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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姚牙婆的手賣出去的姑娘,沒有一千也有大幾百。貌醜粗鄙的丫頭她瞧不上,嫌棄賣不上價。她拐的、買的都是相貌好的,大姑娘直接送到麗州各家花樓和畫舫,年紀小的則賣給養瘦馬的人家。當然,也有不少有錢人直接到她這來挑貨,看中了,帶回去做妾。p
這麼說吧,姚牙婆在麗州名氣挺大的,都知道她手裡有好貨,每次她來麗州,各家花樓和畫舫的老鴇都跑得可快了,就是為了搶先挑人。p
多虧姚牙婆記錄得詳細,餘枝不用再浪費時間和精力一個個查找,至於那些拐賣年久的,轉手賣到外地的,下落不明的,餘枝就真的無能為力了。p
這麼多被拐賣的姑娘,現在還活著的居然不到三分之一,花樓畫舫那地方,就是地獄。有得了臟病死了的,有寧死不願意接客自戕的,有逃跑被打死的,還有被客人折磨死的……姑娘隻要進了這地方,幾乎就沒有善終的,有的花樓兩三年就能換一茬人,折損率高得嚇人。p
麗州有三家花樓,一家畫舫,養瘦馬最大的園子是麗苑,至於小的私娼寮就更多了。p
花樓和畫舫,餘枝準備自己出麵贖人,至於賣入良家為妻為妾的,則讓其他人去打聽,總得摸摸情況是吧?若是過得很好,自己也不願意離開,餘枝自然不會多事。p
“三爺,求你件事行嗎?”在麗州一安頓下來,餘枝就抱著聞九霄的胳膊撒嬌。p
“說。”聞九霄早就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了,日日把賀曉蝶那丫頭喊到馬車上,嘰嘰咕咕,也不知道說些什麼。還有這麗州,他們完全不用繞這一個彎。p
“我想把她們救出來,三爺陪我逛一逛花樓唄!”餘枝把賬本子拿了出來,她要做的事情肯定瞞不過聞九霄,既然瞞不過,那就實話實說唄。把他變成同夥兒,這位智勇雙全,跟三教九流都打過交道,多棒的榜首呀!p
聞九霄很意外,以前枝枝就提過一次,問他能不能官府出麵把被拐的姑娘解救出來,他表示很難後,沒想到她一直惦記著呢。p
“花樓怕是不會輕易放人。”聞九霄實話實說。p
“我拿銀子贖人。花樓裡的姑娘,既要長得好看,又要有才華技藝,窮苦人家能養得出來嗎?花樓雖說拿銀子買人,但姑娘的來曆,他們自己心裡清楚得很,經不住查。民不舉官不究還好,真鬨大了,那些丟閨女的人家礙於名聲,明麵上不敢承認,暗地裡你覺得他們不恨嗎?不報複嗎?”餘枝趴在聞九霄肩上,“三爺放心吧,我保證讓大家‘你情我願’,公平交易。”p
聞九霄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先彆忙著贖人,我去拜訪一下麗州的知府。”要在麗州的地盤上做事,怎麼也得跟麗州知府打聲招呼吧。p
“三爺真好!”如此一來,她要做的事情也算是過了明路了,回頭消賣身契的時候也方便。p
“這麼多人可得一大筆銀子,你舍得?”聞九霄看向餘枝,他這個女人最是愛財了。p
“不舍得。”一想到要花費出去那麼多銀子,餘枝就心疼極了,“不舍得也得舍得,誰讓我遇上了呢。”要不做,她才良心不安呢。p
沒有任何豪言壯語,也沒有一點點的私心,隻有一句這麼半似抱怨的話,聞九霄卻無比動容,他的枝枝呀,就是這麼心善,她一直都是個心有大愛的人。p
就好比止血散,她那麼懶的一個人,哪怕嘴上抱怨著,往東北軍中送的止血散都沒有少過。她呀,也就嘴上強硬,其實是個再心軟不過的人了。p
“為夫以後好好掙錢,都給枝枝。”聞九霄把人抱在懷裡,承諾著。p
“你自己說的,可不許食言。”餘枝悶在聞九霄懷裡,其實沒把他的話當真。縣令一年的俸祿就幾十兩吧?山雲縣又是蠻荒之地,想貪都沒得貪,何況聞九霄也不是個會貪汙的人,所以他能掙什麼銀子?還不如她想辦法做點生意呢。p
麗州的知府姓杜,接到聞九霄的拜帖很是意外。他能做麗州的知府,京裡自然也是有人的,還能不知道聞九霄嗎?雖然不知道為何被貶到那樣一個地方做縣令,縣令是沒有他的品級高,但彆忘了,人家還是平北侯呢,出身武安侯府呢。說不定皇上是有意把人送出去鍛煉呢,所以杜知府一點都不敢怠慢。p
“小聞大人。”等真的見到了聞九霄,杜知府更是不敢小看此人了。那卓然的風姿,氣勢逼人,全身上下都不見一絲頹色。p
“杜大人!”聞九霄不卑不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