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苑娘隻管備飯菜的事,多來了幾個人,倒是多添了事,這幾家也就這兩天剛到,還沒正式上門拜訪,今日來了肯定會帶禮,回禮就得提前備上,省得臨時慌手腳。
三姐一把字練完,就帶明夏去小耳房裡拿出瓜子花生點心等物搬出來,拿紙包封,這是每家皆要隨一份的,來幾家就準備幾份。
等到午膳備好,前麵膳桌擺上,旁管事沒來,南和來了,他來傳話,“爺說今日來的都是家裡當家的,他出麵招待了即好,就是等到送客,還請您去前麵一趟,和他一起送送客人。”
“好。”有這種露臉的機會,蘇苑娘極願意。
“客人帶禮了?帶的什麼禮?”旁管事沒來,蘇苑娘便問南和。
“這個小的沒細看,您等等,小的這就去問,問完了給您回。”南和一聽,忙道。
若說前麵南和對這小主母還有諸多猜測,現眼下卻是清楚不過,爺是打算把管家的事全權交給主母,往後是不過問了,南和跟著小伯爺,也知他們家爺的眼睛不隻隻在臨蘇,往後他們是要往高處走的,聽爺露出來的口風,主母也要跟著他一道往上遷,南和這廂更是不想在主母這弄出什麼不快,耽誤了自個兒前程,是以這段日子他對主母分外殷勤,就是不是他的事,他也能攬到自個兒身上替她跑腿。
“那你跑一趟。”想來旁管事這時不得空,既然有人用,那用用也無妨。
“是,小的這就去。”南和彎腰行禮,迅速退下出了飛琰院。
三姐在門口候著,看著南和出了門,等到人走遠了,她回頭與娘子道:“娘子,南和哥可比我能跑的多了,我們可不能輸給他,娘子,您回頭有事還是吩咐我去辦罷,我不嫌費腳,少練一頁字即可。”
三姐猶不死心,明夏扭過頭去偷偷笑,蘇苑娘臉帶淡笑,淡聲道:“你想跑也行,字可不能少練。”
“也要得,”能不憋著就好,字這個事看來娘子也不打算放過她了,那從命就是,三姐忙不迭回道:“那我跟著南和哥去,等他問明白了我就帶信回來?”
蘇苑娘略略沉思了片刻,道:“也行,你去了問一下,當家對那第一家到的是怎麼個打算,讓南和幫你問一下,我這邊也好準備回禮等。”
“知道了。”三姐身一福,腳後跟一轉,歡天喜地去了。
三姐很滿頭大汗地回來,生氣蓬勃地與蘇苑娘高聲道:“娘子,姑爺說了,您要是看中了小馬,小馬就留下,我們家回幾匹貴重的布,兩三樣貴重的金銀器具;沒看中的話,那就不要了,給點隨禮打發了就好了。”
近身侍候的明夏忙看向娘子。
“那就給這家準備好隨禮。”蘇苑娘與明夏道。
“娘子,不要小馬兒啊?”三姐掩不住地失望。
“嗯,再看看。”
“再看看?”三姐不懂。
“現眼下不能要。”嶺北這次來臨蘇是破冰之行,看常伯樊的意思,也不會讓人空手而回,是以嶺北備的禮,可能還是會送到府裡。可蘇苑娘不想做那個破例的人,讓常伯樊臨時更換打算,興許結果彆無二致,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出入,但例外太多了,就會出意外,蘇苑娘但願在多數情況下,常伯樊是常伯樊,她是她。
這一世,她無依賴他之心。
“誒。”三姐還是不懂,但不懂不妨礙她聽蘇苑娘的,她聽到以後小馬兒可能還是會有就很高興了。
前麵不知在說什麼,用過午膳也沒消息,蘇苑娘不便去午睡,就支著腦袋靠著枕頭在椅子暫作短憩,直到她打了一個長長的盹,把午覺補得足足的,方見旁管事過來稟報。
“夫人,客人們打算走了,當家讓我過來請您過去一同送客。”
蘇苑娘穿的還是上午那身衣裳,聞言起身,明夏通秋忙過來替她打理身上的飾物衣裳。
須臾,眾人與她一起往前堂去,路上旁管事跟在她身邊,快快把這半天前麵所發生的事告知了主母。
“後來那幾家親戚一上門,屁股還沒坐熱,堂內就吵將了起來。小的聽著,這幾家家裡當家的來意,就是為的恩科那幾個名額來的。這幾位彆的家的爺說,此前事出突然,為趕考爺隻考慮了臨蘇城裡的家裡人,他們能理解,隻是好事不能老在同一處,同是常家人,他們希望這次爺能考慮考慮離的遠一點的家裡人,到時候怕事情出現的突然,想請爺現在就定下下一次去京的人家,到時候收到消息,也來得及及時赴考……”
說到這,旁管事聲音壓低了一點,他偷看了一眼主母的臉色,見她麵容平靜,便接著往下道:“嶺北那家的來意也是如此,但後來的那幾家說他們家與我們家早就沒有了乾係了,就著此事,大吵了一架,還是爺出麵,把這事暫時安撫了下來。”
“暫時?”蘇苑娘回頭看了他一眼。
“是,暫時,爺說這等大事,他一人不能作主,還是像此前那樣,族裡各家出人,議事堂論事,一起定下一次的名額,這才讓堂內之人作罷。”
旁管事的這番話讓蘇苑娘斂了眉頭。
下一次的恩科不知是在什麼時候,中了恩科的人前腳還尚未進臨蘇,常家人就迫不及待把心思表露了出來……
這些都是事。
前世有些事情沒有發生,但新的事情已滋生。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