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那一碟子爆炒河蚌,視線放上去的時候四兄弟都舔了舔唇,他們都喜歡吃點微辣的東西,隻不過之前很少吃有辣味的,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吃,一邊吃一邊喝水吸氣,蘇茴說下次不加辣椒他們還抗議。
這是他們現在餐桌的常態了,基本上每天都有四菜一湯,四個菜,一般來說隻有一個菜是肉菜,其餘的三個是素菜,那個肉菜可能是魚,可能是肉,也有可能是臘味、雞蛋,甚至肉醬也算,其餘的三個素菜就多了,燙青菜、炒青菜是最常見的,然後各種清蒸南瓜,清蒸紅薯,豐富的不行,他們永遠也不知道明天會吃什麼,這就導致他們已經每天晚上都會期待,期待明天的菜色。
分量剛剛好,五個人把飯菜和湯都吃得乾乾淨淨。
晚飯過後,坐一會兒就是洗澡,洗完澡就該上床睡覺了。
媽媽經常上山去砍柴,張保國認為,如果媽媽不常上山砍柴的話,哪裡有那麼多木柴供他們每天燒熱水洗澡?
他覺得可以少洗一點,那樣媽媽就不用那麼辛苦了,但是媽媽不聽,你說你的,我做我的。
這一天本該是跟往常一般,洗完澡之後就去睡覺。
天黑了,為了省燈油,一般是不點燈的,但是在睡前,蘇茴平靜的扔下一個炸彈:“安國和定國年紀也不小了,你們以後兩兄弟自己單獨睡吧。”
張安國頓時就愣住了,然後跑過去抱住她的腿:“不要,我要跟媽媽睡。”
張定國也跑過來,抱著她的另外一條腿:“我也要跟媽媽睡。”
蘇茴兩隻手摸上兩個毛茸茸的腦袋:“你們現在幾歲?”
“六歲。”
“對,你們六歲了,六歲已經不是小孩子,而是大孩子了,大孩子還跟著媽媽一起睡的?而且,媽媽知道,安國和定國都是很有勇氣的小男子漢,跟媽媽分開睡是成長的第一步,你們能做到的,對吧?”
被激發了自尊心的兩個小男子漢哪裡還能說的出彆的話,隻能撅著嘴,看著媽媽把他們的小枕頭被子搬到了另外一個房間。
夏天也沒有什麼踢被子的說法。她偶爾再去看兩眼就可以了。
不過,睡在床上,蘇茴一時間都有些不習慣,跟兩個小家夥睡了這麼久,現在床上隻剩下自己一個人還真有點奇怪,習慣真是一股強大的力量。
張安國和張定國是在新房間裡被媽媽哄睡的,睡著之後,自然也就不知道媽媽離開了,不過半夜張安國醒來的時候,他習慣性的伸出手摸了摸,沒摸到熟悉的人,他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了,媽媽說的,他是勇敢的小男子漢了,摸了摸雙胞胎弟弟呼嚕嚕睡得死沉的身體,從床上下去,解決了一下小號,乖乖的自己爬了上去,但是,爬上去之後他睡不著,感覺怎麼睡都不舒服,在床上滾來滾去,最後滾到弟弟的旁邊,抱著他的胳膊,終於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不到一分鐘,他的呼吸也變得規律了起來。
一直注意著這邊動靜的蘇茴,打開門進來看了看,確認後,關上門,悄無聲息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回到芥子空間裡麵。這個時間,萬籟寂靜,芥子空間裡麵有書桌有凳子,也有筆墨紙硯,她重新拿起筆,開始默寫起來,功法之類的早就熟記於心,但是對於她經曆過的事,她之前沒有仔細想,現在,把事情一一寫出來,經曆過的人物也列上,回憶當初的心境,如果再遇到這樣的事,以她現如今的心境,她不一定會做出跟當初一樣的選擇。
等到她告一段落,夜已經過半了,她回到床上,躺下,進入睡眠,而等到太陽升起,她第一時間睜開眼睛,精神奕奕,一點也沒有睡眠不足的狀況。
