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軟軟明顯看到倪陽喉嚨一滾。
“傻白甜,你看地上。”
蘇軟軟低頭,往地上一瞧。
嘿!牆根底下有根豎著的棒棒糖!
蘇軟軟喜滋滋的蹲下去撿,然後突然感覺自己肩膀一疼。
就以狗吃屎的姿勢撅著小腚嵌在了雪地裡。
好不容易從雪地裡掙紮出來,蘇軟軟一仰頭,就看到了掛在浴室窗戶口的倪陽。
蘇軟軟把雪地裡的棒棒糖撿起來,剝開外麵花花綠綠的糖紙塞進嘴裡,然後頂著肩膀上的大腳印仰頭。
“倪陽!你在乾什麼呀!”
“閉嘴!蠢貨!”
“啪嗒”一聲,浴室的窗戶又開了。
倪陽躲閃不及,撞到了臉,“啊”的一聲摔下來。
蘇軟軟趕緊躲開,然後緊張的跟肖彘道:“有內鬼,終止交易。”
肖彘:……
倪陽流著兩行鼻血從雪地上爬起來,惡狠狠地瞪向蘇軟軟。
指尖隱隱約約露出一點亮紫色的光。
蘇軟軟立刻扭身就跑!
哇,打小孩啦,打小孩啦!
廚房裡,十個大舅子和範麥蹲在一起商量。
範麥哭訴道:“沒有吃我們這裡的東西一口。連水也一口不喝,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如果是以前的人看到那麼多好吃的,早就塞得跟隻填鴨一樣了。
哪裡像這些人戒心那麼重。
“要我說,直接綁了算了。”衝動的三舅子嚷嚷道。
“我覺得還是等老大回來再說吧。”謹慎的二舅子提出建議。
“老大什麼時候回來?”
“這出去也有半個月了,平時兩個星期就回來了呀。”
範麥:這兩個星期和半個月不是一樣的嘛。
十個舅子商量了半天沒有商量出結果,最後還是大舅子拍板道:“我們一定要在老大回來前乾出一番大事業給老大看,證明我們不是吃乾飯的!”
“對!”
大家紛紛附和,激情四溢的啃包子。
範麥,“那個,這個裡麵放放了藥……”
早上的包子和饅頭裡麵有一小半放了藥。
範麥都在上麵做了記號。
激情四溢的十個舅子紛紛倒地。
範麥:……
那邊,蘇軟軟叼著她的棒棒糖四處躲避倪陽。
正巧看到陸時鳴一個人往院子裡去。
這幢鄉村小彆墅分後院和前院。
分彆裝了鐵欄杆,還用粗實的鐵絲網繞了一圈。
除非喪屍會爬,會飛,會跳,會蹦,不然是進不來的。
男人背著他的小破包,進入後院,走到一間半舊的屋子前。
屋子沒有鎖,是間平房。
看樣子有很多年頭了。
陸時鳴伸手,推開了門。
“吱呀”一聲,灰塵半落。
蘇軟軟看到陸時鳴眼睛也不眨的邁步走了進去。
她立刻顛顛的跟上。
這是一個雜物間。
蘇軟軟仰頭四顧。
屋子裡有些黑,蘇軟軟努力睜大眼睛,看清楚幾張破敗的桌子和一些小孩的玩具。
陸時鳴蹲下來,在一個木箱子裡麵翻找。
男人的頭發已經長了很多,隻要稍稍低頭,就能完全遮住眉眼。
蘇軟軟躡手躡腳的跟上去,腳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一絆,直接往前一撲。
原本背對著蘇軟軟的陸時鳴仿佛後背長了眼睛一樣,輕輕側身往旁邊一避。
蘇軟軟:???
蘇軟軟鋪在地上。
地上是一層灰撲撲的稻草,像是被人隨意扔在這裡,燒火做飯時引火用的。
蘇軟軟也沒有摔疼,就是覺得心疼。
她捂著自己的玻璃心站起來,淚眼汪汪,可憐兮兮。
男人看她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蛋,留下兩道黑黑的痕跡,就跟貓兒的胡須似得。
“差點就受傷了。”
是的呢!
