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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娛樂圈] 玄箋 21995 字 5個月前

手掌交握, 因著出汗的緣故,有點打滑,但兩人都第一時間握緊了, 更是有一絲細微的顫抖。

秦意濃偏頭瞧向紅蓋頭, 低聲道:“彆怕。”

話一說完她就想割了自己的舌頭, 說的什麼胡話,難道唐若遙還怕嫁給她嗎?

豈料唐若遙和她一樣腦子宕機,回她一句:“你也是。”

她也是什麼?

彆怕娶她嗎?

哈哈哈哈。

兩個人都笑了, 唐若遙有蓋頭遮掩, 秦意濃沒有, 但她方才就笑得夠燦爛了,如今瞧來不過是更傻了一點。

身著紅錦袍的司儀拖長了音, 高聲道:“一塊檀香木, 雕成玉馬鞍,新人跨過去,步步保平安。”

“抬腳。”秦意濃牽著唐若遙, 仔細地瞧著前路提醒。

順利跨過去了。

再是跨火盆, 火是燒著的, 兩人並肩邁過去, 秦意濃鬆了口氣, 連背上都出汗了。

“還好嗎?”她問唐若遙。

唐若遙點點頭。

旁人是聽不見她們說什麼, 但能看到口型和動作。

觀禮的人群裡,文殊嫻就看熱鬨不嫌事大,出聲打趣道:“哇!沒拜堂就說悄悄話了嗎?司儀大哥, 這個是可以的嗎?不犯規嗎?”

婚禮就是要熱鬨才好,禮節反而不那麼嚴苛,司儀當即道:“當然可以,說明新人恩愛。”

文殊嫻:“哈哈哈哈哈。”

她笑起來特彆有感染力,在場不少人跟著她一起笑,傅瑜君也溢出了幾聲笑,搖了搖頭,一臉拿文殊嫻沒辦法的無奈。

餘光卻瞥見一張麵無表情的臉,關菡站在她左側大約兩個身位格的地方,在滿場的喜氣洋洋裡頗為違和,除了在方才花轎出來的時候她彎了下眼睛外,其餘時候都沒有任何波動。

傅瑜君視線往下,看她垂在身側不自覺握成拳頭的手,眸底閃過一絲好笑。

她收回目光。

關菡眼睛看著婚禮,又像是不在看著婚禮。她的靈魂出竅,高高地飄在了天上,從雲端觀賞著這場婚禮,滾來滾去滾來滾去,扭得像一根天津大.麻花。

嗚嗚嗚她的cp終於結婚了,還是這麼盛大的場麵。

場上笑聲不斷,把兩對新人鬨了個大紅臉,依舊隻有秦意濃一個人被看到。

這臉麵怕是沒法要了。

她有些無可奈何,輕輕地笑著歎了口氣。

察覺到唐若遙忽然攥緊的手指,她意識到自己這口氣歎得多麼不合時宜,忙湊近再解釋道:“我不是……我就是太開心了,他們都在笑我。”

唐若遙想:他們都在笑你,和你太開心有什麼關聯?

不過她倒是信了秦意濃的開心,開心得連話都不會說了,傻不愣登。

唐若遙心裡柔軟得很,忍不住用指腹蹭了蹭秦意濃光滑的手背,秦意濃動了動指節,也回以同樣的柔情。

列文虎克本人文殊嫻又大驚小怪道:“摸小手了摸小手了!”

唐若遙:“……”

秦意濃剛打算與唐若遙十指相扣的手指僵在了原地。

傅瑜君抬手,屈指彈了下文殊嫻的腦門,低聲勸阻道:“可以了。”

司儀忍笑,清了清嗓子,朗聲道:“請大家一同前往內宅,準備觀正婚禮。”

升喜堂。

賓客一進門便見到正對門的牆上貼著一個金紅色的“囍”字,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龍鳳燭成對燃燒。

