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係統還有評分績效呢,也不知道係統他們屬於什麼單位,弄得一本正經的。
謝白露笑了,這樣的傲嬌係統在她看來,還是很可愛的。
“好好好,雖然我不怎麼聰明,但我跟你保證,我一定會努力好好做任務的。不管怎麼說,係統,我特彆慶幸有你在。”
係統停頓了好久才說:“傻裡傻氣的,還不趕快回去?老待在這裡,不怕引人懷疑嗎?”
謝白露這才出了係統,高高興興的回了範家。
範寶木跟馮寶珍沒想到謝白露今天居然回家了,馮寶珍一把抱住她,欣喜道:“咋也不提前說一聲啊,我今天沒準備好菜。”
謝白露笑著說:“不用不用,我中午才吃了梅菜扣肉跟鯽魚湯呢,晚上咱們吃點兒素的就行。”
“表姐又一個人吃好的……”範國慶嘀咕道:“我也想吃梅菜扣肉呢,之前我在國營飯店看人吃過。”
謝白露笑著說:“不是我一個人吃的,中午唐家還有兩個客人,大家一起吃的。你想吃梅菜扣肉,我手頭還有一張肉票,等這個禮拜六,你去跑腿買肉,我給你做,這道菜倒也不難。”
馮寶珍趕緊說:“不用你的肉票,我們這個月發的還沒動呢,回頭禮拜六讓國慶去買肉。剛巧,家裡還有一把梅乾菜,也是之前你媽給我的。”
說到這兒,謝白露就從袋子裡拿出了範雲霞準備的乾蘑菇、乾木耳、乾筍子,還有一罐辣椒醬、一罐蘿卜乾,把它們放在桌子上。
“我媽這次做的辣椒醬特彆香,炒菜配飯都特彆好。”謝白露說:“我做菜的時候用了一點的,確實好吃。”
“你媽真是有心了,每次都要給我們準備這麼多東西。”馮寶珍很高興的說道:“大家都在做醃菜,但你媽做的永遠比我們的好吃多了。”
謝白露趕緊說:“三舅媽喜歡的話,下個月我回家的時候,再給你帶彆的醃菜。這會兒我媽應該要做醃萵筍跟醃筍子了,都是下飯菜。”
經常吃醃菜肯定不好,但時代不同,很多時候新鮮菜不夠吃,所以家家戶戶都會做醃菜,以備不時之需,連唐家都有一排醃菜小壇子呢。
“聽的我都饞。”馮寶珍說:“那我也不跟你講客氣了,回頭再帶多幾個空瓶子回去吧,我也分一點兒給我娘家嘗嘗。”
“好的,包在我身上。”
這時候大家過日子都很節省,空的糖水罐頭瓶子可是好東西,每家都會反複使用,一直用到不能再用了才算報廢。
謝白露今天得了一副珍貴畫作,所以心情特彆好,晚飯也是她搶著做的。
馮寶珍沒爭過她,便在廚房給她切切菜,順便聊聊天。
謝白露把黃荔枝的事兒簡單說了一下,馮寶珍說:“幸好那個尤會計已經被抓起來了,要不然,我真怕他報複你。”
“他不敢的,尤會計就是個孬種,而且他們尤家人丁單薄,平時跟村裡人來往也不多。我有三個親哥,好幾個表哥,隨便喊上一嗓子,左鄰右舍也會來幫忙,他敢動我?”謝白露說:“再說了,我媽當年一個人都能把整個老謝家嚇唬住,現在我們都大了,更不會怕什麼人了。”
