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鹽貴,但人卻不能不吃鹽,不吃鹽渾身都沒力氣,還怎麼乾活?所以大慶朝的大鹽商都可富有了,也有人鋌而走險販賣私鹽,不過私鹽販子要是被抓到了,是要砍頭的。
想要光明正大地賣鹽,必須經過官府允許,手裡有鹽引。
山雲縣的鹽引份額一直都是被張嚴馬宋四家瓜分的,剛開始曬鹽的時候,聞九霄就提前說了,今年的鹽引就不往外放了。
這一下打得四家措手不及,鹽多貴呀,家裡每年的進項賣鹽占一半。他們可不會那麼老實,官鹽摻著私鹽,多賺錢呀!
現在官府不往外放鹽引了,那就不能賣鹽了,縣太爺是什麼意思?是隻今年不放鹽引了,還是以後鹽引都沒有了?是縣太爺要做鹽的生意嗎?
這四家私底下紛紛猜測著,張家還好,既然鐵了心上了縣太爺的船,連路都修了,也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鹽,不能賣就不賣吧,再肉疼也壓著家族中的人,不許嚷嚷,不許鬨事。
宋家也還好,宋義安進了縣衙,自然不能拆縣太爺的台。再一個,宋家還有個不知柴米貴的秀才呢,宋立賢早就看不慣家裡做生意,汙染了書香氣。除了宋家主唉聲歎氣了好幾天,宋家也沒泛起什麼水花。
嚴家和馬家卻炸了鍋,“不放鹽引了?這是要逼死咱們呀!”
“可不是嗎?我算是看出來了,這位可真有手段,軟刀子割肉呢。先是采石場,接著普查什麼人口,現在連鹽都不讓賣了,明兒還不知道出什麼幺蛾子呢,這一出出的,不給人留活路了。”
“老哥,你說他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斂財唄!我說之前怎麼那麼好心給泥腿子送米送肉,一車一車的東西散出去,一點都不心疼,合著人家早有打算?現在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算盤打得可真精。”
“你是說姓聞的手裡有鹽?不能吧,他才來幾天,就把這裡頭的道道摸清楚了?”
“說不好。老弟,你是怎麼想的?要是把鹽也舍去,家裡可就揭不開鍋了。”揭不開鍋倒不至於,銀子縮水倒是真的。
“誰說不是呢?老哥你就兩個兒子,緊一緊還能過活,我可有五個兒子,這麼多張嘴要吃飯,沒了鹽的收益,真的要去討飯了。老哥,我是真不甘心,要不咱們四家……”
“彆想啦,老弟你還沒看出來嗎?哪還有四家?那張家,宋家,早就成了縣太爺的哈巴狗了。尤其張家,你看那個上趕著的勁呦,姓聞的要說屎是香的,他都能上去啃兩口。”那是一臉的鄙夷啊!
“哼,我還就不信姓聞的手裡真有鹽,沒有鹽引怎麼了?我有鹽還愁沒人買嗎?”私底下賣就是了,以往也不是沒這樣乾過。
“這倒也是。”
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兩人這是想到一塊去了。你上有政策,我下有對策,可鑽的空子多著呢。
但很快嚴家和馬家就發現不對勁了,他們手裡是有鹽,但真沒人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