高堂之上,韓玉平、梁菽和紀書蘭端坐在前。

雖說婚宴隻請了三桌客人,但是加上抬轎的轎夫、挑嫁妝的挑夫、禮樂隊、放煙花的、接客的、掃地看院的等等,除去燒火做飯的,其餘人都蜂擁而至來觀禮,門口守著迎客的門童也溜了一個進來,場麵蔚為壯觀。

眾人交頭接耳。

司儀提醒:“婚姻神聖莊重,請大家在正婚禮期間保持安靜。”

賓朋滿座,高堂就位。

唯有新人不見影蹤。

眾人左顧右盼,卻不再發出聲音。

須臾,讚禮者江老唱:“吉時已到,行正婚禮——”

眾人紛紛看向門口,目不轉睛。

江老唱:“新人登堂。”

門口出現秦唐二人的身影,同樣的大紅嫁衣,肩披霞帔,繡著的金紅鳳凰在屋內燈光的映襯下栩栩如生,流光溢彩。

秦意濃原本就明豔的容貌,在嫁衣的襯托下如同盛放的桃花般昳麗,灼灼絕豔,容色逼人,叫人幾乎不敢直視。唐若遙蓋著紅蓋頭,隻能瞧見蓋頭輕微拂動之下,露出的白皙圓潤的下巴,宛如無暇的美玉,反而更添了一絲神秘的美好。

就連文殊嫻幾位看過的伴娘,都不由喉嚨吞咽,想再一睹新娘的真容。

兩人皆肩背挺直,徐徐邁步,相扶跨過門檻,步入喜堂。

進來後,秦意濃居左,唐若遙居右,兩人各牽彩球綢帶的一端。

江老手執一封紅色書帖,展開,宣讀婚書:“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注]

江老朗聲道:“也請諸位賓朋見證。”

諸位賓朋用力鼓掌。

秦意濃看向唐若遙,雖然她看不到唐若遙的表情,但她知道唐若遙也一定在看她。

江老合上婚書,高聲唱:“行禮,奏樂——”

樂聲起。

秦意濃往中間走,唐若遙在林若寒的攙扶下也走向了中間,兩人麵朝門口,並肩而立,隔開兩步距離。

兩方的伴娘各自拿來一個嶄新的蒲團,置於二人身前。秦意濃先扶著唐若遙跪好,自己再在她身邊跪下。

江老:“一拜天地——”

秦唐二人同時叩首,拜下。

江老:“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秦唐二人依言叩拜。

江老唱:“興,平身,複位。”

秦唐二人起身,秦意濃先起,再扶唐若遙起。

江老唱:“二拜高堂——”

秦唐二人轉身,麵向高堂,端端正正跪好。

韓玉平因為秦意濃結婚,高興了好些日子,包括籌辦婚禮這段時間他都是喜氣洋洋,晚上做夢都能笑醒,沒少被梁菽笑話。此刻見堂下一雙新人,尤其是秦意濃抬起頭,用那雙黑亮的眸子感恩地望著他的時候,韓玉平突然鼻酸了,眼眶也跟著發紅。

梁菽更不用說了,早就用手絹抹淚了。

紀書蘭也是強忍著眼淚。

江老:“叩首——”

秦唐二人同時俯身叩拜。

江老刻意放緩了聲音,歎道:“再叩首,三叩首——”

《禮記·郊特牲》曰:“昏禮不賀,人之序也。”“序”便是“代”的意思,人之代,是指人世的新陳代謝,婚禮之時,子女成立,父母衰頹,是以不賀。

今日父母之年已逝,從此大家為輕,小家為重,焉有不傷感之理。

三叩首後,久久不起。

韓玉平咬著嘴唇,眼眶裡已是蓄滿淚水。

梁菽低低地抽泣著。

紀書蘭用手掌捂住了嘴。

江老唱:“興,平身,複位。”

秦意濃站起來,眼角微紅,將唐若遙扶了起來。

蒲團撤去。

秦唐兩人相對而立。

滿座屏息,等待著重頭戲。

終於,江老氣沉丹田,唱道:“妻妻交拜——”