“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這個尤會計真是膽大包天,連公社的錢都敢貪,可得讓他把牢底坐穿。”馮寶珍說:“就是可憐了那個姓黃的小姑娘,才十七歲呢,花兒一樣的年紀,可惜了……”
謝白露想了想,說:“自立跟我說,像黃荔枝這種情況,屬於戴罪立功,而且她也就剩下逃跑這麼一個錯誤了,結果應該不會太慘的。”
“那就好,我啊,沒能生個閨女,可就聽不得這些不懂事的小閨女受苦受難的。”馮寶珍絮絮叨叨的說著,又說:“幸好我們家白露是個靈光的,平時也規矩。”
謝白露就乖乖點頭,“是啊,我們可規矩了。”
範家今天沒買什麼菜,不過院子裡的菜地收成還行,晚飯有小白菜雞蛋湯、青椒炒豆腐乾、涼拌木耳。
雖然菜色簡單,但因為是謝白露做的,所以範國慶跟範國昌特彆捧場,倆孩子把涼拌木耳的湯汁都拿去拌飯了,就跟蝗蟲過境似的,什麼都沒留下。
第二天早上,謝白露很早就坐車去了學校,剛好室友們還沒去食堂,謝白露就把芝麻糖餅拿了出來,給每個室友都分了一個。
“這是我大舅媽做的,我從小就愛吃,特彆香,你們都嘗嘗。”謝白露大大方方的說道。
龐小英說:“這怎麼好意思呢?這裡頭又是芝麻又是白糖的,不便宜呢。”
“沒事兒,也不是天天吃。我大舅說了,讓我分給你們都嘗嘗的。”謝白露說:“感謝你們平時那麼照顧我。”
大家都笑了起來,這才接過芝麻糖餅放到自己的桌子上。
王珍說:“那我早上吃這個就可以了,我可好久沒吃甜餅了。”
“這個餅太小了,你能吃飽嗎?回頭沒到中午肚子就餓了。”謝白露道。
“吃得飽,我多喝一點水嘛。”王珍一邊說,一邊給自己倒了一大杯開水。
其他室友見狀,也紛紛不去食堂打飯了,於是大家都坐在宿舍裡麵,一邊說話一邊吃芝麻糖餅。
這糖餅確實做的很好,黑芝麻跟白糖的比例恰到好處,而且每一口都能咬到香濃的餡兒。
謝白露見大家都在吃東西,便自己一個人去找魏老師簽到,之後就在校門口附近等著唐自立。
沒過一會兒,唐自立就來了,他停好自行車,熟門熟路的帶著謝白露去了學生會辦公室。
謝白露把昨天放學後跟彭一生做交換的事情說了一遍,“那張畫真的是張大千的仕女圖,我雖然不太懂,但我覺得是真品。怎麼說呢,畫上透出來的氣場不一樣!而且他已經提前拿給我了,我又不吃虧。等後麵,我再慢慢的把他要的食物一點一點交給他。要不然,一口氣給他那麼多吃的,我自己都覺得可疑。”
唐自立說:“你從哪裡弄來的一整箱午餐肉罐頭?就連我爸,都未必可以一口氣弄來這麼多。這東西營養高,攜帶方便,在部隊也不是人人都能吃上的。”
謝白露說:“我不想騙你,但是我現在不能告訴你這個東西的來源。反正,不是偷的、搶的、騙來的。”
“我隻需要確定一件事,這箱罐頭,不會給你自己帶來麻煩吧?”
