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 119 章(2 / 2)

他被雲光霽罵得身子一矮,小聲解釋道:“不是的老師,最開始我是想著這本畫冊是畫給澤哥兒看的,所以要越簡單越好。後來就覺得這兩個弟子修為不高,受聖賢文章熏陶的日子也不長,若是寫得太好反而不合理啊。”

“老師您說對吧?”

“您看這裡,”許淙指著後麵一段,那位藍袍師兄用來給墨蛇增速的一句詩道:“這一句就是藍袍師兄他老師寫的,您看看是不是好些了?”

雲光霽依然眉頭緊鎖,不是很喜歡的樣子。

見狀許淙心念一動,忙道:“老師,其實我寫的時候也覺得不太好,但您也知道我的詩詞水平,寫成這樣已經是極限了。”

“我寫的詩給這些小弟子用用是夠了的,但儒門修為高深者甚多,尤其是那些長老、山長、夫子們,他們在聖賢文章中浸潤了千百年,已經達到了‘出口成章’、‘言出法隨’的程度,若是再用我的詩,那就要貽笑大方了。”

“所以老師您能不能幫我寫幾首啊?”

雲光霽愣住了,“這……”

許淙見他意動,忙道:“老師,隻要您幫我寫幾首詩,我還可以把人物畫成您喜歡的樣子哦,到時候讓他用您的詩!”

雲光霽:……!!

他還真的心動了。

讓他像許淙這樣畫畫冊那是不行的,不但畫不出來,就連這一出接一出的故事,他也想不出來。但隻是寫幾首詩、幾篇文章,就能讓畫冊裡麵的人‘活’過來,用自己寫的文章、詩詞去戰鬥、去擊敗敵人……

“咳咳咳,罷了,為師就幫你這一回吧。”

“但事先說好,你的詩還是得再練,不然即便有為師幫忙,你若老是寫出這些沒有半分意境的東西,那也是會讓人笑話的。唔,正好你現在已經考完了鄉試,會試又還遠著,那你就把做詩撿起來吧。”

雲光霽想了想,拍板道:“那就一日做一首吧,一日一首詩或者詞,三五個月下來,你應該會有所長進的。”

一,一日一首?!

許淙驚呆了。

不過想到前不久定下的,要在會試以及殿試的時候與趙勝決一勝負的決定,他又咬牙答應下來,“是,老師!”

從雲府出來,許淙直接回到了族學。

跟夫子銷假的時候,夫子果然告訴他,既然考上了舉人,那就不用去青竹院上課了,從今天起他上課的地點就是及第院。

不過住的地方沒有變化。

許淙回到自己的小院收拾完東西,又去拜訪了同窗們。

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不是最晚回來的,因為趙勝和周耀都不見蹤影。趙勝據說是考完鄉試後,就到他老師身邊去了,要明年才會回來。而周耀則是家裡有事需要處理,給夫子寫了一封信說晚點到。

在許淙和同窗們交流感情,順便交換各自家鄉特產的時候,雲光霽則笑眯眯地拿著一本畫冊回到了後院。

幾年時間過去,雲夫人的麵容還是和之前差不多,就是眼角多了兩道細紋。至於蕙姐兒和瑩姐兒則變化頗大,不但長高了許多,而且麵容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今年已經十三歲的她們已褪去了稚嫩,變得美麗起來。

見雲光霽拿著一本書一樣的東西進來,歪在雲夫人身邊的瑩姐兒好奇問道:“爹,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麼東西啊?”

“哦,這是你師兄的新畫冊。”

雲光霽隨口回了一句。

“新畫冊?”

瑩姐兒眼前一亮,站了起來,“爹,能給我看看嗎?是《科舉記》的第七冊還是《竹精傳記》的第十一冊啊?”

雲光霽搖頭,“都不是,是新的一本。”

“淙哥兒畫的這本新畫冊,叫做《竹精傳記》之《銀竹篇》,你想要看就拿去吧。”因為畫冊並沒有什麼少兒不宜的內容,所以雲光霽爽快地給了出去,倒是雲夫人看著瑩姐兒高興地伸手接過,欲言又止。

到了晚間隻有夫妻二人的時候,雲夫人就沒忍住道:“老爺,如今蕙姐兒和瑩姐兒都已經大了,蕙姐兒更是有人上門提親,您也該注意著男女之彆。雖然淙哥兒這孩子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但該避諱的還是得避諱啊。”

雲光霽哈哈一笑,“不礙事。”

“他們又沒有見麵,算不上私相授受。”

“而且這本畫冊也不是給瑩丫頭的,它是淙哥兒拿來孝敬我這個老師的。後麵他還會將我的詩詞文章寫進去呢,給女兒看看也不要緊,即使現在不給她看,到時候祥雲書坊刻印出來,也會傳得到處都是的。”

理是這個理,但雲夫人還是下意識地擔心起來,都沒顧得上問怎麼雲光霽的詩詞文章會出現在許淙的新畫冊裡。

不過她沒問,雲光霽倒是解釋了兩句。

然後他感歎道:“淙哥兒這孩子,在畫道上還是有幾分天分的。當年他畫那《許家村二三事》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將來恐怕會在這一道上有所成就,沒想到不等十年二十年,也就是七八年的時間,他的畫冊就賣遍天下了。”

“我聽他爹說,他年初那會兒一下子畫了四本,然後兩個月前祥雲書坊就給許家送了兩千兩的銀票,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說到這裡,雲光霽還笑了笑,“他剛剛還說也不白拿我的文章和詩詞,將來賣出去了是要分銀子給我的。還說親父子明算賬,在家裡的時候他都是跟他爹對半分的,一半自己留著,一半就上交到公中。”

“許明成這兒子,生得可不一般呐。”

一年兩千兩,就是他都有幾分心動了。

要知道雲家雖然家大業大,但族人也多,加上自己這一房又不是長房,所以能從族中分得的產業不多,平日裡還是靠俸祿過活。守孝三年,雖然不至於坐食山空,但一年也就差不多是兩千兩銀子的進項。

……險些及不上自家弟子!

雲夫人表情困惑,疑惑問道:“老爺,許大人怎麼會跟你說這些啊?”

要知道淙哥兒雖然是老爺的入室弟子,每次來徐州也會帶各種各樣的禮物,但依照常理自家一年掙多少銀子這種事,哪怕是再親近也不會說的。

畢竟隔牆有耳。

但許大人……

“唔……”

雲光霽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他估計有意讓淙哥兒娶我們的女兒,所以這些事就沒有避諱,畢竟家中是否殷實,也是我們做父母需要考慮的。”

“不過我們家剛剛除服,蕙姐兒和瑩姐兒也未及笄,這時候說婚事還是為時尚早,我們當不知道即可。”

雲夫人默默點頭。

一家有女百家求,自從兩個女兒長大,雲光霽和雲夫人就對這些示好漸漸習慣了。並一致決定要仔細挑選女婿,不可操之過急。

所以雖然知道許家有意,雲光霽也對許淙這個弟子很滿意,但還是決定暫不點破,等兩個孩子再大一些再說。

不過想到這裡,雲光霽又皺眉道:“前些日子趙家不是請人來說媒,想要讓趙勝娶我們蕙姐兒嗎,我記得當初我們是拒絕了的?”

雲夫人點頭,“是啊,老爺你還說剛剛除服就議親,彆人還以為我們家的女兒嫁不出去呢,所以當時就拒絕了,說等孩子們長大一些再說。”

“那以後趙家再提,都不用考慮了。”雲光霽搖頭,“那樣的親家,我雲某人可消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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