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2 / 2)

說完這話後,許淙順勢抬頭想要看看這家店是什麼人開的,竟然這樣明目張膽的想要賺大錢。

誰知他找得脖子都酸了,卻沒有在大門上發現什麼跟這家店生意有關的東西。而店鋪的大門也緊閉著,不知道是還沒有開業,亦或者是沒有人在,什麼也看不出來。唯一能看得出來的,就是這兩頭貔貅很新,像是剛做好沒有多久的。

許淙有些遺憾,“爹,這家店沒有人在耶,我覺得他們的東家肯定很有意思,可惜沒看到。”

許明成安慰他,“以後會有機會的。”

許淙想想覺得渣爹說得有道理,這家店就在縣衙不遠的地方,他以後每天去私塾如果不走原來那條路,拐一個彎就能看到了。時間長了總能發現這家店是做什麼的,沒準還能遇到那個有趣的老板呢。

於是許淙也不遺憾了,繼續邁著歡快的腳步往前走。

上午的時間就這樣在走走停停,偶爾停下來進店鋪看看、在攤位上看看度過。

早在去年就定下目標,要花光渣爹私房錢的許淙,這次也沒有忘記這個需要長期堅持的認為,所以一路上但凡看中了什麼東西,都讓跟在後麵的許明成掏錢買。

比如用新鮮草編織的一隻大鳥,那人說是什麼什麼神鳥,許淙不懂這些,他是看不出來的,就覺得很好看,於是提在手上往前走。

再比如很好吃的果子,許淙一買就是十顆。

還比如味道很好的飲子,他拿在手裡就是一陣噸噸噸。

等他們走到熟悉的豐泰銀樓之後,身後的青木手裡已經抱著好幾樣東西了。

看到這間銀樓,許淙眼前一亮,不自覺地就停下了腳步。這地方他記得,是去年渣爹大出血的地方啊,整整花了他六兩又三錢銀子。

而且還是花渣爹的錢,買許小淙挑選的禮物,送給奶奶和娘!

非常劃算!

所以許淙毫不猶豫地指著豐泰銀樓的大門,對許明成道:“爹,我們去這裡。”

許明成沒有意見,但當許淙熟練地在銀樓掌櫃捧出的托盤裡挑選了一樣首飾,喊他付錢之後,許明成便笑道:“淙哥兒,你如今也開始掙銀子了,前陣子還掙了十兩,那是不是也應該給你娘買一件生辰禮物?”

許淙:“……”

有道理,但好像又有哪裡不對!

八月除了吃月餅的中秋節外,就是金氏的生日了,這個許淙是沒有忘的。

去年這時候一家人忙著趕路,所以他娘的生日沒有怎麼慶祝。許淙隻在生日的當天,給她說了幾句賀壽的吉祥話。

來到勉縣之後,雖然拿著渣爹的錢給她挑了生日禮物,但也不能算是自己送的。

所以許淙今年打算認真地準備禮物。

他都計劃好了,要給金氏買一件首飾,然後再給她畫一幅畫,要畫得非常美非常好看的那一種,還要畫成彩色。

但他今天沒帶錢。

最後許淙隻得鬱悶地開口:“爹,我沒帶錢。”

他今天是故意沒帶錢出門的,打的就是花光渣爹零花錢的主意,誰知道這麼巧兩人又走到了豐泰銀樓的門口呢?

而且被許明成這麼一說,許淙現在看著那些首飾,覺得哪一件都很好看。

比如那支上麵有兩隻蝴蝶的,說是叫什麼‘比翼雙飛’,那支簪不但長得好看,名字也這麼好聽,並且也不貴,隻要二兩一錢銀子。

還有那支墜了幾顆金銀豆子的,掌櫃的說取的是‘綿綿瓜瓞’裡的意思,叫做‘富貴延綿’。哇,‘富貴延綿’這意頭多好啊,戴上去之後就能發財。

另外還有一對許淙也很喜歡,兩隻釵長得一模一樣,都很好看,而且上麵還有小顆的紅寶石。不過這個好貴,要十兩銀子,如果真的買回去的話,他的零花錢就要縮水好多,他娘估計不會太高興。

因為她經常說喜歡什麼讓爹娘給你買,不要亂花錢。

想到這裡,許淙皺起了小眉頭。

豐泰銀樓的掌櫃,樂嗬嗬地看著這對父子。

早在他們進門的時候,他就覺得有些眼熟,後來等年紀小的這位少爺一開口,說要給娘買生辰禮物,他頓時就想起來了。

這不是去年的那對父子嘛。

一個做兒子的敢讓爹買,一個做爹的眼也不眨地掏錢,這樣的父子雖然有,但也不多,所以給掌櫃的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所以現在見年紀小的在猶豫,他就笑道:“小少爺,我們豐泰銀樓的東西,都是一等一的好。不知小少爺去年挑選的兩件,令祖母和令慈喜不喜歡啊?”

許淙詫異,“你還認得我啊?”

掌櫃的哈哈笑,“自然是認得的,我們生意人就講究個好眼力。而且去年也是令尊和小少爺一起來的,忘不了。”

“難得這麼有緣,不如小少爺再挑兩件?”

