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
許淙的聲音大而響亮,字正腔圓,屋子裡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而他的目光也牢牢地盯在金氏的手上,信到哪兒,他的目光就跟到哪兒,充分表達了他對新名字的在意。
王氏也催促,“慧娘你快拆開看看,乖孫啊,到奶這兒來,你爹若是取得不好,咱們再讓他換,定給你挑個好的。”
許淙搖頭,“不換,不換。”
隻要不是‘許瀟’這個倒黴名字就行了,叫什麼他都可以,反正名字不好,他以後就告訴彆人這個名字是渣爹取的,丟臉的也不是自己。更彆說這個時代還有‘字’這回事了,如果名不好聽,那等他長大就給自己取一個好聽的‘字’,那樣就完美了。
金氏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好笑著拆開信封,仔細看了起來。然後看著看著,她的臉上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你爹給你取了好幾個名字呢。”
“你看看,”她把信紙放到許淙的麵前,指著中間的一行字道:“你看這些名字都是好意頭的,有淙、瀾、洺、澤……”
“淙!”
許淙沒想到渣爹取的第一個字,居然是自己熟悉的淙,淙字繁簡體都是同一個,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雖然其他幾個字也很好,但他許淙是那種三心二意的人嗎?肯定不是的,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指著那個字,仰頭看著他娘。
“淙,許淙!”
“好,”金氏摸了摸他開始留頭發的毛腦袋,“淙字意頭好,水波淙淙,延綿不絕,我兒得了這個名字,將來定是事事順意,健康長壽。”
王氏不識字,不懂淙字怎麼寫,也不懂它代表著什麼意思,但一聽金氏說‘健康長壽’,她老人家馬上就點頭了。
“這個好,比之前那個‘瀟’字好多了,之前那個瀟字聽著就不吉利,讓人瘮得慌,這個淙就很好,適合我乖孫。”
金氏欣慰,“那我兒就是淙哥兒了。”
許淙也很滿意,從此他就是許淙了,離‘許瀟’這個倒黴名字足足有八丈遠。
既然名字都改變了,那命運也會被改變的!
他信心十足!
……
一回到上房,許淙就催著金氏寫信。
“娘,信!”
“給爹!”
他許小淙慧眼識淙,從一長串名字裡獨獨挑選出‘淙’這個字,完成了從倒黴孩子‘許瀟’到平平無奇‘許小淙’的轉變,必須要寫信告訴渣爹。
“好好好,淙哥兒莫急,娘這就寫。”
金氏含笑答應著,她先把許淙放在榻上,見他坐得穩穩當當,才讓秋月伺候筆墨。
許小淙在金氏的後麵探頭探腦,發現以自己目前的角度沒辦法看到信,他還張開手讓楊奶娘將他抱過去放到金氏旁邊的椅子上。
然後他的目光就牢牢地盯著金氏,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信紙,看到自己認識的字,還很高興地大聲讀出來。
“淙!”
金氏原本正凝神寫字,聽到他念出了‘淙’字,頓時驚訝起來。她放下毛筆,轉頭詫異地問道:“淙哥兒認識這個‘淙’字?”
許淙的大眼睛一轉,覺得這是表現自己聰明的好機會。
聰明的孩子好啊,不管在哪個時代聰明的孩子總會得到更多的關注,想要做什麼事情也會更順利,於是他嘴巴一張。
“淙哥兒!”
“信!”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這個‘淙’字,是‘許淙’的‘淙’,他剛剛看信的時候已經見過了,所以再次見到的時候,就能認出來。
金氏撫養了他一年,自然聽明白了這番淙言淙語,淙哥兒的意思是剛才看老爺的信,見過這個字,然後現在看到就認出來了。
明白了緣由,金氏歡喜得很,想了想她抽出張紙,然後把剛才老爺信裡麵的另外幾個字也寫了出來,一一指著對許淙道。
“淙哥兒,這是什麼字?”
這個字最複雜,許淙也記住了,“瀾!”
“不錯,就是瀾,”金氏更是歡喜,又指著另外幾個剛才給他念過的字問他。
“那這個呢?淙哥兒你仔細想想,剛剛娘跟你說這個字怎麼讀?”
許淙佯做思考,然後都順利地答了出來,隻有個彆簡繁體差彆太大,又沒有辦法通過部分結構辨彆的,才假裝自己沒有記住,苦惱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