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媽媽(2 / 2)

很好,南梔稍微壯大些膽氣。

乒乒乓乓!

嘭!

啪沙——

她剛壯了膽氣,臥室外麵傳來搏鬥的巨響,嚇得心跳慢了半拍。

外麵連玻璃也碎了,打得很激烈。

而白栩桐身旁的女人黑影還沒離開。

忽而,一隻黑色蝴蝶朝黑影飛去,黑影馬上消散。

“嗬。”

嘲諷的嗤笑,是張零沒錯。

砰砰砰!

突如其來的拍門聲使南梔的心臟驚跳。

“誰?”白栩桐聲音顫抖。

“是我們快開門!”

有人一個箭步衝去開門,兩道人影急匆匆地衝進來。

關門的刹那,染血的水果刀刺在門上。

“瑪德,好險!”申茂喘著粗氣。“乾嘛不開燈?”

“因為——”

燈適時打開,刺眼的白色燈光充盈次臥。

白栩桐不悅地瞪張零:“媽媽會發現我們沒睡。”

“她早就發現。”

淡淡的血腥味散發,燈光照亮兩個收容警察的傷口。

“哇,佟姐你們流血了!”

他們的胳膊掛彩,留下細長的刀傷。

佟雪枝淡然置之。“傷口不深,先不管。我們發現外麵的東西打不死,很棘手,更糟的是這兒是咒域。”

“咒域?”喬園驚訝。

她沒想到咒域是一個平凡的家,進入而不自知。

申茂鄭重其事地詢問白栩桐:“你的媽媽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擁有咒域?”

白栩桐悶聲回答:“媽媽就是媽媽,她是個普通女人,在醫院上班。”

兩人一愣,沒聽過鬼魂或者怪物會上班,因為它們是陰溝裡的老鼠,人人喊打。

“你確定你的媽媽是人類?”

“當然,不信的話可以問媽媽的同事。”

“除了鬼魂和怪物,還有什麼能製造咒域?”南梔拋磚引玉。

“還有魔……”

還沒說完,兩人神色大變。

嘭!

嘭!

房門的門鎖振動,麵如淡金的申茂操控金屬門鎖融化,封死房門。“那東西在砸門鎖,想要砍死我們。”

佟雪枝不甘心地放下手機。“沒信號,通知不了基地,果真是封閉的咒域。”

“現在我們怎麼辦?”

“要麼逃出咒域搬救兵,要麼殺死域主。”

“你們要殺死我媽媽?”白栩桐激動地抓著佟雪枝的手。“是不是?我媽媽是個普通人,為什麼要殺她?”

佟雪枝瞧著眼睛通紅的少年,於心不忍,溫聲安撫:“孩子,你的媽媽可能變成了魔,如果置之不理,她會無意識地散播詛咒,嚴重的話會使這個片區癱瘓。”

“你們有證據證明她是魔嗎?”

她語塞。

“你有證據證明外麵的魔是你媽媽嗎?”申茂反問。

白栩桐也語塞,露出掙紮之色。

佟雪枝摸他的頭頂。“孩子,也許有魔潛入你們家,我們會帶你們逃出去。”

他垂眸,一聲不吭。

噶咯噶咯——

一陣怪聲打斷眾人,他們齊刷刷地抬頭。

天花板下的空調發出異響。

“你開空調了嗎?”

“開了。”

“空調發出過這種怪聲嗎?”

“沒……”

言畢,空調的排風口猛地伸出一隻黑色的手。

“出去!!”

白栩桐想抓南梔的手一起跑,被冷臉的張零拍開。

白栩桐沉色跑出去。

他們逃到昏黑的客廳。

南梔靈機一閃,打開客廳的燈。

自從打開次臥的燈,那玩意不能任意在臥室中出現。

“梔子快回來!”

聽見喬園急呼,心慌的南梔趕緊回到眾人的身邊。

主臥的房門打開了。

“媽媽!”

佟雪枝拉住想跑過去的白栩桐。

門縫黑乎乎,越來越寬。

張牙舞爪的黑影從牆壁延伸到天花板。

南梔意識到黑影的企圖,心拔涼拔涼。

啪沙——

果然,客廳和次臥的白熾燈被黑影碾碎,全屋陷入深沉的夜色之中。

折射冷光的燈碎片向他們飛去。

鈴——

一道金光勉強籠罩全六人,抵禦鋒利的碎片。

作為怪物的喬園和張零,對金光非常抵觸,但不能表露。

幸好兩個收容警察沒注意,兩人一閃而過的排斥神色。

申茂急得滿頭大汗。

佟雪枝則閃過忐忑之色。

“我們逃不出去是吧?”張零觀察防禦的金光。

“可以的,相信我們。”

“你們的表情不是這麼說。”

兩人神色一凝。

“域主殺不死,而我們寸步難行,根本逃不出去。”

張零的話是鋒利無情的解剖刀,剖開兩人善意的謊言。

佟雪枝卸下淡然自信的偽裝,頹靡地歎氣。“對不起,我確實沒想到逃出去的方法。我們……第一次遇到魔。”

申茂搔著頭發蹲下來,煩躁地咬牙切齒。

地麵的茶幾碎片緊接飛來,主臥走出一個持水果刀的長發女人。

她穿著睡裙,外露的皮膚是黯淡的灰色,不人不鬼。

“阿桐,來媽媽這……”

中年女人的長發半遮麵,另外半張臉留下歲月的痕跡。

“媽媽是不是病了?”

