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但即便是這樣,金氏及其他人也歡喜得不行了,金氏的奶娘田嬤嬤更是頻頻抹淚,說少爺如此聰慧,姑娘你後半輩子有靠了雲雲。
金氏亦歡喜地摟著他,連連誇讚。
“娘,信!”
許淙催促,他今天不但要告訴渣爹他的新名字,還要送一份大禮給對方的,所以一見金氏隻顧著歡喜而不動筆,他就忍不住了。
金氏好脾氣地應著,“好好,娘這就寫,這就寫。”
她先是把許淙選中了‘淙’字作為自己名字的事情說了一遍,又說自己和婆婆都覺得好,問許明成的意見。
然後筆尖一頓,又略說起前陣子婆婆王氏生病,但現在已經大好了的事。
之前夫妻兩人雖有信件來往,但金氏卻沒有提及婆婆的病情,主要是因為王氏這次得的隻是小病,並不凶險。若是早早地告訴了許明成,反而會讓他長久地擔心,畢竟兩邊通信即便是以最快的速度,一來一回也要三個多月。
對此,王氏也是支持的,婆媳兩個一致決定先不要告訴許明成,免得他那邊剛剛上任,正是忙碌的時候,反而還要分心擔心家裡。
不過現在王氏既然已經好全了,那這件事就得告訴對方了。
所以金氏在信中寫到婆婆隻是中了暑氣,再加上之前從京城到廬州,舟車勞頓有些疲憊,所以染了病氣。
自己請了廬州城最好的大夫給她看病,如今婆婆已經好全,至於她想種的菜也種了。地不大,種的菜也隻夠自家吃,不會太過勞累,請他放心雲雲。
許淙看得津津有味。
雖然不全認識,但他連蒙帶猜地也能猜中不少字,大致明白他娘在寫些什麼。不過這些字金氏都沒教過他,所以他也謹慎地沒有讀出聲,隻用眼睛看。
免得神童沒裝成,反而把大人們嚇一跳。
等金氏一放下筆,許淙就眼睛一亮,朝信紙伸出了小手……
“淙少爺,使不得,使不得啊!”
早在許淙目不轉睛地盯著信紙看的時候,秋月就在心裡揣測上了,現在一看許淙的動作,嚇得她馬上就把信紙拿在了手裡,生怕這次淙少爺再印了一個手印上去。
這信紙和信封可不一樣,若真是印了手印上去,那字就沒法看了。
搶走了信紙之後,秋月擔心許淙哭鬨,連忙拿了一張新紙給他,“淙少爺,你看這一張,這張是夫人剛製的花筏,可好看了。”
“你要寫什麼,就在這兒上寫。”
許淙將手上這張紙翻來覆去地看。
花筏也是很有時代特色的了。
他現在已經知道了,古代的紙不是一張一張,拿起來就能用的,而是一大張一大張,就和宣紙差不多。
人們從鋪子裡買來之後,要裁開才能用。
當然以他娘這樣的身份,是不用自己裁的,自有丫鬟替她裁好,而且丫鬟們不但裁得整整齊齊,還會往紙上熏香,畫圖案等等。甚至有些紙鋪還會給有需要的人,比如閨閣女子提供專門的定製服務。
比如他手上的這一張,不但顏色偏粉,聞著有淡淡的桃花香氣,角落裡還畫著幾支鮮豔的桃花,可以稱得上是藝術品了。
但渣爹配用藝術品花筏嗎?
不,他不配!
許淙氣咻咻地將這張花筏扔到一邊,朝桌上最高的那疊紙伸出了手,“要這個!”
桌上的一堆紙裡,就這個最醜。
金氏好笑著給他取了一張,柔聲問道:“淙哥兒,你也要給你爹寫信嗎?”
許淙鄭重點頭,朝硯台伸出了小肉手,“寫!”
上次用左手打了渣爹的右臉,這次他要用右手,打渣爹的左臉!
一左一右,般配!
於是兩個月後,遠在興元府的許明成就收到了這封飄過了好幾個州府的信。
他稍稍用手一捏,便感覺到內裡不止一張紙,這讓他的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笑意,把這幾個月因他的雷霆手段嚇得不輕的屬下們再嚇了一跳。
許縣令,難道又要有什麼大動作了?
上回他們因為瞧不上這位外來的縣令,辦事有些推諉,就被他這樣擺著一張笑眯眯的臉狠狠整治了,如今若是對方再有大動作,那自己是投靠好,還是不投靠好啊?
一時間,好幾人目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