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蘇苑娘不出聲,孔氏急了。
蘇苑娘回過神來,朝孔氏搖了搖頭。
既然已知自己的錯處,做一點事立起來方是正道,蘇苑娘深吸了一口氣,拉住嫂子的手與她道:“正如嫂嫂所說,哥哥吉人自有天相,嫂嫂莫慌,有蘇家和您家的人幫忙,我家當家也去了,我家當家雖說初來乍到,但在京裡還是有一兩個親戚認識幾個人的,去了這麼多人,總會有一人問出個一二來的,嫂嫂且放心就是,我在這裡陪著您。”
才需她安慰的人,轉眼就安慰她來了,孔氏一個沒忍住,眼淚就下來了,握著小姑子的手嗚咽不已。
“欸……”孔氏千言萬語化成一句歎息,拉著小姑子的頭低頭忍淚。
“去打盆熱水,拿帕子過來。”蘇苑娘有了主意就開始注意著四遭了,吩咐了明夏她們做事,又讓三姐去燒炭盆,得知小侄兒被奶婆安撫著在屋中睡,嫂子家中家人又少,又吩咐了通秋去廚房去做些小兒易吃的碎食。
她一通吩咐下去,早訓練有素的常家人動了起來,不一會兒,孔氏淨好臉,穿上小姑子讓人給她取來的厚衣,待到身上沒那般冷了,小兒仁鵬剛醒,被奶娘送到了她手中,下人的輔食也端了上來,拿勺一挽一送,小兒吧唧著嘴就吃,末了揚起小臉來,朝她咧嘴一笑。
膝上坐著沉甸甸的小兒,孔氏的心定了一半,沒有先前慌了,等喂了餓急的小兒兩口,就叫小兒:“喊姑姑,姑姑來看你來了。”
“姑姑!”小兒掉頭喊人,聲音脆生生,甚是活潑可愛。
蘇苑娘朝他微微笑,她微笑道:“仁鵬小侄。”
“是,是仁鵬,姑姑。”蘇仁鵬人小鬼大,性子肖父,不怕生也不怕大人,聽對麵是他姑姑的人還叫出了他的名字,拿著小手拍著小胸膛高興不已,小身子還在母親的腿上跳了兩下。
他歡快不已,孔氏笑了起來,喂著他吃食,臉上也好看了不少。
等到他吃完,蘇苑娘叫來留守的家丁過來帶小兒去院中玩,她則讓通秋上了麵條,與孔氏道:“嫂嫂陪我用點,我有些許餓了。”
孔氏眼睛紅了一下,眼裡閃過淚意,笑著朝她點了下頭。
等到蘇苑娘和孔氏用過午膳,消息就來了,是常伯樊帶來的。
常伯樊一進來一身的雪,蘇苑娘忙過去,一摸就見他的毛披披風已濕透,連忙給他解下,這廂常伯樊本欲讓丫鬟來,見她已急急動手,便掩下了話,轉頭對著急看著他的孔氏道:“大嫂,我剛去應天府走了一趟,見到了府尹大人書房裡的陳師爺,陳師爺得知我是來打聽內兄消息的,便與我說道府尹大人已請了城外的禁衛軍去尋人,這一兩天就有新的消息回來,讓我們再安安心,多等兩日。”
蘇苑娘給他解下披毛,見他肩頭也濕了,稍猶豫了一下,回頭與孔氏歉意一笑,道:“嫂嫂,我家當家衣裳濕了,可能借我兩件哥哥的衣裳讓他先換一下?”
孔氏尚沉醉在要多等兩日的消息當中,聽罷心在不焉地應道:“好,好……”
應罷方知小姑子說的是什麼意思,忙起身往後走:“我這就去。”
蘇苑娘朝站在一邊的明夏輕頷了下首,讓她跟去,眼見長嫂與丫鬟一前一後去了,她方回眼,一收回眼就對上了丈夫異常溫和的眼。
“也不知哥哥現在身長幾何……”蘇苑娘隻顧讓他換衣裳,都不知兄長現在長何樣了,她說著想了一下,問常伯樊道:“你等會兒可要回去?”
“下午嗎?”
“嗯。”
“我在這陪你一會兒,你晚上可是不想回去?”
蘇苑娘頷首。
“那我到晚上回去。”
“好。”常伯樊下午在著,有個什麼事,他還能出去走動,蘇苑娘也不想他走,便轉頭朝一直看著他們的三姐道:“三姐,你出去找古老大,你們一道回去取一身老爺的衣裳來,內衫棉袍取一套整的,披風拿兩件暖的用包袱裝過來。”
三姐朝娘子吐舌頭,道:“娘子,我一個人就行了,我來的時候就記好路了,用不著古老大陪我,古老大都沒有我認路。”
三姐去哪都記路,事先就打聽好怎地回去的路,要不她跟她娘老子乾了那麼多的仗跑出家門無數回,早就把自己在外麵弄丟了。
三姐可不是坐等著人來教的人兒。
“可……”
“娘子,我走的快,騙人隻有我騙人沒有人騙我的份,你放心著,我這就去給姑爺取衣裳去。”三姐朝老擔心著她們出去了會出事的娘子扮了個鬼臉,不等蘇苑娘吩咐,就自行去了。
三姐可比自己果斷多了,蘇苑娘溫和看著三姐跑了出去,等收回眼正欲與常伯樊說話,嫂子就拿著衣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