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的眼睛頓時亮了,“奴婢的籬笆紮得可好了。”一副積極踴躍的模樣。
“行呀!”餘枝看了她一眼,話鋒一轉,“不過識字也不能丟下。”
櫻桃肉眼可見地萎了,如那被曬蔫的花朵。
這姑娘,喜怒哀樂全在臉上,鮮活得總能讓餘枝高興。餘枝見她似一隻垂頭喪氣的小狗,便好心道:“每天學半個時辰,不能再少了。”
櫻桃猛地抬眸,見餘枝不是逗她,遂咬牙點頭了。
半個時辰就半個時辰,忍一忍就過去了。
那苦大仇深的模樣,又讓餘枝笑了起來。
微風起,陽光明媚。餘枝抬起手,風從她的指縫間穿過,空氣中飄來不知哪兒的花香。餘枝愜意得如一隻慵懶的貓。
其實,除了窮點,這樣的日子也挺好的哈。
櫻桃學識字學得一臉血,江媽媽卻恨鐵不成鋼,一伸手把她的耳朵拎起來,“你個死丫頭,真不知道好歹,能跟著姑娘學字是多大的造化?你還嫌棄上了?”
櫻桃一邊踮著腳,一邊哎呦哎呦,“江媽媽,疼,疼,輕點,輕點。”
“疼就對了,疼才長記性。說,要不要學?能不能好好學?”江媽媽嘴上大聲訓斥著,手上的動作到底輕了。
“學,學,學!奴婢一定好好學!”櫻桃悲憤地捂著耳朵跑開了,氣得江媽媽恨恨地罵,“這沒規矩的臭丫頭。”一邊還不忘留意餘枝的臉色。
餘枝心中了然,道:“江媽媽,櫻桃性子活潑,你慢慢教就是了,莫要打罵。”
江媽媽心中鬆了一口氣,嘴上卻道:“姑娘您也太慣著她了。”
餘枝微微一笑,“她還小呢。”
彆看江媽媽嘴上罵櫻桃罵得厲害,其實她對櫻桃好著呢。櫻桃針線活不行,都是江媽媽一點一點地教她。怕她虧了肚子,廚房裡總會給她留個饅頭。
員工之間,也不能一味地競爭,相互扶持也是很有必要的。
說完話江媽媽站著沒動,有些欲言又止,餘枝就問她:“可是有事?”
江媽媽臉上頓時現出羞愧,“姑娘,銀子隻剩下三兩了。”
本來應該剩多一點的,給姑娘裁了兩身衣裳,又買了兩支筆,連好一點的紙都沒敢買,就沒了。
“要不,奴婢去找找三爺?”她試探著問。
又要去找金主?不要!千萬不要!
餘枝連忙止住她這危險的想法,“彆!為了銀子找上門去多寒酸。江媽媽你莫著急,銀子的事我自有主張。”
頓了下,又委婉說道:“江媽媽,雖然有三爺在,可咱們畢竟是外頭的,不能什麼都指著三爺,咱們還是得靠自己。”
她是想做一條鹹魚,卻不想做把一切都寄托在彆人身上的鹹魚,那她離玩完也就不遠了。
江媽媽有些失望,她並不認同餘枝的說法。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依靠三爺怎麼就不行了?在江媽媽看來,姑娘雖然是被養在外頭的,那也是三爺的女人,男人養著自己的女人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奴婢聽姑娘的。”
然而,這些日子江媽媽也看清楚了,姑娘雖然脾氣好,說話輕聲細語,卻也是個極有主意的。既然姑娘不讓去找三爺,那她就聽著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