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回嘴還那麼倔,不眼見地讓她吃點苦頭,她還當自己還掌著常家呢。蘇苑娘不明了蔡氏到這境地氣焰為何還能這般地足,蔡氏要是還呆在她的屋子裡,她尚且還能以眼不見為淨,省出幾分良善來任憑蔡氏在屋裡頭躲著咒罵她,但蔡氏的嘴就堵在她眼前,她就是不做給自己看,也得做給麵前這些姓常的人看,“你也許久沒回娘家了,我明兒就差下人送你回去一趟。”
“你!”
這毒婦,隻知道她一個軟肋,就拿這個軟二肋攻訐她,不要臉的東西。蔡氏氣極,眼裡冒著怒火,很想噴這毒婦一臉,但此時她心底更多湧現的是害怕,她不能回娘家,回頭了娘家決不會安慰她,隻會罵完她再把她掃地出門。
恐慌讓蔡氏慌了,她朝蘇苑娘憤怒地叫了一聲,而蘇氏此時雙眼如止水,分外沉靜地盯著她,蔡氏頓時就如被人死死扼住了喉嚨般窒息,喘不過氣來。
她翻著白眼,很是想昏過去,就在她翻著白眼往後倒的時候,胡三姐當即就扶住了她,掐住了她的人中,嘴裡大聲喊道:“大夫人大夫人您怎麼了?您是不想回娘家,不要娘家了嗎?您不要也沒事啊,您彆昏啊,家裡的人參都要被您吃沒了!”
蔡氏本隻是想趁勢裝昏,胡三姐這混不吝的話一喊,她腦袋頓時暈眩不止,心頭一熱,切切實實地昏了過去,倒在了胡三姐的手裡。
“不好了,不好了,大管事,快來人啊……”三姐扶住人也大喊了起來,她也不叫近在眼前的自家娘子,頭隻管往後揚去,叫今兒帶了人過來的旁管事。
旁管事今兒帶人來是替家主,主母送禮的,這禮一過本子,他正要回府打理府務,就聽到了胡三姐這一嗓子,忙又過來,見是大房的那位夫人昏了過去,他叫來人,與胡三姐的娘帶來的幾個人一並把人抬上了馬車去。
六公府裡忙於準備宴席的兩個妯娌也過來了,跟蘇苑娘開口說要請大夫過來,蘇苑娘回她們道:“今兒是府上大喜的日子,大嫂身邊不適許久了,本來想趁著府上做喜酒過來沾沾喜氣,帶她出來散散心,沒想成……”
“唉。”常太新的娘子重重一歎氣。
“給府上添麻煩了,大嫂這病不是一日兩日,說來也是我的不是,明知道她身體不好,還帶她出來。”帶大房這對夫妻出來,隻是為的堵那些說他們夫妻倆不讓他們出門,把他們關在屋裡的嘴。帶他們出來,蘇苑娘想過這對夫妻倆絕不會安靜,讓她跟常伯樊好過,但沒成想還有了這結果,往後蔡氏想出來那是難了,那些說他們夫妻倆把人往死裡關的嘴,至少也堵上了一半。
沒有謀劃,蔡氏憑自己就給她添了助力,仿如水到渠成,這是蔡氏的不幸,卻是她之幸也,想到此,蘇苑娘莞爾一笑,與六公家的這對妯娌賠罪的聲音愈發輕柔:“是苑娘思量不周,在這裡跟兩位嬸嬸賠罪了。”
說著,她躬腰一禮。
“哪裡能怪你。”常太白的娘子作為大嫂,在家裡早當家多年了,她心裡門兒清著,知道自己家早上了家主這條大船,隻有助家主成大業的份,這廂她忙彎腰扶住了行禮的蘇苑娘,毫不猶豫地道:“這失禮的人又不是你,怎麼能怪到你頭上來。”
她不等蘇苑娘接話,眼睛瞥了周圍看熱鬨的媳婦娘子一眼,揚高了聲音道:“也怪得你帶她出來,你不讓她出來,外頭不知道有多少張嘴說你們夫妻倆對大房不好呢。好,這帶出來了,生事的不是你,賠罪的倒成你了,都多大的人了,你沒過來的時候,家可是她當著,這點禮數她心裡還沒數嗎?她身子不好,身子不好,難不成不是要在家好生養著嗎?”
常太白娘子、常家大娘子這話說得委實不客氣,可沒常孝鬆這對大房夫妻留一點麵子,她曆來大方和氣,是六公家頗有賢名的當家大媳婦,她這話一出,可真是驚了不少人,紛紛朝她側目而來。
“大娘子,”有旁觀的常家嬸娘忍不住為蔡氏說了句話:“這人生病,也由不得自己。”
“芽嫂子,回頭你家小子做喜酒,她一個生病的人非要去你家吃酒,當場昏了過去,到時候你可彆不高興。”
“你這話說的,”那說話的嬸娘訕訕一笑,“哪有那麼容易昏過去了。”
“我看就是生病去你家吃頓便飯你都不樂意。”太白娘子臉上帶著笑,狀似調*笑道。
“哈哈,哈哈。”這說話的嬸娘委實也是事情沒出在自己家裡,站著說話不腰疼,這大娘子一把話戳穿,她也著實怕自家一做酒,這大娘子回頭就把蔡氏請到她家來做客打她的臉,連忙打哈哈道。
這誰家做喜酒都怕晦氣掃興的,尤其像謝親宴這種大日子,這誰家上門不是歡天喜地添喜氣來的?換到自家頭上,不也是想見到的都是笑麵迎人帶來福氣的人。遂常太白娘子說的話不太順耳,但大家都是這般認為的,等到這兩人一去,那本家的當家媳婦也去了主席那邊入座,剩下的那些三三兩兩紮堆在一起的媳婦娘子說起這事來,也沒說到這本家當家媳婦的不是。
且有些打頭一次見蘇苑娘的,心裡著實存了這當家媳婦著實不好惹的想法。有那跟蘇苑娘打過照麵的,對這個見一次就掃人一次威風的媳婦存了忌憚之心。有那招惹過她的,代蔡氏出頭教訓過蘇苑娘的,如常孝嶀的弟媳婦黃巧兒就麵上犯白煞不止,生怕家裡婆婆知情,又要訓她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