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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娛樂圈] 玄箋 7802 字 9個月前

學士服是學校統一發放的, 不知道多少屆穿過,在畢業典禮的前一天發到學生手上。表演專業的精致女孩比較多, 比如405全寢。唐若遙平時裝扮有些隨意,但是此時在室友熱火朝天地用各種方法清潔學士服的氛圍裡,她拿個熨鬥不疾不徐地認真熨披肩倒不顯得特彆突兀。

文殊嫻剛投來詫異目光, 唐若遙便揚了揚手裡的熨鬥,不以為意的語氣道:“要不要我幫你熨熨?我這快弄完了。”

文殊嫻嘿嘿笑,一邊說著這多不好意思, 一邊麻溜把自己的粉色披肩遞了過去——她們在文、理、工、農、醫、軍事六大類裡算文科, 所以披肩的飾邊統一用的清新的粉色。

傅瑜君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多看了唐若遙一眼。

她對人的情緒變化比較敏感, 這段時間, 唐若遙心情都很愉悅,愉悅裡還有一絲期待和緊張。

唐若遙把整個宿舍的學士服都熨了, 包括學位袍、披肩, 學位帽的帽頂都沒放過。文殊嫻大嘴巴嚷嚷出去,隔壁寢室跑過來把熨鬥借走了, 後來一個借一個, 直到畢業離校,唐若遙再也沒見過她的熨鬥。

學士服外不能套衣服, 而附屬著裝是要求的,襯衣長褲, 顏色不可過於鮮豔,可發揮的餘地不大。

唐若遙一大早起來, 捏著下巴思考,挑挑揀揀地抱著一堆衣服進了衛生間,關上門慢慢試。最終挑了件款式經典很顯身材的刺繡白色襯衫,下裝著深素色裙子,頸脖修長白皙,佩戴鮮紅色領結,給她清淡的麵容增色不少。

唐若遙站在穿衣鏡前,盯著自己特彆定製的領結看,這個領結中央交叉纏繞,兩邊各多出一段細細係帶,不動它的時候就十分牢靠,但隻要指尖捏著係帶輕輕施力往外抽,這枚領結便能輕易散開,有一種拆禮物的驚喜。

如果秦意濃願意拆她這份禮物的話。

不知道上回的氣她消了沒有?唐若遙對著鏡子揚了揚細白的脖頸,抿了抿唇,又喜又憂。

文殊嫻起來,看到唐若遙的領結哇哇大叫:“這個領結好好看!我怎麼沒有?!”

她說著伸手去抓,唐若遙不動聲色避開。

傅瑜君剛洗過臉,滿臉的水珠,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朝這邊睇了眼:“你當人家是你媽啊,什麼都給你準備好?”

文殊嫻不管這個,激動地問唐若遙:“還有嗎還有嗎?”

櫃子的收納盒裡還放著其他幾隻不同顏色不同款式領結的唐若遙麵不改色道:“沒有。”

文殊嫻麵露失望,但她很快把這事拋到腦後。專心吹捧唐若遙,她不再用手碰了,隻用眼睛描摹著:“這個是定製的吧?跟那些土了吧唧的地攤貨一點都不一樣,我好像有看到暗線繡的花紋。”

唐若遙淡淡嗯了聲,心裡沒來由地有點緊張,生怕她問起來為什麼要忽然定製這個。

文殊嫻自個兒想了個理由把自己說服了:“也是,你是代表嘛,要上台發言的,是得隆重點,和我們區分開來。”

傅瑜君正在喝水,聞言嗆了口水,登時咳嗽起來。

文殊嫻扭頭:“沒事吧?”

傅瑜君邊咳邊說,擺手:“沒事。”

唐若遙掠過來的目光和傅瑜君對上,傅瑜君和她對視一秒,淡定自若地移開視線。

唐若遙若有所思,又朝她看了看。

四人互相幫著把學士帽戴好,流蘇擺正,沿帽簷自然下垂,傅瑜君舉著自拍杆,三人簇擁在她身邊,傅瑜君問:“405甜不甜?”

眾人大喊:“甜!”

哢嚓——

在宿舍留下了一張珍貴的合影。

405的人緣很好,剛出個門,對門寢室門口站著個同樣穿學士服的同學,見到她們便親熱招呼道:“一起走嗎?我們也馬上好了。”

文殊嫻笑意盈盈,說:“好啊。”

後來變成了三個寢室,十來個人,浩浩蕩蕩地往外走。

人群裡有意無意便會形成領頭的,唐若遙不喜出頭,把大大咧咧的文殊嫻推到了最前麵,她和405其他三個人緊隨其後,再後麵就是其他寢室的了。

一行人有說有笑,分外輕鬆,連唐若遙都忍不住揚了揚唇。

在前往禮堂的必經之路,一行人和霍語珂領頭的另一隊人狹路相逢。路其實不窄,兩邊人雖然多,但讓一讓也就過去了。

唐若遙自發挪動了一下腳步,打算讓對方先走。肩膀忽然纏來一隻手,文殊嫻將她緊緊攬住,和她並肩站到一起。

唐若遙:“……”

在表演班的女生裡,以文殊嫻為代表的405,和以霍語珂為代表的的432是兩個陣營。文殊嫻這邊的佛係一點,也不拉幫結派,就是關係親近些而已,中立的也可以算進這裡。霍語珂那邊大部分都是她的跟隨者,有的是想跟著她得到好處的,有的是出於嫉妒,站到了對麵。

兩邊互相看不順眼,在道路中央僵持。

唐若遙低聲勸文殊嫻道:“都要畢業了,不要惹事。”

文殊嫻同樣壓著聲音:“什麼叫惹事,我們先來的,你說得對,都要畢業了,不能再忍著這龜孫子,以為沒人能治她是不是?”

霍語珂豎直了耳朵,眼神意味不明。

“好狗不擋道!”霍語珂後麵有個小跟班狗仗人勢地嚷了一句。

霍語珂扭臉捕捉到那道聲音,眸心閃過不悅,聲音的主人縮著脖子往後躲了躲。

文殊嫻哼笑一聲,提高聲音,反唇相譏道:“是啊,好狗不擋道,請問諸位好狗能趕緊讓我們這些人過去麼?”她在“人”字上咬了個重音。

霍語珂臉色難看。她身邊的人察言觀色,迅速罵了回去。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在道路中間爭吵起來。

不知道哪方先動手推搡了下,場麵便一發而不可收拾。撕衣服扯帽子是不可能的,形象還是要形象的,就是罵戰升級,互相推搡推搡。

圍觀的人湧過來。

誰都沒注意到不遠處有輛保姆車停下,後車門打開,裡麵走下來一個穿著白色職業套裝的女人,黑色披肩發,每一根發絲都服服帖帖,一絲不苟。

她戴著一副金屬框的眼鏡,目光沉靜,小心地避開唐若遙的視線,悄然靠近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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