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早地走出童裝店,等淡定的張零提紙袋出來。
“好丟臉。為什麼小蝶蛻變成孩子啊?”
“好看。”
“什麼?”
他移開視線。“你挑的衣服挺好看。”
南梔:“……重點不是這事。”
“等我一下。”
她疑惑地看著張零進入一家精品店。
不一會兒,他結賬後出來,塞給她一個小紙袋。
“這是什麼?”
“送你的。”
小紙袋裡,是一個布藝的向日葵的發圈,萌萌的。
南梔眉開眼笑:“謝謝,為什麼突然送我禮物?”
張零斜睨她提著的小紙袋。“不知道大小合不合適,我幫你丈量看看。”
“發圈有彈性,肯定合適。”
他卻堅持伸出手,問她要發圈。
“我自己來吧。”
一眨眼,他搶過發圈,南梔沒轍。
張零繞到她身後,手指輕撥她的長發到背後。
“束好看一點,要馬尾,高一點。”
“知道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猿意馬,安靜的氣氛使她很不自在。頭發被他擺弄,她隱約感到他指尖的溫度。
不行,臉好熱。
“那個……是為了慶祝重逢嗎?”她沒話找話,期望他束慢一點,等她的臉退熱。
“算是。”
“不是該大吃一頓慶祝的嗎?”
身後的人沒說話。
不行不行,臉更熱。
幸好這時,三三兩兩的學生經過他們的旁邊,討論發生在興城的事故,分散南梔的注意力。
“……又增加一個怪談,這種日子什麼時候到頭呢?”
“這個怪談很可怕,停屍間的護工和一個科室的醫生護士被殘殺,元凶還沒查明。”
“我看網上的爆料人說,凶案現場布滿很多很小很小的手印,會不會是嬰靈乾的?”
“有可能誒,畢竟死的是婦科的醫生護士……”
“束好了。”張零突然說。
南梔飛快地溜到鏡麵的柱子前,檢查馬尾。
鏡中的張零,站在她的身後注視。
“咳咳,還不錯。走啦,小蝶等著呢。”
張零邁開長腿跟上去。
家裡,咯咯笑的小蝶被霍知儒抱著舉高高,頭頂束一條短短的衝天辮。
“瞧,你爹娘回來了。”
“打住,你彆胡說!”
“梔!零!”小蝶手舞足蹈。
霍知儒吃味:“那我叫什麼?”
“儒!”
“真乖。”
許青庭憂傷地推輪椅過來。“過兩天得出門,小蝶怎麼辦?”
南梔無奈:“當然是帶她一起出門。”
小蝶對他們的食物不排斥,添了一碗又一碗飯。
最後,有帶孩子經驗的梁叔阻止她繼續添飯。“不能再吃,你的脾胃會撐爆。”
她眼巴巴,聲音弱弱:“哦。”
入睡時間到,小蝶黏著南梔不放,嚷嚷和她一起睡。
小蝶對一切感到好奇,在大床上爬來爬去,時而扔枕頭,硬是不睡覺。
南梔忍不住了,一把抱住她,亮出拳頭:“再不睡覺就打屁屁!”
“睡。”
她要抱住南梔,嘬著手指睡。
安全感使她皺起的眉心漸漸鬆開,不再害怕降臨到陌生的世界。
翌日早上。
“小蝶!”
小蝶戰戰兢兢地盯著沉下臉的南梔。
床上有一塊明顯的尿漬。
南梔深呼吸,默念道不能揍孩子,捏她的臉蛋代替打屁屁。
兩天後,喬園和瞿錦司如常回寵物醫院,其他人應導演大叔的邀請到酒店吃午飯。
導演大叔答謝他們,幫助表妹脫離入魔婆婆的魔爪。
飯後,他領大家到錄製主題曲的地方參觀,然後便回片場繼續工作。
許青庭到錄音室錄製。
工作人員頻頻投來打量的目光。
有路過的經紀人,上前詢問南梔和張零想不想出道。
霍知儒則抱著小蝶四處參觀。
“你這小家夥,是不是偷偷長高了?前兩天的腦袋超出我的頭頂一點點而已,現在半個腦袋超出了?”
小蝶注視他的嘴型,牙牙學語:“高。”
“你真是——”他手癢,捏小蝶的臉蛋。
小蝶卻轉頭,看背著大包小包走來的姐姐。
她忽而指著姐姐:“詛咒。”
霍知儒和助理姐姐嚇一跳。
“抱歉,孩子正處於學說話的階段。”
助理姐姐笑笑,飛快地走過。
“你呀,彆突然唬人。”霍知儒點小蝶的鼻子。“我們回去吧,彆惹事。”
“回。走。”
他放下小蝶,牽著學走路的她走回錄音室那,童鞋一閃一閃的。
南梔和張零隔著玻璃窗等許青庭錄歌。看見負責錄製的工作人員露出驚豔的表情,她得意洋洋地笑。
隔壁錄音室熄了燈,打開門。
一名高大英俊的青年走出來,衣著光鮮,神色慵懶,顯然是一名偶像。
他多看南梔兩眼,揚起迷人的微笑。
南梔卻看出他印堂發黑,烏雲蓋臉一般。
背著大包小包的女助理回來,為他拿出保溫杯。
神了,連女助理也印堂發黑。
“張零,你覺不覺得那兩個人不對勁?”
“離死不遠。”
“還有若有若無的陰氣。”掛在背囊的布偶熊補充道。
青年接過保溫杯,手指有意無意地蹭女助理的手指。
她突然捂著肚子。“我想去一下衛生間。”
“去吧。”他的語氣帶著些許厭煩。
霍知儒牽著小蝶回來,不料小蝶指著青年。
“唔——”
眼疾手快的霍知儒捂著小蝶的嘴,把耳朵湊近。“小聲告訴我,不然那個哥哥會揍你。”
她乖乖地跟霍知儒咬耳朵。
片刻,青年等得不耐煩。“你們找人去女廁找她,我從沒等一個人這麼久。”
隨行的工作人員讓女化妝師去女廁找人。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從衛生間那邊傳來。
南梔和張零隨著工作人員跑過去。
女廁的地板,躺著背大包小包的女助理。
她的肚子被粗暴剖開,碎碎的臟器遍地灑。
趕來的青年臉色慘白,當場嘔吐。
警方趕來,在場的所有人必須錄口供。
由於當時隻有女助理一個人在衛生間,其他人都有不正場的證明,警方暫時沒法鎖定嫌疑人,馬上通知收容人員趕來。
暫時沒人能離開。
青年和工作人員在邊上等候,與南梔等人相隔兩米遠。
女化妝師拿出紙巾為青年擦汗,噓寒問暖。
南梔鄙夷:“渣男。”
“你怎麼知道他是渣男?”許青庭閒來無事,觀察對麵的娛樂圈縮影。
“跟女助理搞曖昧,對女化妝師的示好不拒絕,還不是渣男?”
許青庭似笑非笑,看向環手抱胸佇立的張零。“原來梔子喜歡一心一意的。”
“非禮勿聽。”霍知儒捂小蝶的雙耳。“你們彆教壞小蝶。”
“弟弟。”
他們一愣。“什麼弟弟?”
小蝶盯著錄音室的門前。
她伸出手指。
“弟弟。”
他們抬眸。
錄音室門前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