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妹妹,喜歡哭,但好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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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早上沒見常伯樊,蘇苑娘早上起來沒一會兒就到了中午,中午旁大管事過來跟她說常家有幾家人家起了紛爭的事,也沒影響到她的高興,反覺得常家這吵架吵的熱熱鬨鬨的,真是有人氣。
而且人家沒告上門來,用不到她出麵,沒她的事兒,這就更讓她高興了,是以聽完大管事說完那些因恩科的事大吵大鬨的人家,見他沒說的了,她忍不住高興對知春道:“給大管事泡杯新茶。”
仙人峰的早春茶,她爹爹喝了都說好。
“是,大管事,您稍等。”
旁馬功也客氣,雙手合揖,朝這大丫鬟拱了下手,又轉向蘇苑娘致謝:“多謝夫人賜茶。”
蘇苑娘搖了下頭。
“這些事小的也隻是聽了一耳朵,就來跟您說了,其中真假也沒去仔細打聽,事後要是有所出入,還請夫人見諒個。”旁馬功為人謹慎,從來不把話說死了。
“沒事,該吵。”
“呃?”
“這銀子該花的,”蘇苑娘看向旁管事,旁管事一身的謹慎穩重,看得出來是個見識多廣之人,但他身上飽經滄桑的氣息也甚重,想來半生也經曆頗多罷?想來他知道的應該也多,就是不知道他懂不懂這點,“以前也有過製科,但常家去過幾次?”
旁管事沒明白,低頭作洗耳恭聽狀。
見狀,蘇苑娘道:“我也不知道仔細的,隻知以前皇帝陛下加恩科能及時趕去的人家甚少,隻有那消息靈通的人家才能在得到消息後趕到京城赴考,後麵知道的人家就晚了,臨蘇離京城遙遠,以往我們往往等到收到消息再趕到京城,那時候恩科都已經結束了,據我父親曾與我說過的,自從太帝舉製科以來,常家隻有在祖上那一輩及時趕到過一次。”
那次聽說考完之後,那幾位常家的爺有一個是當天突然暴斃,另外兩個祖輩接著也沒了,說詞是趕路趕得太急,路上累傷了,一考完就大病,一個也沒留下。
蘇苑娘這幾天也了悟過來,前世她不知道有此事,可能就是常家沒收到這個消息,根本就沒有此事發生。
至於這世常伯樊怎麼就收到了,興許有彆的原因罷。
現眼下,隨著時間往前走,她此生與前世不同的事已多了起來。
“那一次之後,常家每一次去都去晚了,今年要是能趕上,哪怕僅是參考,也是不一樣的,”蘇苑娘朝旁管事細道,“這是恩科,就是落選了,大家也知此人是在天子門下考試過的人,這便在家族之外又多了分*身份地位,等天下知道的人多了,以後行事就要方便很多。”
宰相門前七品官,何況是在天子門下考試過的世族出身的子弟。
“這個機會若是趕上了,五萬兩也是使得的。”同參加一年的製科的學士就會被同稱為同門,便是自己落選,這些同門中間也會出宰相大臣,位列一等,豈是一般的同門能相比的。
蘇苑娘從小在她爹爹跟前耳濡目染,這些事再清楚不過,她以前還當這是天下人誰都知道的事情,等到後來才發現,世家就是世家,普通人家就是普通人家。
便是世家,還有耳目靈通不靈通,式微與興盛之分,常家以往式微,耳目不靈通,加起來才是它在脫了爵位後,一年比一年往下沉的更快的原因。
“他們回去算算日子,想明白了,覺得不可惜都難。”現在才四月下旬,六月的恩科,路上稍微趕一點就能安然到達京城,到了就是耳目靈通的上等世家中的一員,憑白就能被人高看一眼。
旁馬功馬上就懂了她的意思,不用她細說就明白了很多,之前沒想到的事這下皆想到了,不由大驚失色,當下一個巴掌拍到腿上,道:“小的總算明白為何鬨的這麼大了,這次去了要是能趕上,不是爺也是爺了。”
這話說的直接,蘇苑娘笑彎了眼,點點頭。
是的,去了,趕上了,不是爺也是爺。
這一次,常伯樊給他們常家找了條大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