嗚嗚嗚,你果然還是愛我的。
蘇軟軟用力點頭,努力展現自己的玻璃心。
卻不想陸時鳴突然將纖細白皙的手指向自己。
蘇軟軟:???
“我差點就受傷了呢。”男人俯身說完,然後微笑道:“真可怕。”
蘇軟軟:我覺你不愛我了。
蘇軟軟鼓著小臉蛋,對上男人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嘿,我這小暴脾氣兒!看我給你來套組合拳!我要代表月亮消滅你!
嘴巴裡麵叼著的棒棒糖突然被陸時鳴一把抽走,然後放進了自己嘴裡。
冬日的霧氣呼啦啦的往蘇軟軟眼前吹。
“小孩子不要吃這麼危險的東西。”
不危險,一點都不不危險!你這個搶小孩糖的壞人才危險!
蘇軟軟努力踮腳去拿棒棒糖,男人微微仰頭,蘇軟軟就連棒棒都碰不到了。
“乖,晚上給你吃好吃的。”
男人伸手,摸了摸蘇軟軟的小腦袋。
蘇軟軟立刻警惕的摟住自己美麗的身體,並苦口婆心的勸道: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
陸時鳴表示他馬上就能拿到老司機駕照的,不僅是從理論上,更是從實踐上。並溫柔的讓蘇軟軟不要擔心。
蘇軟軟痛哭流涕的表示她一點都不擔心。
隻是擔心你那柔弱不能自理的身體承受不住。
陸時鳴表示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說完,男人轉身,原本尚帶著幾分淡然笑意的眸子望向木箱子裡那頂半舊的帽子,瞬間陰沉下來。
他伸手,把它拿了出來。
這是一頂老人帽。
“我的爺爺,是個好人呢。”
男人說話時,眸色昏暗,似乎陷入了回憶。
那張淡薄的臉上透出一股譏誚。
“好人”二字,不像是誇獎,更像是譏諷。
原書中倒是從來沒有提起過陸時鳴的爺爺。
應該說對於陸時鳴的家庭,也隻有寥寥那麼幾句話罷了。
除了他父母都是醫生外就沒有其它的記載了。
突然,外麵傳來十舅子開心的聲音。
“老大回來了,老大回來了……”
十舅子蹦蹦跳跳的出去迎接。
老大?
蘇軟軟小腦袋一歪,那邊陸時鳴麵色一沉,嘴裡的棒棒糖一瞬間咬得稀碎。
蘇軟軟頭皮一麻,轉頭看去。
男人半隱在黑暗中,身形單薄卻挺拔。
他站得直直的。
幾乎要撞到低矮平房的頂部。
那張俊美無儔的麵容隱在黑暗裡,隻露出一隻眼睛,深邃的像一整片汪洋大海,深不見底,可垂眸看過來時,又波濤洶湧至極,那平靜瞳色之下,猶如大海般隱藏著不可分辨的危險,嗜血又詭異。
蘇軟軟呆呆站著沒動。
男人突然往前一步,蘇軟軟原以為男人應該是一臉猙獰的,可奇怪的是,他的麵色居然十分柔和。
男人纖長柔美的指尖觸到蘇軟軟的臉,絲絲縷縷的涼意順著蘇軟軟的肌膚上下遊移。
她不自禁縮了縮小脖子。
那雙水盈盈的眸子怯生生的望過去,望進男人那雙黑瞳裡。
男人的肌膚極白,唇色極紅。
那鮮紅的唇微微勾起,帶著一抹不可明辨的笑意。
因為這一抹笑,陸時鳴原本溫和俊美的臉上竟透出幾分邪惡來。
那如畫般的溫潤眉眼就似突破了禁製,俯身而來時邪肆異常。
“該吃飯了。”
“咕嚕”,麵對男人的野獸派演技,蘇軟軟咽了咽小喉嚨。
同手同腳的往前走了三步,然後“啪嘰”一下摔了下去。
嚶嚶嚶,太可怕了!
蘇軟軟覺得現在就連一桶飯都不能給她溫暖了。
她必須要吃兩桶飯。
……
“不是說你們老大回來了?”
