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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有才乾的換個活計跟重頭再來沒二樣,你以前在謝家當掌櫃,到其他家去未必能直接當上掌櫃。

莫說那些人之中還有很多是憑關係進的謝家鋪子,像這種要的錢多做的事少,誰願意收?

謝老爺這個決定直接斷了許多人的財路,讓他們齊整整的慌了神,私下商量過後也沒其他辦法,找上門來哭哭看唄。

開始來的平輩多,發覺說話不好使以後,族中長輩就排隊來了,問謝老爺想沒想過怎麼安置他們?鋪子一關他們沒了收入可咋辦?一大家子等著吃飯呢。

實實在在說,這麼鬨起來怪無恥的,但那些全是親戚,謝老爺也不能一點兒不考慮他們的情緒。

當然鋪子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再開了,他能咋的?給遣散費唄。

這年頭本來是沒有所謂遣散費的,雇主說不要你就能把你打發了,你賴著不走還要拿錢那叫訛詐,心狠一點能直接把人扭衙門去。雇員多半是親戚朋友鋪子突然要關不拿出一筆遣散費來這事擺不平,尤其那些幫你很多年的,不光要給遣散費還得補一筆錢作為答謝。

為此,謝老爺又放了血,家裡賺著錢的時候逢年過節給底下發錢都感覺不痛不癢的,鋪子一關往後就得坐吃山空,還得拿出去這麼大一筆能不心痛嗎?

……

謝士洲陸續收到很多回傳上京城的情報,謝家是個什麼情況他完全清楚了,大概就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田宅鋪麵都在,也還有不少錢,但是考慮到那一大家子的開銷,光家丁和丫鬟就有好幾十人,每個月能輕鬆開支上千兩,添置頭麵首飾四季衣物還得另算。

除非打發掉多數奴才並且將生活水平降下來,否則就算他們將旺鋪都盤出去收回來的錢也不夠花用,拖一年半載的就得變賣古玩器物,甚至變賣田產鋪麵。

謝士洲把這話說給錢玉嫃聽,錢玉嫃聽完直搖頭:“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相公你想想秦家,再想想五皇子,按說手中拮據就應該開源節流,開源就很不容易,對他們來說節流甚至比開源還要更難。”

謝家那些人啊,尤其是少爺少奶奶,怕是從沒過一天寒酸日子。對他們來說穿綾羅綢緞用山珍海味隻不過是尋常生活,都稱不上享樂,你讓這些人節約,能節約出個什麼東西?

再說,家裡處境越是艱難,人反而更重麵子,害怕從前往來那些人看不起他。要保住麵子用什麼?錢唄。

習慣了奢侈的人那麼窮起來了也會想法子弄錢來花,才不會可勁兒省呢。

畢竟還有那麼大的家底,一兩年肯定敗活不完,這麼想謝家老太太應該還是吃不了什麼苦的,以她的歲數,哪怕謝家兒孫真有沿街討飯那一天她也見不到吧。

相比而言謝夫人要棘手一些,好在她還有娘家,功利一點說,哪怕看在謝士洲的份上謝夫人娘家不會不管她。

錢玉嫃想了一圈,轉過頭去看謝士洲,想瞧瞧他的臉色,就發現他在掙紮。

“相公是在為太太及老太太擔心?怕她們跟著吃苦?”

謝士洲點點頭:“尤其是老太太,家裡像這樣她老人家肯定操心,我不願意看她操心,可理智上說,我又不該插手太多。謝士騫闖出來的禍,該他想法帶全家渡過難關,我一出麵,隻怕他們都指著我。”

“我明白,你不想管他一大家子,可是老太太跟謝家其他人劃不斷,他們是一家子。咱們一沒立場二也不可能去接人,擺在麵前的就兩條路,要麼硬起心腸彆去插手,要管就得管他全家。”

錢玉嫃說出了自己男人的心聲,謝士洲想起夫人向來點子多,問她怎麼看?

錢玉嫃又是一番琢磨,說:“若是讓我來做抉擇,我隻會安排人看著點那頭,不會在這時插手管他家裡的事。就那個案子你已經幫了很多,若不是因為你爹不會去那封信,謝家哪怕不是故意事實上也因為賣假參害了人命,衙門不抬手他賠了錢也逃不過牢獄之災,這就夠了。”

說這話時,錢玉嫃雙眼看著謝士洲:“我覺得你做再多老太太也不會覺得輕鬆,哪怕翻過這個坎兒,她還是會去琢磨那些事,你插手越多她心裡負擔越重,一方麵覺得自己是在拖累你,另一方麵擔心哪天她走了你撒手不再管謝家的事,家遲早都得敗。

想著這些哪怕山珍海味吃進嘴裡都不會香。想讓老太太少些煩憂,除非謝士騫跟謝士新能乾出點像樣的事,讓她覺得經曆了那些之後兩個孫子有變化,謝家將來還有盼頭。”

謝士洲仔細聽她說完,歎息道:“還是嫃嫃你想得全麵。”

錢玉嫃握著他的手,笑著搖了搖頭:“我嫁給你之後沒半年就上京城了,跟謝家那邊牽絆不算太深,你是操心太過。”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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