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蘇苑娘想起一事來,“先不忙,你叫醒通秋明夏,你們一起去趟廚房,你們快快生火熱點湯泡飯送過來。”
“夫人,不麻煩,老漢不餓。”
“你陪我家當家吃點。”蘇苑娘回頭。
“是。”孫掌櫃看了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來的當家一眼,應了一聲。
“那娘子,我去了。”見娘子姑爺都醒著,三姐聲音就大了,她爽朗應了一聲,兩手拉著小四方被披在身上轉身快快去了。
孫掌櫃這便陪著東家用了一碗湯泡飯才跟著丫鬟去了睡覺的屋子。
蘇苑娘和常伯樊上了床,聽到了外麵三姐把小屋子裡的小丫頭叫出來訓斥的聲音,隻是沒兩聲,聲音漸漸沒了,她們走遠了。
三姐是她身邊最能乾的人,這個小娘子似是永遠都在警醒著,總能發覺彆人發覺不了的事情,把事情做在彆人尚還沒想到的前麵,這大許就是她前世活得也與世間女子命運皆不同的地方罷。
她的能耐,護著她走了豪邁與眾不同的一生。
“常伯樊?”蘇苑娘側過身去,頭挨著他的胸口,喊了自上床就閉目不語的常當家一聲。
“嗯?”常伯樊在她發上落下一吻。
“沒虧就沒事,我們還有長長的時間,還有下一次。”蘇苑娘閉上雙眼,與他也與自己道:“好事情是急不來的,我們要有耐心。”
說罷,她就睡了,黑暗當中常伯樊睜開眼,低頭看了胸口的人一眼。
他隻能依稀感覺到她麵容的輪廓,但這阻攔不了他的胸口因她而滾燙——長長的,久久的,隻要她還依偎著他,誰都阻擋不了他往上走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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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一早,常當家用過早膳就要出門,蘇苑娘送了他,還讓丁子多提了一雙靴子到手上,若是他出外走的路多了,靴子濕了還能找個地方換一雙。
常伯樊出了家門到了拐角處就忍不住回頭看,看到她還在,朝她搖了手方才舍下那顆戀戀不舍的心,加快步子往汾州街那邊去。
這小年到了,街上的人更是多了,有那住得離京城近家中還有些富庶的人家皆往京來添置那稀罕的年貨。
這日三姐往街上走了一趟給中午留在鋪子那邊的姑爺送了飯就咋著舌回來了,回來就在蘇苑娘耳邊說了一堆她將將打聽到的消息。
“嶀爺那個小的奴婢看到了,清秀得很咧……”三姐說的時候嘖嘖驚歎不已,舌頭上的響雷打了一個又一個,“我看她未婚夫郎一個小漢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倒是也能明白他的舍不得。”
三姐去鋪子給姑爺送飯,沒想成卻看到了一出好戲碼,不僅聽到了姑爺族裡能乾派出來大用的堂兄一到京不到一年就給自己納了個小的,這小的還是個有婚事在身的小姑娘。現在她那未婚夫郎的一整個大家子圍在了他們家的鋪子前麵要一個說法,現在鬨得整條街的人都知道這醜事了。
三姐當這是奇事,卻是不急,明夏通秋在一旁聽得卻是急了,明夏見三姐還幫著那邊的夫郎說話,頓時急道:“可那是我們姑爺的鋪子,快要大過年的他們堵著鋪子還作甚生意?這又不是我們姑爺的錯。”
“嶀爺是管事的。”三姐聳聳肩,“且人家都進門了,他們來鬨無非是要銀子,且這事說不定是一家鬨還是兩家合起夥來鬨分銀子呢,我走的時候銀子都談妥了,二百兩呢,好大的一筆,剛才我說笑的,隻是這事罷……”
胡三姐又是一記聳肩,不好說姑爺那邊的爺的壞話,但她心裡到底是不以為然的。這事無論就誰來看,嶀爺都是強搶人家良家女子的惡霸,至於這良家女子是自己送上門的還是嶀爺自己勾搭的皆不重要,無人在乎。
“你走之前還鬨嗎?”折錢那樁出內鬼的事還在目前,蘇苑娘沒想到被常伯樊重用的常家人也出事了。
不過她不奇怪,常家早不是那個被家規鐵律壓束著的常家了,遠的不說,近的從常伯樊的親父親身上就可見窺見端倪。
這世上,百年的辛苦努力興許方能掙出一門興旺來,但若是想皆然變爛一朝就可,至於想從一大灘爛泥當中爬出來是何等的艱難,看她與常伯樊上世的下場即可。
“是姑爺發話了,才給他們銀子。”三姐搖搖頭,身低彎腰在娘子耳邊說:“還是有衙門的捕快來了,他們威風凜凜的,說再鬨事就把他們都關進去,這才歇停的。”
三姐聽著話,那捕快怕是跟他們蘇家的大公子相熟,好說話得很。
三姐沒明著說話但話中意有所指,蘇苑娘聽出來了,朝三姐點點頭,想到那常孝嶀惹的事,她冷冷勾了勾嘴角。
這還是常家善能做事的能乾人,如此可見,那不能乾的會荒唐到何種地步。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