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嫻吵得上頭,破口罵道:“霍語珂你還要點兒臉嗎?當誰不知道你那個《南山下》的女主是怎麼來的嗎?競爭不過就耍陰招,我呸!”
唐若遙滿心無奈,但文殊嫻為她衝鋒陷陣,她不好龜縮其後,隻得一隻手擋在身前,小心護著自己的領結,臉上仍是清清冷冷,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一副“與我無關”的置身事外模樣。
她這個與世無爭的吉祥物卻拉足了仇恨。
霍語珂緊盯著風暴中央的唐若遙,目光恨不得將她生吞下去,唐若遙卻在看……霍語珂循著她的視線望去,一輛保姆車的車尾?
自己竟然連隨便路過的一輛車都不如?
欺人太甚!
霍語珂急火攻心,幾乎嘔血,心口一陣起伏,冷笑著說:“我就是搶了她角色,你們能把我怎麼樣?”
405這方陣營裡嘩然。
關菡同樣一驚,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蹙,鏡片後閃過一抹亮光。
文殊嫻氣得腦仁直疼,大叫了一聲。
有臉有皮的她還能爭個輸贏,對上這種無恥得理所當然的人,她真是沒有一點辦法。
“艸!”文殊嫻理智全無,什麼都顧不上了,挽胳膊擼袖子就要揍她一頓,霍語珂那邊的人也早有準備,派了幾個個高體強的到前排來。
卻忽聽得傅瑜君一聲驚呼:“唐唐,你去哪兒?”
眾人回眸,唐若遙早已離開中心,朝一個方向追去,而她前方,一輛車的車影剛消失在道路儘頭的拐角處。
餘下的人麵麵相覷,表情精彩。
一場即將到來的衝突,由於唐若遙提前離開,烏龍地結束。
關菡悄悄地來,悄悄地又走了。
唐若遙今天穿的是平底鞋,方便跑步,車輛在校園裡注定不能開得太快。唐若遙單手捂住領結,發足狂奔,從道路旁的人行道追,剛好能綴上後麵那輛保鏢坐的轎車的車尾。
保姆車車窗遮光膜貼得很厚,離得又遠,從外麵什麼都看不到,但唐若遙心臟怦然跳動,她直覺裡麵坐的就是秦意濃。
秦意濃收到關菡的消息:【這邊結束了,我現在過去,你在車上等會兒我】
將手機倒扣在一旁,重新閉目養神。
兩輛車都停在禮堂附近的停車場,唐若遙在不遠處的樹後停下,汗流浹背,臉頰因為過度運動泛出異樣的紅潤,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地喘著氣,目光緊緊鎖住保姆車的車門,遲遲沒有動靜。
後麵那輛加長轎車門大開,出來六個虎背熊腰的黑西裝保鏢,麵無表情地圍在車門邊,保姆車依舊安靜。
唐若遙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不是秦意濃?但是會這時候來的明星,除了秦意濃她想不到還有誰。
耳旁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騷動,唐若遙回頭看去,饒是她見慣了媒體,也不由得被這個陣仗嚇了一跳。一群一群的媒體,架著長|槍短炮前赴後繼地湧過來,黑壓壓一片,隨著他們的推進,連那片天色都跟著驟然暗了一下,如同蔓延的黑色恐怖。
停車場的保安防線早已被突破,人群還在不斷增多,一眼仿佛看不到儘頭。
萬人朝聖。
唐若遙心裡浮起不恰當的比喻,不由得屏息,這就是秦意濃的地位嗎?
關菡在娛媒外圍,奮力扒了幾下,根本進不去,急得跟熱鍋螞蟻似的團團轉。到底還是來晚了一步,她在心裡恨恨地罵,這群娛媒看到秦意濃就跟聞到肉骨頭的狗一樣。
關菡走到一旁,給孫校長打了個電話,麵沉如水:“校長,我們被堵在停車場了。”
孫校長在那頭也挺急的,抱歉地說:“我已經派了一支保安隊過去了,你們再等等。”
“一支夠嗎?”關菡望了一眼烏壓壓的記者,她們已經做好準備了,沒想到娛媒比她們想象得還要瘋狂。
孫校長抹著汗:“我再派一支。”
他今年第一回請秦意濃,一定不能出什麼岔子。
鏡頭懟到了保姆車車窗外,毒蛇一樣黑洞洞地往裡鑽,秦意濃嫌惡地抄過張冊子,擋住了窺探的視線,重重地吐了口氣。
她被困在了車上。
唐若遙在旁圍觀了一會兒,終於得出了這個結論。
她抿了抿唇,主動從樹後走了出來。
記者們裡三層外三層地圍著保姆車,沒注意到不遠處的人影。
最外圍的一個男記者高舉著相機,踮著腳尖,也不管能不能拍到,總之先一頓狂拍。肩膀上突然多了隻修長白皙的手,拍了拍。
記者垂眼看到,不管這手看起來多麼像美人的手,他也沒回頭讓位。新聞麵前沒有美人。
又拍了拍。
記者不耐地回頭:“煩不——”
他喉嚨仿佛生生被一隻手掐住似的,戛然而止,眼珠幾乎瞪出了框。
唐若遙漠然地看著他:“你們在乾什麼?”
旁邊的一個女記者已經尖叫出了聲:“啊!!!是唐若遙啊——”
拍不到秦意濃,拍到唐若遙那也是獨家!
擁擠的記者群迅速分出了一大波人,將唐若遙團團圍住,相機、錄音筆幾乎懟在她臉上,七嘴八舌地開始問問題,唐若遙一張冷淡臉,心不在焉地回答著。
餘光瞟見關菡趁機穿過人群,迅雷不及掩耳,上了保姆車,唇角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