟家有他大哥撐著,他不管事,隻負責吃喝玩樂。

手裡有點錢,他舍得拿給唐瑤?

舍不得給錢,又要解決這起麻煩事,怎麼辦?很簡單,去告她唄!反咬一口告她偷了孟家小少爺,孟家作為大商戶,跟地方上的官老爺熟得很,唐瑤一個外來的,在這頭沒親沒故隨便就被辦了。

結果唐瑤偷雞不成蝕把米,錢沒討著,娃兒丟了,自己還進了監牢。

進去之後知道後悔了。

當初跑得乾脆,誰也沒逮著她,以為自己可以擺脫枷鎖迎來新生活,現在蹲了牢房沒任何親戚朋友知道,都沒人趕來救她。

不過就算唐家人知道估計也不會來,她娘恨得要命,早當她死了。

唐瑤落得這個下場隻是令人唏噓,同情真沒有,就她辦那些事,在陳家給陳二爺戴綠帽,回去了偷家裡錢財跑路,跑出去改名換姓誆騙人家讀書人……這一樁樁事翻出來蹲個牢房真不過分。

錢玉嫃聽著不太順耳的是孟家那頭,這行事作風委實有些太囂張了。

“這事你都查到,沒插手管管?”

“我管了啊,我跟老頭子商量之後他出的麵,派人南下徹查那頭的地方官,左右是拔出蘿卜帶出泥的事兒,等著看吧,這會兒結果還沒出來。”

這還差不多,錢玉嫃問他像唐瑤這種,查清楚了能放出來嗎?

謝士洲說她雖然犯了不少事,全都屬於民不舉官不究的,甭管是綠帽、偷盜或者誆騙讀書人,隻要受害的一方不去告,衙門不會主動插手。說回讓她下大獄這案子,那更是冤案,按說查明白以後應該直接釋放。謝士洲有私心,使他爹關照欽差,讓那頭彆就地放人,給她送回蓉城。唐家當年上衙門報案說女兒丟了,人找到不得送回去嗎?

以前牽扯到唐瑤謝士洲都不願插手,是怕鬨來鬨去坑到嶽父母身上。

現在人全都上京城了,他怕個屁。

像唐瑤這樣的,要抓她一時間想不到合適的罪名,又不好放出去害人,隻能送回她娘手上。要是其他那些好姑娘落錢二姑手裡是造了孽了,唐瑤的話,真說不好母女兩個誰行更高。

錢二姑看起來沒閨女能耐,不過早幾年吃那麼大個虧,讓她偷了銀錢跑出去,這回總能把人看住了。

說到底這是沒辦法的辦法,謝士洲以前渾得很,現在都當禦前侍衛了,又是三個孩子的爹,還是宗室的人,真沒那個心專程去坑個唐瑤,身為皇親國戚還是該帶個好頭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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