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紅色的嬰屍如潮水淹沒眾人。
背後,是猶如提線木偶的奇怪女人。
或者是張家村那巨大的肉蚊香。
“啊——”
慘叫劃破夜空。
屋裡的陳俊華正與顧雅棠嗑瓜子。“今年的夏令營真熱鬨。”
顧雅棠蹙眉。“彆老是吊兒郎當,星星孤兒院沒了,可能逼得幕後主使來破壞。”
“兵來將擋唄。”
“你認真點。”
“哎喲,我是不是不該推薦你來瀘城,比我爸還囉嗦。”陳俊華繼續嗑瓜子。
顧雅棠被懶散的發小氣笑。“你要是對事業上點心,叔叔不至於經常囉嗦你。”
“哼,開發遊戲不是事業嗎?總之我做不來群眾的英雄,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市民而已。”
顧雅棠無奈地搖頭。
夜深,南梔和聞雨情洗完澡,到外麵的自動販賣機買礦泉水。
“呀,我卡硬幣了。”南梔怎麼按,也按不出礦泉水來。“雨情,你能不能改變販賣機的原子結構,讓它吐出礦泉水?”
聞雨情:“……”
“梔子,微觀世界很宏大,體積這麼大的販賣機,我得改到天亮。”
“……好吧,我踢它一腳。”
南梔還沒下腳,忽而聽見後麵響起大叔的聲音。
“這機子老出毛病,我幫你們吧。”
說完不久,結實的拳頭掠過她們的眼前,狠砸販賣機,震耳欲聾的巨響嚇她們一大跳。
對方的檀木手串在兩人的眼前晃動。
咕咚。
販賣機吐出礦泉水。
“謝……謝……”南梔拿起礦泉水,抬頭道謝。
中年大叔提著公文包,脖子纏一圈紗布。“你們是參加夏令營的學生?”
“是的。”
“你們好,我是剛趕來的導師,來自天師協會,姓褚。”
“褚老師好。”兩人沒敢跟他握手,點頭致意。
褚誠打量兩個女生一番,點點頭,往老師的休息區去。
“嚇死我,突然一拳砸來。”
聞雨情也發怵。“他不太好惹的樣子。等我買完就快點回去。”
第二天,體驗過幻象的學生果然頂著黑眼圈上課。他們一看見南梔,自覺繞路。
第三天,他們到林中練習使用法陣,帶課的老師是褚誠,助手是顧雅棠。
五十人分成十組,抽簽隨機組合。
參天大樹連綿一片,幾乎遮天蔽日。恰好是陰天,林中像鍍了一層陰暗的藍色水彩。
每個小組各占一個區域,成員們拿著樹枝,蹲在在泥地上畫符。
“你叫南梔是吧?”同組的挑染紫發的女生湊過來。“我叫麥瑾,見過你背囊上的法器,有空來比一比?”
南梔錯愕,沒想到她看出老鬼是法器。“你怎麼知道的?”
“哼,我是煉器世家的後人,當然瞧出來。你的法器煉魂了吧?我的也是,可惜不準帶來上課。”
南梔不喜歡這種物化的口吻。
老鬼是魂,不是物。
她悶聲:“老師說過禁止私鬥。”
麥瑾不以為意:“夏令營結束後,我們找個時間約出來比就行了。我還會留在瀘城旅遊幾天,有時間。”
“再說吧。”
“哎喲,你們誰打我?”同組的高大男生突然問隊友。
“沒,我們都在畫符。”
麥瑾攤手:“我和南梔在聊天,沒去過你那。”
男生努嘴,繼續劃泥土。
學生們一邊畫陣,一邊交頭接耳。巡邏的兩位老師沒禁止他們說悄悄話,隻要他們能完成任務就行。
山上的氣溫偏低,涼呼呼,時而拂來清新的風。
顧雅棠特彆關照聞雨情和南梔,經常去她們各自的小組查看進度。
風捎來濕潤的氣味,冰涼的,能去暑。
四周的草叢和灌木輕輕搖擺。
偶然有小鬆鼠或者小兔子跑過。
“我靠!”
一聲驚呼惹來附近的小組側目。
“你又乾嘛?”麥瑾不滿男生一驚一乍,腹誹他娘唧唧的。
男生左看右看,甚至回望身後,無措地擦額頭的汗水。“你、你們真的沒有打我的肩膀?”
“沒。”
“我們都在原地啊。”
男生霎時臉白,自己的影子投在跟前的泥土。
影子黑漆漆。
泥上的符籙一筆一劃,像影子笑起的嘴巴。
“那是誰,兩次拍我的肩膀?”
南梔留個心眼。“冷靜,如果有陰氣,我們都能看見。”
“問題是沒看見……”
組長拿不準他是不是博眼球撒謊。“我和你換個位置,你來畫我這邊的符籙。”
男生無奈地換位置。
唯獨南梔忐忑不安,原文裡的夏令營,出現搞事的反派,擾亂夏令營剩下的課程。
但那是發生在星星孤兒院。
現在星星孤兒院人間蒸發,她不知道反派改成搞什麼事。
思忖間,南梔的肩膀被拍一下。
她左看右看,左右的隊友正專心畫符。至於背後,巡邏的老師在遠處。
她一陣心悸。
絕對有事發生。
“誰拍我?”另一組也忽然驚呼。
組長他們才意識到不對勁。“怎麼回事?這裡沒有陰氣。”
“冷靜,有情況的話老師一定會發現。”
麥瑾剛說完,眼前突然漆黑。
她猛然眨眼,黑暗無蹤,眼前是樹林和惶恐的隊友。
“剛才你們看見了嗎?”
“看見什麼?”
“背後有人蒙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