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第 129 章(2 / 2)

他握住了許淙的手,低聲道:“好了,這些爹已經知道了,你也不用記在心上,等下睡一覺就忘了吧,後麵可還有彆的?”

“比如那趙勝,會試的時候考了第幾名?”

許淙被他一打岔,又仔細想了想,搖頭道:“不記得了,好像最後是狀元?因為他有一次上青樓,好像人家喊他狀元公。”

上、上青樓?

許明成額角青筋直跳,深吸了一口氣道:“不說這個趙勝了,可還有旁人?比如你的老師、雲閣老等等?”

一提到老師,許淙頓時就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忙道:“有有有,有一件關於老師的事情,爹,在我的夢裡兩位師妹也死了!”

“……什麼?”

許明成吃了一驚,追問:“你詳細說說!”

許淙組織了一下語言,沒有說‘書裡的某個角落提到了一句姐妹倆外出上香禮佛,結果雙雙跌落山崖’這樣的話,而是道:“在夢裡,趙家向老師提親,想替趙勝求娶蕙姐兒,不過被老師拒絕了。”

“具體怎麼樣不知道,但是後來有一天,就有人說她們姐妹倆外出上香的時候,跌落山崖一命嗚呼。”

“老師和師母得到這個消息,一個一夜白頭,一個哭瞎了眼睛。”

“爹,我們不能讓兩位師妹出事啊!”

許明成深深皺眉,疑惑道:“跌落山崖,這是意外還是謀害?若是意外,那為父去信一封,提醒你老師就是了,但若是謀害的話就得找出凶手。”

“那趙家父子可是凶手?”

許淙搖頭,“爹,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應該是有關係的吧,不然怎麼會前腳夢到趙家向雲家提親然後被拒,接著就夢到兩位師妹出事呢?”

許明成緩緩點頭,“有幾分道理。”

“這樣吧,我明日就寫一封信給你的老師,讓他留意此事。不管是意外還是謀害,都不會無跡可尋的。”

“寫信啊……”

許淙猶豫,然後道:“爹,你能不能找一個算命先生,跟老師說兩位師妹外出上香的話會出事,讓他不要讓兩位師妹去上香啊?”

“不然你寫信的話,跟老師也解釋不清楚啊,萬一老師不信怎麼辦?我覺得不如找一個算命先生,然後跟老師說兩位師妹與佛門無緣,這樣她們就不會……”

“哎呦!”許淙抱住腦袋,生氣反問,“爹你怎麼打人?!”

“打的就是你!”

許明成收回手,哼了一聲,“你想的都是什麼歪點子,你既然能想到你的老師不會貿貿然相信我的話,那怎麼就沒想到一個陌生的算命先生,你的老師會信嗎?”

“雲閣老會信嗎?”

“再說了,你的兩位師妹可是雲閣老的曾孫女,你老師的嫡長女和嫡次女。她們的身份何等貴重,就是皇子妃也做得的。一個陌生的算命先生突然出現,說她們二人與佛無緣,你可曾想過後果?”

“若是不小心傳揚了出去,那就不是她們‘與佛無緣’,而是沒有慈悲心、沒有福氣、不堪為媳等等,須知謠言亦可殺人。”

“到那時,雲家哪怕翻得底朝天,也必定要把這個算命先生找出來的。”

許明成似笑非笑地看著呆住了的許淙,補了兩句,“到時候事發,你說我是把你的一條腿打斷送去京城給你老師賠罪,還是把你的兩條腿打斷送去啊?”

許淙:“……”

這,這,還能這樣的嗎?

好像這樣的發展的確是非常有可能的,意識到這一點,許淙的氣勢頓時矮了下來,道:沮喪道:“爹,是我想錯了。”

“其實這個法子是我小時候想的,當時我就想著不能讓兩位師妹出事,但又不敢跟老師說我做了那樣奇怪的夢,所以才這樣想的。好奇怪,我現在怎麼還會這樣想呢,都沒有意識到這裡有問題。”

“這並不怪你。”

許明成柔聲安慰:“你如今才不過十五歲,又一直在讀書,所以想事情難免沒有我們大人這麼周全。”

“這也是你的老師讓你外出遊曆的原因,畢竟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

“爹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是有些想當然的。後來吃過了幾次虧,自然就懂得事情應該怎麼去做,如何平衡了。”

他想了想,又道:“你這次回來,就先不要走了。左右趙家和周家的事一時也難以結束,你就在我身邊做個幫手。”

“等今年冬天過去,你再啟程吧。”

許淙想了想,答應下來。

因為原書裡許家的悲劇就發生在冬天,所以他如果現在就出去遊曆的話,還是有幾分不放心的。能過了冬天再出發,也很符合他的期望。

於是兩位師妹的事就這麼定了,許明成說事不宜遲,他明日就寫一封信,告訴老師雲光霽兩位師妹可能會有危險,讓他小心防備。

至於理由也是現成的,就說周家為了找證據,派人潛入了趙家,結果就聽到趙承業說要給‘不識相的雲光霽’一點厲害瞧瞧。至於原因沒聽清,但趙承業提到‘要讓他的兩個女兒都丟了命去’、還提到了‘上香’、‘山崖’什麼的。

如此一來,既提醒了雲光霽,又把自家從這件事裡摘了出來。

至於後麵雲光霽會不會發現事情的真相,可能性也很低。畢竟這件事關乎兩個女兒的閨譽,他肯定不會向外人提起的,而且基於同樣的理由,他也不會詢問周家的人。所以這件事的真相,就隻有他們父子二人知曉。

許淙聽完了許明成的講述,不由得心生佩服。

薑還是老的辣啊,這樣不但提醒了老師,而且還避免了暴露自己,看來怎樣才能把事情做得更好,自己還得再曆練曆練。

第二天,信寄出去之後,周家人也來了。

周家人雖然多,但這次來的卻隻有個,一個是周耀的堂伯祖父,倒黴周氏的親爹周正禮,另外一個則是周耀的父親,至於最後的一個,則是周耀本人。

周家人行禮坐下之後,許明成先溫和地問了一句,“周員外你久居沂州,可曾知道沂州知州的府上,可有一個大湖?”

周氏的親爹周正禮,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突然受到打擊,並且最近半年奔波勞累、心事重重,他的頭發都灰白了好些。

並且人也很瘦,不過整個人的精神不錯,目光清正。

他聽到許明成的問話後,略想了想道:“大人明鑒,老朽久居沂州,前些年的確有幸去過幾次知州大人的府上。”

聽到他的話後,許明成和許淙都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許淙更

是急忙追問:“那有湖嗎?是一個比較大的湖,比我們這個正廳要大很多的那種!”

如果沂州知州的府上有一個大湖,那就可以肯定原書裡許家出事的那個地方,很可能就是沂州了。因為一般情況下,知州、知縣等人都是住在州府衙門、縣衙等後麵的,就跟許家在勉縣那個時候一樣。

隻有極少、極少的情況,才會換地方。

周正禮點頭,肯定地回答:“州府衙門的後衙,的確是有一個大湖,因為湖水清澈見底,與外河相連,早些年還發生過外麵的人潛入知州府上的事,所以沂州人人皆知。曆任的沂州知州也有想填平此湖的,但因為勞民傷財,最後都不了了之。”

沂州知州的府上,真的有一個湖!

許明成歎了口氣。

許淙則抓緊了椅子旁邊的扶手,心想果然如此,原來真的是沂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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