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傑哥兒進入了忙碌的學習階段, 之前說想要弟弟, 有了弟弟能陪他玩,真到康哥兒能走能跑會認人了他才發現自己其實沒有那麼多時間。好在康哥兒現階段還沒有兄長情結, 並不黏他。
這麼說不代表他就不鬨騰人,這娃已經一歲多,比起之前,他活潑多了,好奇心也重, 起先纏著要錢玉嫃帶他去園子裡耍, 春夏這一陣天氣好,不冷也不太熱, 錢玉嫃天天都帶他去, 像這樣過了一段時間,自家花園子也不新鮮了, 知道父親跟祖父天天都往外跑, 他也想出門。
絕大多數時候錢玉嫃都是個好說話的慈母,康哥兒這個要求同樣得到滿足。錢玉嫃遞了個牌子,收拾打扮過後將人帶進了宮。
太後不是頭一回見他, 可還是稀罕,即便聽說這娃跟他哥哥姐姐比起來相對比較普通,也沒有輕忽的意思。
宮裡麵皇子公主沒少吃燕王一家的醋,這種在錢玉嫃看來再普通不過的互動對他們來說都很奢侈,在宮裡討生活真的不容易,就說太後的壽康宮, 你長時間不去不成,人家會講你沒有孝心,經常往那頭跑也不可以,那樣不光會讓其他人覺得你野心勃勃,太後也未必會高興。她膝下晚輩太多,都頻繁的往壽康宮跑也讓人受不住。
人上了歲數都愛熱鬨,她也不樂意見到自己宮裡全天都很熱鬨,鬨多了頭疼。
太後不喜歡其他人三天兩頭往她宮裡跑,皇上太子及燕王一家除外。
拿這回來說,聽宮人說太後娘娘本來興致並不太高,她跟康哥兒一過去,壽康宮裡氣氛一下就好了,跟前伺候的全都鬆了口氣,都知道隻要世子妃來,隨便說點什麼太後娘娘都很愛聽。
錢玉嫃說到前段時間傑哥兒走路心不在焉的把自個兒摔了個大馬趴。
“這事兒哀家聽說了,他還扭傷了腳是不是?全好了嗎?”
“早就好了,現在王爺帶著他練武來著,不說練出個名堂至少能強身健體。”
太後聽了覺得挺好:“燕王就是世上少有文武雙全之人,洲洲早年流落民間沒學到他,就由傑哥兒來學吧。”
錢玉嫃跟著點頭,她當然知道這樣是為兒子好,偶爾還是會覺得那孩子挺辛苦的,比起宗寶小時候,他學的東西多太多。每天要讀書,要練字,要折騰大方盆裡那些,要聽他祖父也就是燕王講各種故事,跟著學勳貴家的生存之道,還有些君子愛好,現在又得加上練武這條……那孩子太忙了。
心裡想著這些,麵上多少會帶出來些,太後問她怎麼著?
她將心裡話說了。
本來還擔心太後會跟著心疼,結果她老人家接受度挺高的,瞧著已經習以為常了。
“以前先皇在世,皇帝跟燕王都還是皇子的時候,他們也是這麼過來的,甚至比傑哥兒現在還更辛苦。這世上出身差的總是羨慕出身好的,笨蛋羨慕聰明人,真要說你出身好人又聰明反倒沒了鬆快的日子。身份越高肩上擔子越重,人一旦聰明了總不想埋沒天分,結果啊,隻要學不死就往死裡學。”
彆說以前,哪怕現在,皇上跟燕王也經常在書房待到深夜,睡兩三個時辰又起來了。朝野上下隨便出個事他倆就要少睡很多覺,底下人都在等你拿主意,一件件棘手的事想放著不行。
因著兩個兒子一直都是那樣過來的,太後不會為這個耿耿於懷。
經她開解,錢玉嫃稍微想通了一些。
道理確實是這樣的,人要活得好本來就不容易,傑哥兒雖然不是家裡的老大,可他是長子,他身上的擔子本來就比康哥兒要重些。
想到康哥兒,錢玉嫃自然而然的低下頭看了懷裡這娃,發現他正偏著頭看向太後。
“那是你的曾祖母,還記得嗎?”
說老實話不記得了,這沒什麼,他還是瞬間會意學著喊人。
太後瞧著稀罕,伸手想抱他過來,錢玉嫃還把這娃蹬腿兒啊揮手碰著她老人家,便抱著人上前去半蹲下給太後瞧。
“看這模樣,他像你多些,生得挺好。”
錢玉嫃笑得眉眼彎彎的:“得您這話,他長大一準兒是美男子不會錯了。”
錢玉嫃母子在壽康宮待了個把時辰,回去剛才把嗬欠連天的康哥兒哄睡,便有前院管事急急而來,吩咐嬤嬤在房裡看著,錢玉嫃走到外邊,她站立在屋簷下問管事怎麼的?出啥事了?
“剛得到消息魏國公府掛了白,國公爺好像沒了,世子妃您看?”
禮尚往來的事多半是錢玉嫃在安排不假,牽扯到魏國公府她拿捏不好:“先不動,等王爺回府你把這事報過去。”
能做管事的都是聰明人,他早想到世子妃會這麼安排,過來也就是走個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