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幼稚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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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攝入六張映著白光的臉。

他們的背後是畫了符文的窗戶,朦朧黯淡的光線,從後沾染六人出油的頭發。

“我是江允之,S大的社會科學學院大三生。”長胡茬的溫潤帥哥回避他們的視線。

黃甜甜打趣:“我知道你,你是校草!”

江允之窘迫地彆過臉。

南梔默默地挪遠點站,這位校草一定不願意被人看見邋遢的一麵,尤其在原身這個追求者麵前。

“我們小組和收容人員一起進村,然後遇到來拍攝恐怖電影的劇組,他們五個就是劇組的成員。”他岔開話題。

“來張家村拍攝?你們沒調查過張家村的背景嗎?不知道來過張家村的人都會失蹤嗎?”

“你們的膽子太肥了吧?”

“其他人哪兒去了?”

五個劇組成員無地自容,後悔之餘流露恐懼之色。

“我的組員和他們的其他成員都死了。”

江允之一語驚人,整個祠堂陷入悲傷的沉默。

“它們不敢進祠堂,我們一直躲在這裡等……直到你們來。”

樊宇顫聲問:“你、你的意思是收容人員也遇難了嗎?”

“嗯,我親眼看見他們被厲鬼殺死然後拖走屍體。”

樊宇一陣暈眩,乏力地蹲下來。“……那是誰聯係我們學校……”

江允之聽出不對:“你們為什麼來張家村?你們才大二,不可能給你們分配這麼凶險的任務地點。”

“班主任說收容基地那邊發來通知,說張家村的詛咒已經消除,準許學校派任務小組到張家村接你們組回校。”

“不可能!”他缺乏睡眠的眼睛充滿血絲。“收容人員都死了,不可能通知基地更不可能消除詛咒!咒域還在!”

“真的!我見過收容基地的通知複印件。對了,班主任還說是來張家村的收容人員通知收容基地。”

江允之霎時麵無血色,背靠長臟兮兮的青磚牆,雙手插入發間。

一位嘴裡叼貢香腳的大叔插嘴:“小江沒撒謊,我們也看見收容人員死得很慘,他們為了保護我們躲起來才犧牲。”

黑夜下的沉默猶如巨獸,以吞食他們的恐懼為樂。

牆上一列又一列的棗紅靈牌,沉靜俯視眾人,金漆刻字反射幽暗的光澤,像是窺視陽間的眼睛。

更神秘的是,祠堂內掛著一塊陳舊的紅色門簾,簾後隱藏某種辛秘。

天已全黑,隻有六道電筒光束照明,數碼攝像機的紅燈時而閃爍。

舉著數碼攝像機的聞雨情打破沉默:“江學長,你剛才說他們被厲鬼殺死,村裡的厲鬼有多少?”

“全是厲鬼。”

“什麼?!”

“還不止有厲鬼。”

“有怪?”

“嗯。”

聞雨情他們臉色慘白。

詛咒的源頭有兩種。

一種是鬼魂。

一種是經曆過詛咒怪談的人,異變成怪物,它們產生咒域,俘獲受詛咒而死的鬼魂為自己效力。

鬼魂分沒有威脅性的遊魂、具危險性的怨靈和嗜殺的厲鬼。厲鬼是鬼魂中最難對付、最高級彆的魂體。

絕望的是,不論哪種鬼魂都沒法徹底消滅,它們會消散成怨力助長詛咒的力量,或者尋找契機重新聚形報複。

這是一個充滿絕望的世界。

“為什麼你們不在白天逃出張家村?”一直不吭聲的南梔冷不丁發問。

“對啊,我們剛進村子的時候還沒天黑,沒有厲鬼出現。”

江允之和五個劇組成員露出茫然的表情。

“才後半夜,哪有這麼快天亮。”

一股透心涼的寒意鑽上他們的脊椎,蔓延全身發冷。

恍惚間,他們似乎聽見一位位張氏的祖先發出陰森的冷笑。

南梔緊盯校草等人。“你們進張家村多久了?”

“我們的任務小組今早進村。”

“我們劇組也是吧……拍男女主角戲份的時候遇到小江他們。”

“嗬。”手枕膝蓋托腮的張零,發出一聲漫不經心的哂笑。“我白天進村的時候沒見過你們。”

“什麼意思?”

樊宇顫抖的手遞去手機給他們看。“今天是5月14日,江學長你們失聯一周了。”

江允之等人聞之色變。

“一周?不可能,我記得我們今早才進村!”

另外五人茫然地眨眼。“我們劇組……也是今早進村?不記得了,為什麼會這樣?”

“村裡的時間是紊亂的。”聞雨情總結。

“這回棘手了。”黃浩文泄氣地蹲在牆根,凝視磚紅的地板發呆。

南梔抱著布偶熊坐在牆根下,悄悄地舉起手機,用集美相機的懷舊濾鏡偷拍江允之等六人。

手機電量剩下一半,她摁滅屏幕節省電量,默默環顧垂頭喪氣的其他人。

劇組的大叔頭發油膩垂下,女人們頂著黑眼圈和出油的頭發,校草連胡茬也長出來。他們不但被困很久,精神也飽受折磨。

等來的人不是救援隊,而是和他們一樣被困村裡的學生,祠堂彌漫濃烈的絕望氛圍。

窗外的黑夜宛如潑灑的濃墨汙染碧空,無星無月,荒廢的村子被世界遺棄。

深深的無助紮入他們的心房生根。

哢嚓——南梔撕開麵包的包裝袋,吸引大家的目光。

早有預料這樣的局麵,她的背囊裝了很多食物和水。

飽腹才有氣力,有氣力才有生存的希望。

碩大的枕頭麵包被她掰下三分之二。想了想,她遞給江允之。“你們六個分了吧。”

江允之對上她真摯的杏眼,不好意思接過。

畢竟他多番拒絕她的追求。

油頭大叔在社會上摸滾打爬,是個人精,察覺二人之間尷尬的氣氛,代替江允之接過麵包。“謝謝,我們的食物已經吃完了,靠著祠堂裡的水井喝水度過。”

他均勻分配麵包給其餘五人,大口塞進嘴裡狼吞虎咽。

樊宇他們感受到生存的渴望,紛紛進食飽腹,隻是他們帶的食物和水沒南梔多。

其實出發前的一天,南梔特意提醒他們多帶食物和水以防萬一,可惜他們不當一回事。

黃甜甜的背包隻有早餐吃剩的半塊麵包和一包餅乾,她忍住饞意,光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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