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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娛樂圈] 玄箋 13363 字 6個月前

一見院中場景,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隻見那個當地女人抄起牆角的一把掃把,朝正中央的秦意濃揮了過去,嘴裡還喊了句什麼,看她滿臉盛怒,應該不是什麼好話。

秦意濃機警,躲開了這一下,掃把在地上揚起喧囂的塵土,迷得她眯了下眼睛,嗆聲咳嗽起來。

石驍三步並作兩步上前,製服了女人,將她雙手反剪,抵在牆上。

秦意濃揉了揉自己方才不小心被掃柄掃到的手腕,皺了皺眉,說:“我去找校長。”

石驍不讚同道:“不,你彆去,隨便找個彆人去。”剛出這檔事,他不能再讓秦意濃離開他眼皮子底下。

這戶人家有個小孩子,學校塌了他不用上學,一直躲在窗戶後麵看,當即怯怯地走了出來,自告奮勇地小聲道:“我去叫吧。”

秦意濃點頭,摸了摸兜,什麼都沒摸到,她去屋裡從關菡的口袋裡熟門熟路地摸出一顆糖,遞給小朋友。小朋友靦腆地笑笑,飛快地跑走了。

校長過來,一見這婦人,立馬露出頭大的表情。

秦意濃這才知道,這婦人是那個重傷學生的母親,小孩子到現在還沒脫離危險,施工方找不到人,聽說來了個幫忙善後的,一問發現是捐款建小學的人,自然而然遷怒到了秦意濃身上。

如果不建這個小學,她小孩至多沒有書讀,現在連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婦人邊說邊捶地痛哭,不時用仇視的眼神盯著秦意濃。秦意濃沒有上前安慰。她雖然願意擔責,但不代表她是聖母,麵對指摘可以毫無芥蒂地大度原諒。她能理解,但僅此而已。

關菡從外麵回來,見滿屋子亂象,聽了個大概後,後頸躥起一股涼氣,汗毛集體倒豎,把秦意濃牢牢地護在身後。院子外麵還站著七八個西裝革履的大漢,都是關菡電話叫來的保鏢。

秦意濃好笑。

因為這婦人的突然出現,秦意濃在關菡和石驍的勸說下提前離開了村落,喬裝改扮後去縣城醫院看望了重傷的孩子。

等她處理好善後事宜,已經是三天以後了,施工方被逮了個正著,接下來的事就按照法定程序走了,石驍叫了個律師過來跟進。

三人一道回京。

秦意濃本來就有輕度的神經衰弱,在村子裡沒有酒,沒有極度安靜的環境,安眠藥不敢吃,更是沒休息好過。倒換交通工具顛簸回來,飛機落地,她唇色煞白,臉更白,直像個女鬼,對著鏡子臨時補了個妝,看起來總算正常了點。

從機場出來的時候,秦意濃腳步發飄,眼前的畫麵都是重疊的,不知道走到哪一段,她膝蓋一軟,一陣天旋地轉,拚著最後的意識沒有向前栽倒,而是往旁邊歪去。

她身邊時刻站著關菡。

關菡不出意料地扶住了她,繼而低聲喊石驍:“搭把手。”她畢竟是個女人,秦意濃比她高出小半頭,全身重量都倚靠在她身上,她支撐不了多久。

石驍愣了下,繼而麵露糾結。

秦意濃是他老板,還是個女的,他傻呆呆地問了句:“扶哪兒啊?”

關菡看他磨磨唧唧的樣子,斷然喝道:“肩膀!”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東想西想。

秦意濃沒有完全陷入昏迷,隻是渾身無力動不了。她能聽到外界模糊的聲音,能看到外界的景象,雖然也是朦朦朧朧的,但乍一看過去,還像是清醒的。

石驍君子地環住秦意濃肩膀,手不敢越矩分毫,眼睛局促地四處亂轉,低頭對上她半睜的眼睛嚇了一跳,見她沒出聲,略略放下心。

“繼續往前走,彆讓人發現。”關菡壓低聲音,對石驍說。麵對突發事件,她一向鎮定,不慌不忙。

石驍若無其事地半環半抱著秦意濃往前走。

關菡隻留下一隻手,握著秦意濃的一邊手腕,另一隻手則撥通了私人醫生的電話,通知人現在趕到秦家。她正和醫生描述秦意濃現在的症狀,餘光裡忽然瞟見亮光一閃而過。

她眼神一凜,迅速朝某個地方望去。

石驍:“怎麼了?”

“快走。”關菡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這兩個字。

石驍哦哦兩聲,趕緊加快步伐。

亮光閃得越來越密集。

關菡儘量側身,擋住被鏡頭捕捉的兩人。

秦意濃被送到機場外的車裡,關菡給她摘掉墨鏡和口罩,人也離遠了點,讓她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車輛緩緩駛動。

秦意濃躺了會兒,自己慢慢地恢複了,她在關菡的攙扶下坐了起來,看著對方泛紅的眼圈笑笑:“這不是沒事了嗎?”