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之後,天終於晴了,太陽一大早就發揮著自己的威力,凶猛的燒烤著大地,一副勢必要把昨天的水蒸發乾淨的態勢。
蘇茴站在講台上,看著下麵的情況。
她今天提早過來幫忙收拾了一下,這教室才變得可以見人,但是現在教室裡的情況也不太好,有一半的書桌被打濕了,不能用,蘇茴歎了口氣,讓來到教室的學生回家。
這樣的情況,上課是肯定不行的了,校長也過來了:“看天氣,今天修整一下,明天天氣好再恢複上課。”天氣不好就隻能繼續放假了。
好在學習任務不重,缺少個兩天課程後麵完全能補上。
蘇茴把這些桌椅搬到外麵去讓太陽曬去水分,其他兩個老師也在做同樣的事,在外麵遇到了,露出一個苦笑,繼續乾活。
沒多久,校長就帶著兩個人過來了,手裡還搬著一些修補屋頂的木板。
蘇茴就在下麵幫著打下手,幫著遞點東西什麼的。
這天天氣不錯,一個白天都是大太陽,蘇茴在學校幫了一天的忙,總算檢修完畢。
第二天麵對著台下的小朋友,蘇茴沒有拿出課本,而是說起了簡單的地理。
比如說,他們村是什麼村,隔壁有什麼村,然後最近的鎮是什麼,鎮上麵還有市……以大,從來沒有離開過村子,頂多也隻去過附近村子走親戚,或者是去鎮上長見識的小孩子哪裡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廣闊,聽到她說起市裡,聽到她說起首都,一張張被太陽曬得黝黑的小臉上全是新奇和向往,那樣的地方,肯定繁華的超出他們的想象吧?
看到他們這樣,蘇茴心裡一動,拿出她準備好的報紙,有的報紙上麵會有圖片:“這個就是首都□□……”
走到他們教室門口的校長在窗外駐足了很久,看著那些孩子,臉上有著笑意。
這就是他為什麼要讓外來人知青擔任老師的緣故,他們來自更繁華的地方,知道的世界寬廣,眼界更高,不經意間就能帶給孩子很多東西,衝著那一份向往,孩子就會生出渴望,渴望會讓他們更努力學習。
講台上,蘇茴講起了最近一直在下雨:“華國地大物博,我們這裡最近天天下雨,你們覺得其他地方也會下雨嗎?”
“會啊。”
“肯定會吧。”
“不一定,上次去我外婆家,她們那裡就沒有下。”
………
他們七嘴八舌的說著自己的觀點,蘇茴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等他們討論了,才又拿出一張報紙:“這張報紙上麵的圖片是我們華國西北方的邊疆,那裡……”
校長回頭,慢慢的離開,想到有人在自己麵前說的話,眉頭皺了皺,很快又鬆開。
她的學曆相比較是低了點,但是她不是已經在自學了嗎,等到她拿到初中學曆,那些人就沒有話說了吧?
蘇茴可不知道有人按耐不住,打起了她的主意,她按部就班的上課學習,想要去考取初中學曆,不是她說考就考的。
另一頭,因為天氣原因,謝睿等風乾用了不少時間,每天都要去定點看看情況,他在做什麼,知青點的其他人不知道,同居一室的林荊南是清楚的,他知道後,就差舉起雙手雙腳表示支持了,謝睿做什麼,都勤快的在一旁幫忙,等到現在簡陋的窯前出窯的時候,他激動的雙手顫抖。
要是成功了,這代表著什麼?
代表著他們的屋頂可以鋪上瓦片,代表著他很大可能不用再下地,而是去燒瓦了!
他能不激動嗎?盯著前方的視線,幾乎能灼熱的燃燒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氣溫27℃-36℃,這種天氣在室外……熱到變形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