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濃忍不住嗆了下,把劇本放到一邊,輕輕地吐了口氣,打字問:【怎麼送的?】
關菡:【我叫阮琴送的,沒有親自出麵,我現在就在遙小姐家小區門口】
關菡坐在車裡,低頭繼續打字,不防備手機直接跳出來了通話界麵。
“她的臉傷得怎麼樣?”褪去偽裝,秦意濃的聲音在電話裡聽起來清清冷冷,拒人千裡。
“阮琴說,已經消了。”
“你確定她說的是實話?”
“晾她也不敢說假話。”關菡說,“遙小姐明天有個雜誌拍攝,她還要陪著去的,臉上真有個什麼好歹,她估計已經嚇死了。”
“遙遙有沒有對她說什麼?警告之類的話,有沒有?”
關菡頓了頓,說:“沒有。”
秦意濃疲憊地歎了口氣。
關菡動了動唇,沒說話。
許久。
秦意濃說:“算了,你敲打敲打阮琴吧,她下次動哪隻手,我就讓人廢她哪隻手。”
關菡猶豫:“那冷言冷語呢?”阮琴能發展到動手的地步,料來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秦意濃冷聲說:“她要是一直這麼逆來順受,我攔得住嗎?”
關菡默然。
秦意濃捏著眉心,倦怠道:“先這樣吧,沒事就好。”
她掐斷了通話。
韓玉平有句話說錯了,她早就發現了生活中更有意思的事情。她找到了她的永無鄉。
唐若遙就是她的永無鄉,但她不是彼得潘,不能一直居住在這裡。
她現在最擔心,離開了她的唐若遙,失去了保護的永無鄉,將來會承受不住外麵的淒風苦雨。
阮琴忐忑地走了,她本來想多和唐若遙說幾句話的,讓她幫自己向秦意濃求求情。但唐若遙冷著張臉,凍得能掉下冰渣來,生生把她欲跨進去的腳給嚇了回來。
唐若遙大部分時候脾氣都很好,但也有暴躁不耐的時候,她覺得她不叫阮琴趕緊滾已經是她的極限了。阮琴站在門口一分鐘,送上了藥膏,看了看她的臉,然後消失在她眼前。
唐若遙看也不看,隨手把藥膏丟在了茶幾上,繼續看她的紀錄片。
不知道是專注的心情被阮琴打斷還是什麼原因,唐若遙的注意力始終難以集中,電視裡好聽的播音腔男中音講了下一句她忘了上一句。
唐若遙按了暫停,仰頭靠進沙發裡重重地吐了口氣,餘光瞥見茶幾的那盒藥膏,鬼使神差地重新揀了起來。
這盒藥膏很奇怪。
沒有包裝,連牌子都沒有。
唐若遙擰開蓋子,湊到鼻尖聞了聞,有一種很淡的香氣,和平常藥膏的氣味大相徑庭。
她勾了一點到手背上,抹開,膏體呈透明狀,觸之清涼。
唐若遙回想起阮琴站在門口時那個緊張驚惶的樣子,腦海中飛快地掠過什麼,被她抓住。阮琴從哪裡來的藥膏?劇場拍戲受傷是常事,為什麼以前沒見她給過自己?
她藏私,到今天不得不給?還是……有人授意她?
唐若遙不認為阮琴是個能有這份想法的人,一想到極有可能是後一種假設,她便控製不住地心跳開始加速。
關菡是個很會辦事的人,這個會辦事也體現在,如果是秦意濃沒有吩咐的事,她絕對不會自作主張。
唐若遙緊張得手心出汗,撈過一旁的手機,指尖輕顫,接連輸錯了好幾次,才完整準確地發了條消息出去。
關菡在回家路上,兜裡的手機震了一下。
唐若遙:【是姐姐讓你給我送藥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