關菡不說話,態度有點不尋常。

秦意濃也沒說話,良久,長歎了口氣。

關菡一聽她歎氣,心裡被針紮了似的,想說點好話,但她氣沒消,臉上表情幾度變幻,最後落得個非常滑稽的神態。

秦意濃被她逗笑了,靠著椅子輕笑出聲。

“還笑。”關菡說,“你剛才被狗仔拍到了,你知不知道?”

“拍到就拍到吧,也不是第一次被拍到。”秦意濃無所謂地說,“無非是說我又找了新歡。”她突然輕輕地嘶了聲,皺眉道,“石驍戴口罩了嗎?”

她方才的記憶還是混亂的,一時想不起來。

石驍為了宣傳楓紅反家暴公益組織,經常在網上和新聞裡露臉,他長得雖然其貌不揚,辨識度沒那麼高,但好歹也是個有些知名度的“網紅”,真要被娛媒爆到了網上,石驍和自己“有染”,恐怕對楓紅的名譽有損。

關菡沒好氣道:“爆出去就好了,最好把你捐了那麼多希望小學的事全都爆出去,我看誰還敢黑你。”

圈裡有個明星,熱心慈善事業,捐了一百多所希望小學,被稱為“隻有太陽能黑的男人”,依照推論,關菡想,秦意濃也可以稱為“隻有太陽能黑的女人”。

秦意濃向她投去了一個責備的眼神。

關菡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撿起自己的職業素養,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地彙報道:“戴了,不僅戴了口罩,還戴了墨鏡和帽子,捂得嚴嚴實實,除了他親媽,估計沒人能認出來。”

秦意濃眉頭稍稍鬆開:“那就好。”

“秦姐,我不懂。”關菡忍了忍,終於沒忍住開口。

“不懂什麼?”

“你做這麼多善事,為什麼從來不說?”關菡替她不平。

自掏腰包建公益組織和捐小學不說了,每次有個天災什麼的,她都是捐款最多最積極的,家裡的證書一抽屜都放不下,彆的明星恨不得滿天下嚷嚷,就她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往裡丟錢,連個響兒都聽不到。

那些天天在網上敲鍵盤罵她的人,能做到她的萬分之一,乃至百萬分之一嗎?

秦意濃含笑反問:“為什麼要說?”

“因為——”關菡剛說了個頭,便堵在了喉嚨口。

秦意濃溫和地替她補上:“我說了,就能洗清我身上的汙點,是嗎?”

關菡抿唇,點點頭。

“那麼你也覺得我有汙點了?”秦意濃溫柔地笑著。

“我不是這個意思。”

“行善重在於行,不在彆人誇讚,而在於自己安寧。”秦意濃說,“我把它當作來人世的一場修行。”

關菡聽不懂。

秦姐這是什麼時候信佛了嗎?也沒見她念過經啊。

秦意濃還沒完全恢複,說了會話就累了,衝關菡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懶洋洋地靠進座椅裡,閉目養神。

私人醫生給秦意濃檢查過,沒什麼大礙,隻是過度勞累,囑咐她多休息。

秦意濃服了藥,在藥物作用下沉入夢鄉。

秦嘉寧三天沒見媽媽,一見到媽媽就看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圈立刻就紅了。最近媽媽躺在床上的時候越來越多,寧寧從內心感覺到了害怕。

也不知道她最近接觸到了什麼新的知識,自己在床頭想了會兒事情,嘴巴一癟,哭了出來。她哭還不是一般小孩子的嚎啕大哭,是那種安靜得沒有任何聲音的哭。

一個水靈靈嬌滴滴的小朋友,披散著長發,穿著雪白的公主裙,站在床頭不聲不響地往下掉金豆子。

彆說紀書蘭這個外婆看著肝腸寸斷了,關菡都瞧得手足無措起來,條件反射地往兜裡摸糖,竟空空如也。

秦意濃剛從深度睡眠中醒過來,隻見女兒哭得梨花帶雨,旁邊兩個大人想哄,又怕吵醒她不敢開口,不停地比劃著手勢。

秦意濃:“……”

她撐著身子坐起來,彎腰抱寧寧,一抱……手上力氣沒恢複,沒抱動,關菡見勢連忙將寧寧抱了上去,寧寧一上來,兩條胳膊圈住秦意濃的後頸,把臉埋進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都在抖。

秦意濃聽著她壓抑的哭聲,心酸不已。

她輕輕拍著秦嘉寧的背,手往後擺了擺,關菡帶著紀書蘭退了出去。

秦嘉寧把秦意濃的肩膀哭濕了,才抬起頭,抽抽搭搭地問:“媽媽你究竟是做什麼的?”怎麼總是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

秦意濃溫柔耐心地回答:“媽媽是演員啊。”

秦嘉寧說:“有人能為你證明嗎?”

秦意濃一愣。

為什麼要證明?

秦嘉寧抹了把眼淚,凝目望她:“我能不能跟你同事講電話?”

“什麼同事?”秦意濃突然湧起不祥的預感。

“遙小姐。”秦嘉寧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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