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 白月光(2 / 2)

“嗬,我黃甜甜從不開玩笑。”

聞雨情收回視線,不再關注打鬨的室友,專心收拾行李。

當時南梔和另一個女生領著兩個怪物闖入衛生院時,她已經預想到南梔造成的轟動。

她為南梔的進步感到高興,同時擔心南梔在夏令營變成眾矢之的。

“雨情,你記得八月份要回來參加夏令營。”黃甜甜躲著室友的追逐,抽空提醒她。

“我回家一周而已。”

“才一周?為什麼?”打鬨的室友停下來。

她折疊好衣物。“有任務。”

“哦,是收容基地的任務。很忙啊,你要做任務,也要參加夏令營。”

聞雨情無奈聳肩,半開玩笑道:“沒法子,為了活下去。”

話音剛落,她的手機來了微信新信息。

[顧先生]:小情,我到大學的停車場了。

她勾起不易察覺的淺笑,加快速度收拾。

顧雅棠幫她提行李上車,送她去高鐵站。趁著觀察路況,他悄然看副駕駛的聞雨情。

嫻靜時如清冷高潔的蓮花。

聞雨情看來。

他鎮定自若地看回路麵。“恭喜你拿到進入夏令營的資格,到時你作為培訓生,我作為導師,裡應外合。”

她露出淡淡的憂色。“去夏令營前,要先處理那個孤兒院,那裡曾經是實驗場。”

顧雅棠也掠過憂色。“放心,隻要處理掉孤兒院,敵人就不能利用夏令營的試煉誘騙學生進去,製造更多的‘祭品’。”

“他們到底要‘祭品’做什麼?”

自從一對入魔的母子被捕,即便他們變成醒不來的植物人,也不妨礙收容基地順藤摸瓜調查。

他們發現母子倆曾經參加一個校外的補習班。

凡是到周末晚上,母親必然調休陪兒子上補習班。

母親控製欲強,陪兒子上補習班說的得通,可是他們通過走訪去過補習班的同學,發現小部分的同學令檢測魔的法器有反應。

收容基地總部十分重視,調遣聞雨情和顧雅棠等人調查這個補習班。

結果,查出匪夷所思、被隱瞞的事。

開補習班的老板,曾經是一所孤兒院的院長。

該孤兒院鬨出做人/體實驗的醜聞而關閉——發生在怪談橫行開始前的兩年,十四年前。

業界掀起軒然大波。

聞雨情憂心忡忡地抓緊安全帶,凝望車窗外的陽光。

總覺得這樣的陽光,很快會熄滅。

“天氣真好!”

梁叔載南梔、張零和許青庭抵達片場。下車後,南梔幫忙推輪椅。

喬園要去寵物醫院打工,錯失參觀片場的機會。瞿錦司休養完,得回寵物醫院照顧生病的寵物。

沒關係,南梔會為她給演員們拍照,發上群聊。

拍攝的片場是一家民宿,兩層高,一樓站滿人。

“南小姐。”西服筆挺的孫秘書出門迎接他們。他錯愕的目光落在張零、坐輪椅的許青庭一瞬。“今天的拍攝工作已經開始。”

“好,我們進去參觀。”她主動介紹許青庭和張零。前者是唱電影主題曲的人選,後者被謊稱為同學。“孫秘書,唱主題曲前,我希望你能暫時保密許先生的身份。”

他一聽便明白許青庭是素人。“沒問題。”

片場的所有工作人員全神貫注。

導演大叔坐在攝像機的鏡頭後麵,盯著畫麵。

鏡頭前麵的年輕女人麵露驚恐,聽著怪聲在大廳走來走去,然後遲疑地走向旁邊的走廊。

攝像機沿著地麵的軌道,拍攝女主角的背影。

突然,走廊一側的牆上,冒出一道側麵的人影。女主角嚇得停下來,盯著牆上暫時不動的人影。

女主角扶牆的手變成拳頭,暴露她的不安和恐懼。她猶豫片刻,似乎鼓起勇氣走進前麵的房間。

“卡!”