許淙犯愁,拿著那根‘富貴延綿’的簪子道:“可是我今天沒帶錢。”

銀樓掌櫃語塞,“這……”

他下意識地看向了小少爺身後站著的男子,莫名地覺得他有幾分眼熟,應該不止在去年見過。不過他一天到晚見到的人太多了,所以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又碰過麵,隻是覺得應該不是在鋪子裡。

至於小少爺的擔憂,他有心想要說兩句吧,但因為不知道人家平時是怎麼教孩子的,所以也不敢開口,免得把人家的孩子帶歪了去。

這個時候,他就聽到那男子開口了,“淙哥兒,你既沒帶銀子,那就讓他們下午送到家裡去吧,如此便兩全其美。”

還能送貨上門?

許淙突然想起來了,對哦,是可以送貨上門的,以前他們家買滴酥鮑螺的時候,就讓飴和齋的夥計送上門。不過自從得到了奶油的方子後,後麵就很少買了,要不是渣爹提醒,他都忘記了這件事。

所以許淙抬頭詢問,“能送上門嗎?”

銀樓掌櫃嗬嗬笑,“當然可以,不知小少爺家在何處?”

許淙鬆了口氣,回道:“我家就在縣衙後麵,唔,你讓人去縣衙問問,就說是許府,他們就會帶你去了。”

縣衙後麵,許府?銀樓掌櫃略一回想,馬上就驚訝地看向了那名男子,怪不得他之前覺得這人有幾分眼熟,應該不止在去年見過。

可不是嘛,他是許縣令啊!

年初的時候許縣令為大雪的事情多方奔走,掌櫃的曾經遠遠地瞧見過幾回,所以記在了心裡。但當時許縣令或穿著官袍官帽、或是戴著一頂黑帽子,人也比現在瘦些,所以他一時間竟沒認出來。

想到傳聞裡,許縣令的確有一母一妻一子,兒子亦是四五歲的模樣。再加上剛剛小少爺說他們家住在縣衙後麵,還姓許,銀樓掌櫃就更加肯定了。

隻是沒想到,許縣令竟然是這樣的許縣令啊。

銀樓掌櫃在心裡暗暗稱奇,但這並不妨礙他整了整衣裳,朝許明成一拱手,“原來是縣令大人親至,在下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許明成淡淡點頭,“不必多禮。”

然後他看向兒子,柔聲道:“淙哥兒,東西已經買好了。時辰已經差不多,我們該去和你孫叔會和,免得他久等。”

許淙沒忘孫教諭要請渣爹吃午飯的事,乖乖地伸出手去給他牽。

但臨轉身的時候,他突然眼珠子一轉,把之前給渣爹挑的那一支拿出來,將另外那對鑲嵌了紅寶石的放進去,然後對許明成振振有詞。

“爹,我買了一支,你要買一對!”

“不然娘要不喜歡你了!”

許明成失笑,“哪兒學來的怪話。”不過他也沒有反對,而是對銀樓掌櫃道:“下午都送到許府,找黃管家即可。”

銀樓掌櫃忙點頭,親自送出門去。

……

父子二人出了豐泰銀樓,沒有走多久就來到了勉縣最大的一家酒樓。

這家酒樓很高很大,許淙抬頭望去的時候,都沒注意它的名字,而是被它那高達兩層的高度嚇得愣了一下。

兩層樓啊,真少見!

一進門,就有小二點頭哈腰地湊過來,“客官裡麵請,不知是客官是有約,還是隻得您和小少爺兩位呢?”

“約了人,姓孫。”

聞言店小二更殷勤了幾分,“原來是孫爺的客人,孫爺已經在樓上雅間等候了,兩位貴客樓上請,樓上請。”

店小二沒有說謊,孫教諭的確已經在樓上等候了,門一推開的時候,許淙不但看到他在吃一碟乾果,還聞到了一股酒味。

孫教諭站了起來,“明成兄,咦,淙哥兒也來了。”

他喊著正要出去的店小二,“你去端些小孩喜歡的飲子來,再加幾個菜,炸鵪鶉也再加一碟,對了酒就不用再上了,加個湯。”

打發完店小二,他招呼人坐下,“明成兄,淙哥兒,快坐快坐。這家店的幾個菜還有炸鵪鶉都不錯,你們待會兒嘗嘗。”

許淙乖乖地喊了句‘孫叔’,然後就挨著許明成坐下了。

看到桌上有剝好的瓜子仁,他還伸手拿了一顆吃。

然後就安靜地聽他們說話。

孫教諭請人吃飯,當然不是沒有緣由的。他首先就跟許明成說,縣學經過這一個月左右的改革,目前進展良好。

按照他的話說,那些沒有功名,但經受住了考較的人入學之後,便如活水入魚池,所有人都積極了很多。

假以時日,未嘗不能有大收獲。

這裡的大收獲,指的當然是功名了,這個許淙懂。

許明成當然也懂,考/中/功名的人越多,對他這個縣令也是大有好處的。最起碼‘教化’這一塊便能得個上等,哪怕是上上等,也不是不可能。

因為吏部侍郎是金氏的父親,他的嶽父。

不過雖然心裡明白,但許明成並沒有說出來,他點了兩句,“秀才隻是其次,最要緊的還是更上一層的舉人。”

“勉縣已經二十年未曾出過一個舉人了,若兩年後的鄉試能有人中舉,才是大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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