“這個絕對不會,來源是非常可靠的。”
“那就行了。”唐自立說:“不管是從哪裡弄來的,隻要不惹麻煩就行。等你可以說的時候,再告訴我也是一樣的。至於那副畫,你藏起來了嗎?周末拿給我看一下,還是確定一下比較放心。一箱子罐頭可是大手筆,更彆提你還要給他其他東西。”
“畫我藏起來了,周末去你家的時候再帶給你看。”謝白露說:“我主要是覺得,這是一幅很珍貴的畫作,而且隻要保存得當,將來一定很值錢。罐頭跟肉再怎麼樣也是吃的,吃完就沒有了,所以用來交換這幅畫,非常值得。”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唐自立笑了一下,道:“反正隻要你換的高興就行,那些肉票什麼的,我還是能弄來不少的,咱們又不缺。”
把畫軸的事情說出來後,謝白露心裡一片輕鬆,背著自己的斜挎包去了教室。
這之後,謝白露就心無旁騖的學習,某個周末又找了一個時間,把剩下的罐頭一口氣全都交給了彭一生。
彭一生非常高興,這些罐頭保質期很長,讓他的弟弟們省著吃,可以吃很久了,至少每個月都能沾沾肉味兒,他們倆也不會饞的去外頭撿東西吃。
他的二弟出院回家後,藥廠有不少人家都做了一點兒葷菜送過去。
雖然大家的日子都不怎麼富餘,可左鄰右舍都習慣隨手幫個忙了,哪怕自己省下來一口,也想讓彭家的小子吃口葷腥。
彭一生的母親是個自尊心非常高的人,她收下了這些葷菜,讓彭一生拿出紙筆,把這些全都記了下來。
她說:“我們要記住這些好心人的恩情,絕對不會忘恩負義。”
學校裡最近非常熱鬨,因為紅/歌賽的事情已經正式開始運作了。
唐自立的活動計劃得到了校長的大力讚賞跟全力支持,於是每個班都在中午午休的時候進行排練。
謝白露他們高一一班唱的是一首比較新的歌曲《紅星歌》,是《閃閃的紅星》這部電影的主題曲,耳熟能詳,大家都會唱。
第一次排練的時候,魏老師就露了一手,她居然會拉手風琴,而且還拉的很好,她從班裡選了潘雨霜做主唱,其他人則分成幾個聲部認真練習。
謝白露其實有一點點五音不全,不明顯,但唱歌是絕對不好聽的,但是她長得好看,所以被魏老師排在了第一排靠中間的地方充個樣子就行。
“謝白露,記住了,唱的時候不要太大聲,不要蓋過其他人的聲音就行了。”魏老師反複提醒。
“我記住了。”謝白露每次都認真點頭,不過之後還是偶爾會唱的太大聲。
好在經過反複排練,謝白露已經可以用比較小的音量混在同學們裡麵充人數了。
“謝白露,你什麼都厲害,沒想到居然不會唱歌。”王珍打趣道。
謝白露說:“不光不會唱歌,我還不會跳舞呢,我跳起來像大猩猩。”
在福利院的時候,她有一回被市裡的春晚選去做跳群舞的小演員,一開始因為她白淨可愛,所以被排在了第一排。
可是後來她怎麼跳怎麼難看,舞蹈老師沒辦法,隻能忍痛把她放到最後一排去了。
大家都被謝白露逗笑了,龐小英說:“人人都有長處跟短處,我覺得謝白露的長處已經很多了,不會唱歌跳舞也沒啥。”
潘雨霜一臉憂愁的說道:“真羨慕你們,居然一點兒都不緊張。我隻要想到周五下午就要比賽,我的心就會揪起來。”
“彆緊張彆緊張,你可是我們班的主唱,而且你還有獨唱的部分呢,千萬彆緊張。”班長董成趕緊道。
“就因為我有獨唱,我才緊張啊……”潘雨霜說:“我怕自己到時候唱跑調了……聽說這一次比賽,軍區文工團團長、省歌舞團團長、市裡的領導都要過來的!我要是唱不好,給大家丟了人怎麼辦啊?”
