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伯樊說的。”當真不當真她不知曉,但常伯樊就是這般說的。
“我知道了。”那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蘇夫人放下心來,輕鬆道:“我就說伯樊怎麼放任此事鬨大呢,往後這常文公不想老實也得老實,作不了大風浪來。”
“常伯樊說,且讓人先怕著罷。”他們在臨蘇目前也留不了太長時日,一想她一走,臨蘇的常家人戰戰兢兢地在臨蘇等著,還拿他們沒得法子,一想他們不順心,蘇苑娘還頗有幾分順心的。
不能讓他們儘占著好處。
“也好,往後長得很。”常家這般散沙,不是簡單施恩就可了事的,恩威並濟方才是良策,蘇夫人也不指著女婿儘善儘美,隻要他有能耐站得住腳,彆的也就不要求諸多了。
“是的,常伯樊也是這般說的。”蘇苑娘點頭。
“怎麼都是他說,你怎麼想的?”放了下心,蘇夫人開始有閒情挑女兒的不是了。
“我說,他如何我就如何。”
“傻女兒。”蘇夫人滿心歡喜把她抱入懷,憐愛地道:“你也算是傻人有傻福了。”
娘親剛才可不是這般說的,蘇苑娘得了誇獎,也不敢正麵與娘親說這話,無端壞了娘親的心情,她在母親溫暖軟香的懷抱裡躺著,抬頭看著母親輕鬆放下心下的笑容,心中油然生出了一陣安然。
這一世,總算不用娘親為她衝鋒陷陣了,她把自己的事做好了,娘親就用不到為她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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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勢變化一如蘇苑娘和蘇夫人所說,晚上等到常伯樊回來,常伯樊的族長之位並沒有落在彆人頭上。
常伯樊一回來,見到蘇苑娘的頭一句話是“成了”。
他也沒多說,跟蘇苑娘簡單說了幾句,吃了兩碗飯,倒頭就睡下了,當真是累極。
南和並沒有退下,正要打起精神跟主母多說幾句,卻見主母朝他揮手,“你且去歇息。”
“這……”
“去罷。”
“是。”南和一看夫人朝內臥走去,怕耽誤了主人們的休息,也不贅言就退了下去。
等到第二日起來,用不到他說,一早就來了飛琰院的旁管事就和主母說起了一早打探到的消息,“外麵說文公家家財萬貫,勝過本家,好多家裡人一大早就往那邊去了,客堂那邊住的人去了個大半,一早那邊管事的就送話過來說客堂裡沒幾個人,都說要去文公家用頓便飯。”
那可是近百號人,能吃不少米,總算不用本家這邊挑米過去讓他們吃了,能省一頓就是一頓,蘇苑娘一早還有此萎靡的精神頓時醒了,難掩高興地和旁管事道:“那你多知會幾家,讓不知道的人也過去吃。”
主母高興,旁管事也跟著笑,“采辦的回來說,街頭巷尾都知道文公家家財萬貫了,想來不知道的族裡人也都知道了,用不到小的去。”
“倒是。”蘇苑娘點頭。
“您去嗎?”
“我不去。”蘇苑娘搖頭,她搖完頭才發現旁管事意有所指,她頓了一下,跟旁管事道:“我就不去了。”
常文公一家前世在她看來為人端正,沒有朝本家雪中送炭過,亦沒有火上燒油過,今世局勢大變,她能看明白的多了,自然不喜文公家好處占儘但不當責任的作派,但有前世的好印象在,蘇苑娘也沒有前去耀武揚威,趁勢踩他們家一腳的念頭。
她當不了極惡的人。
這風口主母不去出這風頭也好,旁管事以為按她這些時日的作法,主母會去一趟趁勢敲打一番,不過她不去也好,大當家興許還會高興。
“小的知道了。”
常伯樊這覺睡的久,直睡到日上三竿方起。蘇苑娘見他起來就讓下人擺飯,聞言常伯樊動容不已,心疼地問道:“苑娘也沒用,在等為夫?”
用過早膳,還因聽了好消息多喝了一碗粥兩個肉包子的蘇苑娘摸了摸過於沉實的肚子,眨眨眼睛,和常伯樊道:“用了,用了好多。”
呆會兒可就彆哄她多吃了,她肚子裡委實裝不下了。
常當家臉上的心疼頓時僵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