握著彩球綢帶兩端的兩位新人緊張得心跳到喉嚨口,耳膜裡都是鼓噪聲,呼吸,深呼吸,吞咽,好讓自己的耳朵恢複清明,不錯漏關鍵的聲音。

隨著江老一聲:“拜——”

兩人麵對麵,躬身拜下。

“興。”

二人直起身,隔著一塊紅蓋頭對視。

“再拜——”

“興。”

“三拜——”

“興,平身。”

秦意濃握著綢帶的手已經發麻了,她腦子裡也是恍恍惚惚的,腳下意識地往前邁了一步,心臟狂跳,迫不及待想去牽唐若遙的手。

江老窺見她動作,連忙將後一句唱出來:“答謝賓朋——”

還沒完呢!

秦意濃一個激靈回神,緊了緊那隻汗濕的手,和唐若遙一起轉向賓朋。

江老:“拜,興,再拜,興,平身。”

秦唐二人按照口令拜完。

秦意濃看著他。

江老:“……”

不是把程序背得滾瓜爛熟麼?這會兒想著新媳婦兒又什麼都不記得了?

江老既無奈又好笑,麵色依舊如常,唱道:“送入洞房——”

這個秦意濃記得,她終於能靠近唐若遙,拉住了她的手。

肌膚相觸,兩人心弦同時被撥動。

唐若遙反手握緊了她,人也不明顯地微微依偎進她懷裡,秦意濃忍住了直接將她用力揉進懷裡的衝動。

有幾人持紅燈籠,走到新人前,替她們引路。伴娘們包括林若寒需要走到新人後,和她們一道去新房,繼續後麵的禮節。

新人就位了,伴娘那裡出了點小岔子。文殊嫻哭得稀裡嘩啦,幾近虛脫,坐在座位裡起不來。最後傅瑜君和崔佳人合力把她攙起來,跟在了秦唐二人身後。

“請。”

一行人緩步離開,從喜堂後出,進入後院。

眾人目送一乾人離開。

司儀拖長了音,抑揚頓挫唱道:“天上牛郎會織女,地上佳人配成雙。今日兩家結秦晉,富貴榮華萬年長!請諸位稍候,一會兒新娘子還會出來行拜見禮。”

堂內上果品,賓朋靜候。

門外許多看熱鬨的,傭人們提了幾大兜水果、喜堂和零食,給眾人分發,到處都歡聲笑語。

後院。

秦意濃和唐若遙手裡已經不再拿著那根彩球綢帶了,唐若遙坐在床沿,秦意濃站著,林若寒搶了傭人的活,端來一個紅色的托盤,托盤裡自然就是一杆喜秤了。

喜秤挑蓋頭,是謂稱心如意。

秦意濃緩緩地拿起那杆喜秤,材質是木頭的,很輕,握在她手上卻像是有千鈞重。

她拿在手上,半晌,旁邊圍觀的群眾都心急了,林若寒心頭突地一跳,小聲催促道:“你乾嗎呢?”彆是跟任星月一樣突然腦抽不想結婚了吧?

唐若遙兩隻手忍著沒有絞在一起,但指節卻被捏得泛白了。

怎麼還不挑蓋頭?

秦意濃轉過臉看跟著來唱禮的江老,一本正經道:“必須這麼多人嗎?”

江老:“你的意思是?”

秦意濃:“能不能隻有我一個人?”

江老:“……”

唐若遙低著頭,臉頰熱氣上湧,快比蓋頭還紅了。

她到底在說什麼啊,可……還是覺得很開心。

秦意濃很認真地問:“真的不行嗎?”

江老默然片刻,道:“行。”

秦意濃燦然笑開。

林若寒翻了個白眼,看把你給神氣的。

她帶頭,領著閒雜人等退出去了。

秦意濃把門關好,走近唐若遙,唐若遙放輕呼吸,看著停在自己眼前的那雙紅緞繡花鞋,控製不住地絞住了手指,咬住下唇。

“遙遙?”秦意濃隔著蓋頭,壓抑著什麼情緒,輕聲和她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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