“你快彆想這個了。”謝白露說:“不管來什麼人,你該怎麼唱還是怎麼唱。對了,我聽說過幾種可以克服緊張的辦法,我都說給你吧。”
“快說快說!”潘雨霜拉住謝白露的手,急切的蹦了起來。
謝白露說:“有一個方法是在手心裡麵寫緊張兩個字,然後放到嘴邊吞下去,就好像你把緊張吃掉了,就不會緊張了。還有一個方法嘛,你在手心裡捏一個汽水瓶蓋子之類的小東西,你不停的去捏這個小東西,注意力就會被分散,自然就不容易緊張了。”
“這樣啊,那我兩個方法都試試。”潘雨霜煞有介事的去找人要汽水瓶蓋子了。
已經是初夏了,省城最大的賓館開始推出了橘子汽水,但隻有條件非常好的人才舍得去喝一瓶。
唐自立倒是帶著謝白露去喝過好幾回了,不過瓶蓋她全都拿給範國昌了。
之後,董成拿出了一個汽水瓶蓋子,潘雨霜捏在掌心裡試了試,倒真的有一點效果。
“現在連緊張都克服了,禮拜五的下午,我們一定要拿個好成績!”龐小英笑著拍了拍潘雨霜的肩膀。
“對!”其他同學也紛紛喊了起來。
謝白露跟著大家一起笑,她特彆喜歡這種全班團結一心去做一件事的氛圍,真的叫人熱血沸騰。
大家認認真真的每天排練,轉眼就到了比賽的那一天。
這一天下午,全校停課,唐自立甚至借來了文工團的小禮堂作為比賽場地。
從市一中去文工團並不遠,走路去隻要十幾分鐘。
下午兩點正式比賽,但學生們不到一點就全部到達了。
謝白露跟著學生會的前輩們正在禮堂裡麵做最後的準備,唐自立借來了很多紅綢子,配上各種宣傳標語,整個禮堂看上去特彆熱鬨,紅紅火火的。
謝白露坐在觀眾席的第一排,仔仔細細的用漿糊粘姓名牌。
這會兒沒有現代那種亞克力V型會議牌,所以隻能把毛筆寫出來的姓名紅紙的背麵貼上硬紙板,然後再一個一個立起來。
這些評委跟領導的名字全都是唐自立自己寫的,他的毛筆字瀟灑大氣,做成姓名牌還是很氣派的。
“謝白露。”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在謝白露頭頂響起。
她抬頭一看,笑了,“林丹妮同誌,你好啊。”
“你好。”林丹妮說:“我聽說你們下午在這裡辦紅/歌賽,所以我特地過來看看。”
“看什麼?”謝白露故意問道。
林丹妮穿著一件深藍色的練功服,紅潤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她說:“反正不是來看姓唐的人的……好了,不跟你說笑了,我是想來告訴你,你之前的話讓我深受啟發。因為我的表現突出,團裡已經決定讓我參加京市秋季的比賽了。如果比賽可以拿到前三名,我就可以調去京市文工團了。雖然這是我自己的努力得來的機會,不過你說的那番話也起了一點作用,所以……謝謝你了。”
說完,林丹妮就轉個身走出去了。
謝白露對林丹妮這樣的女孩子還是挺有好感的,她拿的起放的下,而且對自己的事業跟未來很有規劃,同時也具備行動力,說做就做,謝白露相信林丹妮一定可以順利調去京市的。
林丹妮剛剛離開,文宣部部長白剛就蹭的一下跑了過來,低聲問道:“謝白露,剛剛跟你說話的那人是誰啊?”
“是文工團的台柱子。”謝白露道。
“原來是文工團的台柱子啊!我說她怎麼這麼好看,氣質這麼優雅呢!”白剛一臉陶醉的說道:“你聞聞,她剛剛站過的地方還有一股香味兒呢!”
林丹妮她們這些文工團團員都會用花露水,所以身上是香的。
謝白露沒說話,低頭繼續貼姓名牌。
“哎,謝白露,那位台柱子叫什麼名字啊?”白剛一臉好奇,分明就是對林丹妮有意思。
謝白露說:“你問這個做什麼?白部長你今年幾歲了?人家台柱子可能比你大不少。”
白剛說:“你懂什麼呀?女大三抱金磚,大一點兒才好呢!我說謝同學,你就告訴我吧,你看我這個部長平時這樣照顧你,你也得同情同情我,是不是?”
謝白露跟白剛還是比較熟悉的,因為加入學生後,白剛作為部門領導給他們這些新人的幫助很大。
謝白露還知道白剛也是個乾部子弟,他爸在政府部門上班,具體什麼官職她就不清楚了。
不過白剛也有自行車,而且性格比較爽朗,還挺受同學們歡迎的。
“她叫林丹妮。”謝白露說:“她應該是文工團的領舞,你沒來看過她演的紅色娘子軍嗎?”
“嗨,我之前對這個不感興趣!早知道是林同誌演的,我可早就來看了!”白剛笑著說:“那我可得趕緊去買票,爭取早一點過來看林丹妮的演出!”
說著,白剛就傻笑著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