打板的響聲粉碎懸疑的氛圍。

導演大叔眉頭深鎖。“恐懼的表演方式太表麵,不夠打動人心。你琢磨琢磨,今天哪怕隻拍這一條,都得咬牙過了。”

女演員瞬間泄氣,垂頭喪氣地走回來。“我找不到感覺。我知道房間裡麵的‘鬼’是另一個演員,害怕不起來。”

“休息一會吧。”

所有工作人員放下手裡的道具或拍攝器材,才注意到玄關處多了三個外人。

“哇,有帥哥!”

“有美女!”

女演員撇嘴。“什麼帥哥沒見過——”

吐槽的聲音戛然而止,她遇到生命中的男神。

優雅的長發男人宛如來自畫筆下,笑容溫柔,長相昳麗。另一個少年長相妖冶帶著邪肆的氣質,像從漫畫走出來。

“你們來了?”導演大叔連忙招呼三人,隨和的態度使演員們和工作人員咋舌。“我們今天在拍女主角在家遇到靈異事件,你們覺得懸疑的氛圍夠不夠?”

工作人員瞪大眼睛。

什麼情況?強勢果斷的導演居然詢問彆人的意見?

女演員不動聲色地觀察三人。

投資方的秘書站在三人的旁邊,所以他們是投資方的人咯?

糟了,剛才自己的表現不太好,會不會換主演呀?

她悄咪/咪地靠近人群,打探口風。

南梔不好意思當眾評論,把鍋丟給張零。“你覺得呢?”

“太刻意。”他雙手插兜,漫不經心,說話毫不留情。“如果房間裡麵的是鬼,鬼有影子嗎?它站著不動想做什麼?”

其他人屏息,坐等導演發火。

負責構思的美指不服,正要反駁,被道具組的大媽攔著。

她朝美指搖頭。“他們是張家村事件的幸存者,比你更清楚什麼是恐怖。”

美指瞬間啞火。

而導演大叔沒眾望所歸的發火,更回答不了張零的疑問。“我本想利用光影營造可怕的氣氛,看來效果不好。”

“想想在張家村的時候,最初觸動你的恐懼情緒是什麼?”

導演大叔硬著頭皮回憶可怕的經曆,悟了:“沒有規律的時間,隨時沒命的預感,還有天黑前似是而非的詭異!我明白了!”

隨即,他拉女主角過來。“小譚,你說找不到感覺,可以請教他們。”

“請、請教?”

就他們?

女演員懵了。

南梔小嘴彎彎,直勾勾地盯著女演員。

“啊——”

看熱鬨的人沒等到指導便結束,女演員的尖叫石破天驚,刺痛他們的耳朵。

她滿頭冷汗,虛脫地跪下來,臉上殘留凝固的驚懼表情。

“結束了,沒事了。”許青庭莞爾。

她剛脫離鬼壓床的幻象,便受到許青庭溫潤的笑容。

一秒地獄一秒天堂,在絕望之中奢求生存的希望。

她悟了!

“我……我有感覺了……導演,等我整理一下頭緒……”她喃喃自語地走到邊上,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下,默默地消化感悟。

導演大叔喜笑顏開。“其他人也休息一會,十分鐘後繼續拍攝。”他轉而對南梔三人說:“難得你們來探班,我們到花園聊聊。”

監製大叔搬來一台大風扇,給四人送涼。

“導演,強子怎麼樣了?”南梔擔心強子跑出去吃人。

他唉聲歎氣:“還是老樣子,不過好一點。雖然不聽我們的指令,但肯吃飯。吃米飯和我們桌上的菜,我們多做一份給它。隻要它不亂咬人,隨它吧。”

許青庭大概了解強子的底細,寬慰道:“多帶它出去遛,彆太局限它在家裡,它心情好就會多吃飯。”

“好的,謝謝你們!”他攥緊褲管,擲地有聲:“沒你們,我已經死在張家村了!沒你們,這部電影絕對拍不成!南小姐你放心,這電影我拚老命都得拍完!”

“我相信你,你冷靜點。”

他激動得麵紅耳赤,南梔擔心他血壓飆升。

“我說真的,我真的很感激!以後你們有需要我的地方,我隨傳隨到!”

“好好。”

“還有,主題曲那,我找了金牌作曲作詞家來寫。我和他有些交情,他絕不會敷衍了事,這部電影一定儘善儘美!”