佟雪枝攔住白栩桐。“她很不對勁,彆過去!”

“她似乎需要我。”

“不,她現在很危險。”

白栩桐紅著眼睛咬牙。

“如果她沒法使用精神力,咒域就無法維持吧?”南梔問。

申茂眼神一動。“按理說是這樣。”

“我有一個主意。”

說完,南梔一動不動地佇立原地,注視漸漸走近的中年女人。

母親是偉大的。

但太深的執念是可怕的。

“阿桐,快來媽媽這,他們是壞人。”中年女人的膚色加深一分。

“阿桐,他們會傷害你,但媽媽永遠不會。”

“阿桐,外麵的都是壞人,他們喜歡說謊,你彆相信他們。”

她的臉、胳膊、雙腿布滿黑色的裂紋,宛如快要破碎的陶瓷。

“阿桐,媽媽愛你,快過來!”

“媽媽……”白栩桐不爭氣地淚流滿麵,哽咽難言。

“阿桐……”

中年女人提著森寒的水果刀逼近,刀刃染的血猶在。

她開始步履蹣跚,持刀的手發抖。

她不解地看向自己的手。

黑色裂紋把她的皮膚分裂成碎塊,一塊一塊地往下掉。

掉落的灰色皮膚碎塊,露出暗沉的血管和肌肉。

“怎麼會這樣?!”

她不敢置信地扔下水果刀,雙手撫摸臉。

滿手灰色碎塊。

“不要啊啊啊啊——”

歲月帶走了她的青春,執念帶走了她的生命。

她痛哭著跪下,拚命撓胳膊和臉,試圖挽回分崩離析的皮膚。

她本是一個普通女人,和普通的男人結了婚。

她本該擁有一個美滿的家庭。

可惜丈夫忍受不了她監視器一般的巽係異能,提出離婚,拋下母子倆遠走高飛。

她隻有兒子可以傾注關愛。

有錯嗎。

她儘一個母親的責任有錯嗎。

她希望兒子像小時候依賴自己,有錯嗎。

她不希望陽光一般的兒子遠離自己而已!

“阿桐!”

皮膚碎塊掉落一地,頭發也掉落一地。

醜陋的母親不敢麵對兒子,低著頭舉起水果刀。

“媽媽不要!”

中年女人倒下地,看著手臂的血管和肌肉持續融化,流出大量的血。

“媽媽!”

聲嘶力竭的大吼爆發陰森森的寒意,滲出他們全身的毛孔。

青鳳蝶像離弦之箭飛出來。

一大群黑色蝴蝶占據金光罩。

刹那,消失在原地的喬園撲向南梔。

同時,她壓縮的空間門碾碎金光罩和墨雲般的黑影。

“咳咳……”

南梔感到有溫熱的液體落在頸側。“小園?”

“梔子繼續……”

她聽出喬園的聲音虛浮,萌生怒火,使出致命一擊。

失血過多,中年女人眼中的兒子容貌開始模糊不清。

阿桐……對不起……

倒地的她恢複蒼白的膚色,地上的碎片不再來襲。

“這些蝴蝶是怎麼回事?”佟雪枝撥開煩人的黑色蝴蝶。

它們滿屋飛,翅膀翩翩,興奮得像開美食派對。

“你們彆動,蝴蝶是自己人。茂叔,你先去製服‘媽媽’。”南梔第一次使用太多精神力製造死亡幻象,有些頭暈。

申茂不知道她怎麼令中年女人失去反抗,來不及細想,拿出特製的手銬給中年女人戴上。

手銬會給她注射神經毒素,使她失去行動力和思考的能力。

“媽媽……”

屋裡回蕩悲痛的呼喚。

“那孩子呢?”佟雪枝發現白栩桐不見了。“那孩子呢!”

“你們殺死我媽媽!”

他們抬頭望黑沉沉的天花板。

蝴蝶飛過之間門,隱約可見一張陰沉的臉,長在天花板。

“媽媽沒了,你們來當我的家人吧。”

數不清的黑色觸手,從四麵八方來襲,癲狂亂舞。

喬園拭去嘴邊的血,咬著牙壓縮空間門。雖然碾碎襲擊的觸手,但是它們化作黑煙後重新凝聚,沒完沒了。

“草!又一個魔?”申茂的戒指法器閃閃發亮,輔助他凝聚精神力,把手裡的黃色刀刃凝實,劈開源源不斷的觸手。

他發現,觸手愛向三個女士伸去。

“媽媽……媽媽……你們當我的媽媽……”

“神經病!”南梔高舉布偶熊亂甩。

布偶熊忍不住打飽嗝。

幸好場麵混亂,沒惹人注意。

兩個巴掌大的青鳳蝶,在蝴蝶群中鑽來鑽去,吃得很歡。

很快,屋裡的黑色蝴蝶成倍增長。

撲通,瘦弱的人影摔在地上。

黑氣逐漸乾涸。

蝴蝶群之下,張零邁著悠然的步伐來到他的跟前。“等你露出真麵目很久了。”

“等?”白栩桐虛弱抬頭,目光如陰狠的惡狼。

他蹲下來抓起白栩桐的頭發。“變態的戀母小醜,敢碰我的人等於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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