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許瀟’聽人說生母常氏是被金氏害死的,於是喪心病狂地,在一個大冬天把嫡出弟弟推到了湖裡,還不準人去救。
在冰冷的水裡待了很久的嫡出弟弟被撈起來沒兩天就死了。
而金氏死了親兒子,被當做親兒子養大的‘許瀟’還是凶手,她受不了這個刺激也很快病倒在床,沒有多久就撒手人寰。
至於罪魁禍首‘許瀟’,他被親爹許明成打斷雙腿,逐出家門。
最後身無分文,又斷了腿的他在一個雪夜裡被人發現凍死在路邊,衙門裡負責收屍的人歎息一聲,將他的屍體拉到亂葬崗隨便埋掉了,連個墓碑都沒有立。
許淙:???
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頓時睡也不裝了,他爬起來坐著,眼睛瞪得溜圓。
“少爺醒了?”
坐在外間給許淙做小衣裳,但時刻關注著裡麵的楊奶娘抬頭一見他坐了起來,馬上就放下了手裡的繡棚,快步走了進來。
“少爺您渴不渴,灶上溫著莊子上送來的牛乳,可要喝上一盅?”
許淙慢慢搖頭。
他現在沒覺得渴,隻覺得心臟怦怦亂跳。
所以他許淙日後會是一個殺掉嫡親弟弟,氣死養母的惡棍?!
不不不!
他瘋狂搖頭,他許淙絕對不可能是那樣的人!
上輩子做老師的時候,不管遇到多麼熊的孩子,他從來不會打罵,隻會耐心地和他們講道理。當然了,有的孩子實在是太熊了,他的道理講不通,但這個時候他也不會打人,而是會發動大召喚術,把家長召喚出來給他們講。
總之,他許老師是絕對不會體罰孩子的!
更彆說做出把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推到冰冷的湖裡,還不讓人救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了。
那個‘許瀟’不是他,絕對不是!
“少爺您怎麼了?”
楊奶娘看著他使勁搖頭,頓時有些擔心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沒發現什麼異常後她鬆了口氣,柔聲問道。
“少爺可是頭疼?莫要晃腦袋,仔細頭暈。”
許淙皺著小眉頭,吐出一個字,“娘!”
他覺得現在最要緊的,就是確定他是不是書裡的那個‘許瀟’,如果是的話一定要想辦法改變命運,絕對不能夠做殺人犯!
“娘,找!”
“少爺想要找夫人啊。”
胖乎乎,渾身帶著一股奶味的肖奶娘也擦著嘴回來了,湊過來大聲說道:“少爺可真孝順,不過兩天不見,就想著找夫人了。”
“不過夫人早就派人來說了,她這幾日要忙著服侍老夫人,不能來看望少爺。少爺您也彆擔心,等再過兩日老夫人大好了,夫人就會來看您的。”
許淙推開她的手,固執地指著外麵。
“找!娘!”
一邊說,他還一邊往床邊爬,大有要親自爬過去的意思。
肖、楊兩位奶娘急忙伸手去扶他,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從床上摔下來。
肖奶娘更是道:“哎喲,少爺啊,夫人她事兒多著呢,哪有這個空閒。您安心在屋裡待著,我去給您拿碗您最愛喝的牛乳來。”
“那牛乳放了蜜,甜甜的,好喝著呢。”
許淙快被氣哭了。
他倒不是因為肖奶娘的話被氣哭,而是被自己軟乎乎,站不起來的身子以及隻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的舌頭氣哭了。
好在沒等他的眼睛噙滿淚水,楊奶娘就越過肖奶娘將他抱了起來,轉身對肖奶娘道:“少爺應該是想夫人了,我抱他過去吧。”
“他出生到現在,沒有這麼久不見夫人的。”
肖奶娘眉一挑,聲音也高了起來,“楊家的,你話說得好聽。可夫人早就說過了,少爺年紀小,身子骨也還沒長全乎,不讓我們隨便將他抱到外頭吹風。”
“少爺可是夫人的命根子,若他有個什麼不好,我們兩個都要吃掛落。”
楊奶娘平時脾氣不顯,現在卻很堅持,“我們給少爺多穿點衣裳就是了,少爺打小就是個有主意的,這會兒不依了他,待會兒若是哭起來,不也是傷身?”
許淙連連點頭,就是這樣,他今天一定要去見金氏的,誰攔都不好使。
於是他拍了拍楊奶娘,然後伸手指著門外,“去,找娘!”
楊奶娘抱著他便往外走。
肖奶娘的嘴唇動了動,雖然因為自己年紀大,少爺屋裡的事她做主的多,但楊奶娘的親小姑卻是在夫人院子裡當差的,得罪不得。現在既然少爺想去,對方也決定抱著少爺去找夫人,那夫人怪罪下來也是她受罰。
想到這裡,肖奶娘就放心了。
於是她將小衣裳小被子找了出來,兩個人把許淙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然後才抱著他出了門,往正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