許青庭笑了笑:“我們期待這一天到來。”

導演大叔還想繼續豪情壯語一番,手機忽而響了。他窘迫地掏手機:“抱歉,我先接電話,你們坐著。”

他走到邊上接聽。

“媽,我在工作……什麼,我哪有時間……唉,我早說了姓霍的那家人不是東西!你彆哭……唉……”

姓霍?

南梔對“霍”異常敏/感,心裡的小九九開始打算盤。

掛線的導演大叔難掩沮喪之色,南梔趁機問他是不是家裡有事。

百無聊賴的張零覷她的神色。

“唉,不算是,是我表妹的事。沒什麼好說的。”

“當然不。”她義正辭嚴:“如果你狀態不好,哪能拍出好電影?你需要一個情緒的宣泄口。說說看,說出來會舒服。”

許青庭不曉得她打什麼主意,附和道:“確實,心事藏太久會影響生活和工作。”

張零打量一唱一和的兩人,用力彈開旁邊的葉子。

“這……”導演大叔咬緊牙。“其實不是大事。我表妹她嫁去隔壁興城,有一個三歲的女娃娃。今年,她的婆婆又催生二胎,她不勝其煩,跟娘家傾訴。我媽和我姨很擔心她,老希望我去興城看望。”

“她的婆家對她怎麼樣?”

“怎麼說呢。當初,我姨看上姓霍那家人能每年拿集體分紅。他們那開發成旅遊的古鎮,有錢,就逼我表妹相親,嫁過去。夫妻吵架是免不了,她的婆婆事兒比較多,起爭執很正常。但我表妹受不了催生,鬨著離婚。”

許青庭了然。“你的媽媽想你去勸她不要離婚?”

他苦笑著點頭。

南梔的關注點則是古鎮。“既然是旅遊區,風景很美吧?有很多古宅看吧?”

“當然,他們那裡的古宅有上百年曆史,據說還出了一文一武的官員,厲害得緊。”

南梔舒展笑容。“正好我們放暑假,愁去哪兒遊玩。興城很近,我們去旅遊順便幫你看望表妹。”

導演大叔受寵若驚。“不行,家裡的破事不能麻煩你們。”

“沒事,讓你的表妹當我們的導遊也不錯。”

張零投來質疑的目光。

嗬,愁去哪裡玩?

拍攝繼續,女主角一旦開竅,接下來的戲一條過,大家提早下班。

南梔覺得她的演技能拿獎。

回程,張零似笑非笑地問南梔:“我們什麼時候打算去遊玩的?”

她理直氣壯:“放暑假不去玩,簡直浪費光陰。從瀘城去興城才四、五小時,我們自駕遊怎麼樣?許哥也一起去。”

許青庭正看車窗外的風景,聽見這話,腦子宕機一秒。“我也能去嗎?”

“一起去才開心。”她含笑轉眸,揶揄張零:“如果你不想去,我和許哥他們去,也不是不行。”

他馬上沉下臉,眼神蘊藏危險的信息。“嗬,你請求的聲音真好聽。”

南梔硬梆梆的拳頭,捶他的胳膊。

轎車繞去市中心,載下班的喬園一起回家。

晚上,喬園和瞿錦司得知他們要去興城短途遊,浴室裡的氣壓變得很低。

喬園很想一起去,但她要賺錢。

她擁有了奢侈的理想。

“你、你們玩得開心,我等你們回家。”

喬園不去,南梔有些失落。

瞿錦司低頭扶眼鏡,藏起不舍的情緒。“我也走不開。你們放心去玩,我和小園能照顧自己。”

南梔暗歎一口氣。“會有機會讓我們一起出門遊玩。還有,梁叔會留下。”

梁叔悵然歎氣,完全不放心讓家政機器人駕駛。

非黃金假期,路上不算堵,三人順利抵達古鎮內的民宿。

南梔訂的是獨棟的民宿,不必擔心有外人撞見許哥的魚尾。

許哥依舊住浴室。

為了方便交流,南梔選擇住一樓的臥室。

身後,是正要打開房門的張零。

她不理解,這家夥為什麼總要挨著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