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2 / 2)

哪怕現在全家人都安慰他,他也花了一些時間才平靜下來。好在家裡的所有人都沒察覺到他的異常,隻是覺得淙哥兒剛剛考中小三元,估計是被王老夫人摔了一跤這事嚇到了,所以一喜一驚之下,才控製不住哭出來的。

畢竟他雖然是秀才公了,但今年也不過區區十歲,十歲的孩子哭個鼻子怎麼了?好些二十幾、三十幾的大人受刺激了都會哭鼻子呢。

所以也就沒在意。

比起這個,慶祝淙哥兒考上了小三元才是最要緊的!

因此很快許家村就熱鬨了起來。

不過雖然其他人,包括王老夫人自己對摔了一跤扭到腳這種事都沒在意,但許淙卻沒有掉以輕心,後麵的日子一直陪在王老夫人身邊,也就需要他出麵的時候才會到前麵去。比如擺宴席宴請賓客,也比如再次祭祖。

等祭祖程序一走完,許淙就催著許明成啟程。

因為他覺得廬州這邊不吉利,原書裡王老夫人就是在廬州出事的。雖然不知道指的是不是被浵姐兒提醒從而躲過一劫的這次,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為了她老人家的安全著想,還是早點離開的好。

許明成無奈,“……也罷。”

“左右你奶奶的傷勢也養好了,那我們就下月啟程吧。從廬州到京城,也就兩個月的時間,到京城後恰好是十一月。”

“你去問問你娘,還有什麼要安排的,就趁剩下的七八天都安排了吧。不然等我們下次回來,估計又是許多年了。”

許淙精神一震,“我這就去!”

他先是到上房跟金氏說了這件事,然後又拐去後院看了王老夫人,再跟被佟姨娘領著來看望王老夫人的浵姐兒玩了一會兒,然後想了想,便往村子裡走去。

回來已經大半年了,但他要麼是在家裡讀書,要麼則是去趕考,還沒怎麼好好地在村子裡逛過呢。就是以前的小夥伴石頭,也很久沒見了。下次回來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他還是先把要緊的事情辦了吧。

比如把許夫子怕考試的毛病治一治。

事實上他小時候就有這個想法了,覺得許夫子怕考試,那肯定就是考得不夠多,隻要天天考月月考,他想害怕都不能。

等到了村長家,他把這個模擬考的主意一說,雖然有人覺得是異想天開,但許夫子仔細思考過後,竟答應了下來。

於是第二天,許淙邁著歡快的步子,再次往村裡走。

等在路口的石頭一見他過來,眼前一亮,拉著他就往家裡跑,“淙哥兒你來了,快快快,你看看我爹做出來的這個號間像不像?”

“我大伯說像,他冷汗都出來了!”

“哈哈哈。”

許淙聽到石頭這話,也很興奮,“真的做出來了嗎?那我們快點去看看,做好了就可以讓夫子去考了,我可以給他出題哈哈。”

沒錯,出題給夫子做!

懷揣著這個想法的許淙,跟高了一個頭的石頭往村長家跑,然後就被帶到了屋後的空地上。跟昨天空地上什麼都沒有不同,今天這裡已經搭起了一個小屋子,這個小屋子寬三尺,深四尺,正是許淙熟悉的號間。

至於號間前麵,則是一堵牆,有需要的時候可以在這邊設置一個主考官,許淙覺得穿上官服之後的許明成就很適合這個位置。

不過現在說這個還太早。

想到這裡,許淙看向旁邊已經開始流冷汗的許夫子,“夫子,你覺得怎麼樣?這個號間是不是很熟悉?”

“跟我院試的時候一樣。”

許夫子雖然額頭開始冒汗了,但眼睛卻很亮,“對,就和貢院的號間一樣,淙哥兒,你說我天天進去考一場,真的明年就能去考秀才了嗎?”

許淙鏗鏘有力地回答,“肯定行,我就是這樣考過的!”

事實上當然不是,考前他雖然有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做了幾套模擬題,但環境沒有這個惡劣。考試前對於號間的印象,隻有從孫大郎以及許明成那裡聽到過的那些,以及他在恭州的時候看過的恭州貢院。

第一次正式麵對,就是在縣試的時候了。

但縣試和府試一場隻考一天,所以他覺得也還好,題做著做著時間就過去了。等到了院試,雖然要在裡麵待三天,但因為他身量小,而且也有過了經驗,所以過程雖然難受了點,但也不是不能忍過去。

當然,對於許夫子就不能這麼說了,必須說自己也是這樣的,給他絕對的信心。

如果這樣還不行的話,去了京城後他就找一找有沒有可以緩解人緊張情緒的藥方,他記得以前許夫子吃過金氏給的一個藥方,情況就好很多了。隻是後來不知道是沒效了,還是院試比縣試以及府試更難,許夫子又害怕起來。

聽到許淙這話,許夫子鬆了口氣,“那我明天就開始考!”

他這次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再去考一次秀才試了,不然豈不是辜負了淙哥兒的一片苦心?若這次還不行,那他以後就專心做村塾的夫子,不再白費勁。

一時間,胸腹中竟充滿了久違的豪情。

……

在許淙忙著給許夫子克服考試心理障礙的時候,得知自家不日就要啟程的金氏,想了想把田嬤嬤喊來了,並讓她乘車出門了一趟。

等下午田嬤嬤回來,表情有些為難。

“老奴瞧著,常姨娘這是近鄉情怯呢,一聽說淙少爺考中了秀才,還是小三元,她那眼淚啊一下子就出來了,歡喜得很。”

“但提到回來見見淙少爺,卻說什麼都不肯。還說當年既然如此定下了,她那是放一萬個心的,見就不見了,等淙少爺長大成人,也成了親再說吧。”

“她的態度堅決得很,老奴也就不敢再勸了。”

金氏聽到這話,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額角,“她那性子就是這般,認定了的事,牛都拉不回來。罷了,待我們這次上京,看看京城如今的形勢再說吧。希望這些年過去,京城的狀況已經好些了。”

“淙哥兒已經考取了功名,這件事一直瞞著他也不好。”

“是啊是啊。”

田嬤嬤也附和,雖然許淙小的時候這位嬤嬤還擔心過他長大後得知真相會不孝順金氏這個養母,讓金氏滿腔心血成空,但這麼多年看下來,早已改變了主意。

既然淙少爺長到了十歲,待人還是這般真誠,那即便告訴了他,估計夫人也不會落個年老子孫不孝,無依無靠的下場。

至於一直瞞著,倒是從未想過。

因為不管是金氏還是田嬤嬤,都明白這種事堵不如疏,一直瞞著又哪裡能瞞得住呢?與其再過些年淙少爺從彆人的口中得知添油加醋的所謂真相,那還不如趁他現在心性已穩,慢慢地告知他真相。

不僅兩人是這個想法,其他人也是這個想法。

所以田嬤嬤這回也跟著真心實意地擔憂起來,“不過夫人,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京城那頭應該沒事了吧?”

金氏無奈,“大姐說好些了,但還得親眼瞧瞧才知道。”

田嬤嬤抱怨,“這管天管地,皇帝老爺他還……”

金氏眼一瞪,“噤聲!這話也是我們能說的?!”

田嬤嬤身子一矮,忙不敢說話了。

過了許久,金氏歎了口氣,“這件事,我再跟老爺商量商量,你也吩咐她們幾個,莫要在淙哥兒麵前漏了嘴。”

田嬤嬤忙點頭,“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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