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大量黑色蝴蝶融入黑暗之中，覆蓋滿地胎兒。
窸窸窣窣。
南梔不願細想是不是啃食的聲音。
兩人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濕濕冷冷的氣息，沾上他們外露的皮膚。
陰暗的窺視感沿著他們的毛孔，滲入他們的骨頭。
依稀可見，地上的胎兒們往反方向爬走。
它們逃跑？
【祭品】
【找到你們了】
【報仇！報仇！】
……
熟悉的呢喃像蜜蜂的振翅，嗡嗡鳴叫，越來越近。
張零握緊她冒出冷汗的手。“梔子，有一個方法對付它們，你想不想嘗試？”
“你說。”
“它們畏懼光芒，但是金光符的照耀範圍不夠大，不夠溫暖。”
“溫暖？”
“是，它們是黑暗陰冷的生物，討厭和畏懼光芒和溫暖，這個方法隻有你辦到。”
“到底是什麼方法？”
南梔感到一隻手撫摸她的頭發。
“你擁有溫暖人心的異能。你回憶和我使出組合異能的瞬間，想一想快樂或者想做的事情。”
“這樣有用嗎？”
“有。”
既然他語氣堅定，南梔便相信他，閉上眼睛嘗試。
張零警惕四周。
黑色蝴蝶暫時能減緩那些家夥的進攻。
隻是，身旁的人遲遲沒有使出擁有的異能。
黑暗依然是黑暗，沒有一絲光芒。
“……我不行，我使不出你說的異能……可能我並沒有……”
還沒說完，她落入溫暖結實的懷抱。
“你聽著我的心跳聲。”
她的耳朵緊貼張零的胸膛。
有力、有序的心跳聲帶有魔力，她懸在高空的心安定下來。
其實她想做的事很簡單。
就是一起回家。
微光綻放，她吃驚地打量垂下的粉毛。
粉紅偏暖的光澤形成淡淡的光圈，仿佛處於陽光的照耀下。
【觸發“白月光”的稱號技能！】
她隱約聽見手機響起提示音。
光暈雖微弱，但張零的精神力已搭上她的精神力波動。
兩人的精神力波動非常熟稔，不到一秒便融合。
這一次的節卦，坎反客為主。
張零的兌係精神力不斷往外繁殖，連結成天羅地網，承載南梔散發的暖光擴散。
她驚喜地看見，一道暖粉的光網以他們倆為中心，在黑暗中擴展。
很美。
甚至，陰冷的氣息被舒心的暖意取代。
【啊！】
【陽光！討厭！】
【殺死她】
【殺死她】
【殺死她】
……
藏在黑暗的麵孔若隱若現，發出刺耳的尖叫。
張零明顯感到，這次的幕後主使比在孤兒院時，弱了七分。
與此同時，帶著閃爍電弧的巨網飛速蔓延，與光網一起擊潰黑暗中的麵孔。
這股力量非常霸道。
黑暗驟退。
手術室外的長廊重現眼前。
“梔子！”
南梔忘了被張零摟住，向趕來的聞雨情等人揮手。
他們看著依偎相擁的兩人，尷尬地駐足。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另一側，笑得意味深長的許青庭，和捂小蝶眼睛的霍知儒打量兩人。
“進展不錯，孺子可教也。”
南梔才想起掙脫張零的懷抱，窘迫的臉蛋紅彤彤。
張零則麵不改色。
“梔子，你的頭發。”聞雨情提醒。
她一撥長發到胸前來，發現黑發剩下巴掌寬的一縷，其他全是粉毛。
媽呀，好非主流。
無暇細聊，腳下開始地震，四周的手術室門和牆壁開始崩塌。
“咒域破解了，我們快找出口！”
南梔卻拉開手術室的門。
“彆——”聞雨情和顧雅棠神色大變。
手術室裡竟然綻放出口的白光。
聞雨情吃驚地審視南梔。
“快跑！”
張零抱起小蝶，霍知儒推動許青庭的輪椅奔跑。
原來的樓層安然無恙，他們回到錄音室門外。
警員和部分工作人員陸陸續續逃出來，收拾殘局。
“這個咒域怎麼回事？”顧雅棠頭疼不已，屈指敲額頭思索。“我們在衛生間進入，你們在外麵的走廊進入，警方他們在錄音室門前進入？”
會議室裡，兩撥人討論著奇怪的咒域。
南梔說出局域網的比喻。
反倒令三位收容人員困惑。
“這麼多胎兒一起發動咒域，觸發的契機是什麼？有沒有人指使？”
許青庭：“第一起胎兒詛殺的案件來自哪裡？”
顧雅棠：“興城的人民醫院，婦科的醫護人員和看守停屍間的護工被咒殺。據說那位護工，同時負責焚燒人/流掉的胎兒。之後，陸續出現曾經做人/流的母親和父親被殺的案件。”
南梔：“有沒有可能，這些胎兒的怨氣互相滲透，產生共感？”
“沒有這樣的先例。對了，你們知道為什麼咒域突然被黑暗入侵，出現很多嬰靈嗎？”
南梔搖頭。
霍知儒沉吟道：“我們三個一路擊散手術室裡麵的怨氣，突然出現黑斑。”
南梔苦笑：“破案了，你們惹怒了嬰靈。雨情，你們看見黑暗中的麵孔了嗎？”
聞言，三位收容人員神色凝滯。
顧雅棠轉移話題：“剩下的善後工作交給我們，你們可以回家了。”
既然他們有意隱瞞，南梔不繼續詢問。
“梔子！”聞雨情從會議室追出來。
她駐足。
張零他們先行一步。
聞雨情仔細端詳她的一頭粉毛，淺笑道：“我相信你會在夏令營裡表現很好。”
“有你的肯定，我更加有信心。”
“其實……”她語氣遲疑，卻目光炯炯。“我一直很羨慕你。”
南梔啞然失笑：“學霸羨慕學渣什麼？我反而羨慕你的天賦。”
她笑著搖頭。“我初三才覺醒異能，比彆人晚很多。過去一直活在彆人的流言蜚語中，我做不到你這麼灑脫。很多事，我其實認為自己辦不到。”
“嗨呀。”笑盈盈的南梔攬著聞雨情的肩膀。“我也認為自己會掛科，你看，你們幫我補習後，我努力補習後不就及格了嗎？努力，是我們的信心來源。”
聞雨情頷首一笑。“嗯。我們在夏令營見。”
“夏令營見！”
沐浴燈光的粉毛，富有活力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