倪陽翹著二郎腿,鼻孔裡塞著兩坨棉花,說話的時候正在用嘴呼氣。
蘇軟軟畏畏縮縮的躲在沙發後麵,隻冒出半顆小腦袋,警惕的像隻小倉鼠。
十個舅子笑得一臉春風蕩漾。
“是啊。”
倪陽挑眉,“人呢?”
等了這麼久,終於能一網打儘了。
十個舅子齊聲道:“不知道。”
倪陽:難道被他們發現了?
十個舅子傻笑。
倪陽:……應該是她想多了。
蘇軟軟小小聲的表示自己想去上廁所。
陸時鳴動了動指尖,目光虛空一瞥,似乎在看什麼東西,又似乎隻是在毫無目標的虛晃。
他站在原地,朝蘇軟軟招了招手。
蘇軟軟看一眼倪陽,再看一眼陸時鳴,最後還是顛顛走了過去。
然後乖巧的低著小腦袋。
弱小,不敢說話,我閉嘴。
男人牽住蘇軟軟的小手,帶著她往廁所去。
十個舅子眼睛發光。
蘇軟軟莫名覺得脖子一涼。
突然,走在前麵的陸時鳴頓住了步子。
蘇軟軟仰頭看他,男人低頭,詭異一笑。
蘇軟軟突然感覺自己腦袋上被什麼東西壓了一下,然後就聽到一聲慘叫。
“啊!”
蘇軟軟緊張的跟著叫,“啊!”
順便往陸時鳴身上跳。
“怎麼了!”
倪陽堵著鼻孔過來。
肖彘也跟了過來。
“有東西在薅我頭發!”蘇軟軟鬼哭狼嚎。
一瞬間,整個走廊擠擠挨挨的塞滿了人。
外麵傳來一聲“乒乒哐哐”的聲音。
大家又呼啦啦的衝出去。
隻見客廳裡站了一個男人,身上裹著被單,瑟瑟發抖的站在那裡,被單上開出一朵又一朵鮮豔的血花。
“老大!”
十舅子紛紛衝上去。
倪陽,“你們老大喜歡玩自殘?”
陸時鳴站在蘇軟軟身邊,蘇軟軟能明顯感覺到男人的身體在顫抖。
似乎是……興奮?
而在看清楚那個所謂的“老大”的臉之後,陸時鳴的臉上明顯露出一抹遺憾神色。
就像是蓄勢待發的炮仗突然就沒有了目標的那種沮喪和遺憾。
蘇軟軟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花苞頭,突然發現她的避雷針不見了。
嗯?去哪了呢?
蘇軟軟悶頭找著,溜溜達達走到那個老大身邊,看到插在手掌上的避雷針,努力數了數。
十根,一根不差,是她的避雷針耶!
“你,你怎麼,怎麼往腦袋上藏……”
老大話剛出口,立刻就閉上了。
倪陽眯眼,重新打量這個所謂的老大。
身上帶著明顯的異能氣息。
這是一個異能者。
可是倪陽看不出來他的異能是什麼。
老大拔了針,被十舅子團團圍住。
十一個人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討論什麼,時不時的用小眼神往蘇軟軟那邊瞥。
蘇軟軟隱隱約約聽到多少方便麵。
她猜想,這些人可能是在討論今天中午吃多少方便麵。
陸時鳴坐在蘇軟軟身邊,神色懶洋洋的似乎一下子對生活失去了興致,沒骨頭一樣的靠著她。
蘇軟軟嬌弱的小身體被他壓榨的幾乎軟在沙發裡。
房間裡很安靜,大家都心懷鬼胎。
隻有蘇軟軟心懷飯桶。
都這麼久了咋還沒開飯。
被男主壓彎了脊梁的蘇軟軟偷偷看他。
陸時鳴單手抱著他的小破包,指腹摩挲著斧頭輪廓,神色淡漠,眼神深邃。
應該是在發呆。
蘇軟軟小心翼翼的伸出自己的小爪爪,往陸時鳴口袋裡掏。
嘿!好大一顆棒棒糖!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