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君執這樣一說, 曲悅也不由緊張的站起身。君執直言敵不過, 那對方的修為肯定超過了七品。
君執解釋道:“還記得上次被先生截獲的寄魂木麼, 寄魂在內的魔人, 是天魔教八長老之一的紅翼, 正在咱們頭頂上。”
天魔教,是此世界最強的魔宗。
擁有一個九品宗主,兩個八品護法,八個七品長老,弟子無數。
憑一宗之力,能夠與九國力量相抗衡。
“原來是他。”曲悅狐疑著問, “您先前毀了他的分|身, 以他現在的身體情況, 應該和您差不多才對。”
兩個病秧子七品, 打起來不相上下。
即使紅翼帶來一群中三品的小弟,君執還有條雪蛟龍, 絕對是穩贏不輸的。
君執憂心忡忡:“若隻他一個上三品當然不怕,但天魔教的右護法也在。”
曲悅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這位右護法, 正是六百年前轉修魔道的劍魔牧星忱。
“牧星忱已是八品巔峰修為,即便我如今無傷在身,也不是他的對手。”君執閉上眼睛, 感知了會兒, “現在我的雪蛟絆住了他, 引著他離開了, 但紅翼帶著天魔教徒依然在尋我,一旦發現我的蹤跡,牧星忱便會回來。”
“是晚輩的錯,晚輩不該喊您同來的。”曲悅沒想到他們會追上來,因為天魔教位於西南,路上碰到這麼多天魔教徒也是很不容易。
“估摸著是個巧合。”君執勸她無需自責,“天魔教位於西南,即使知道我出門,追來也需要半個月。他們應該恰好在附近有事做,察覺冰月穀雪崩,派人過來瞧瞧,卻瞧見了我的雪蛟,才知道我在此。”
曲悅在心中暗暗思量,既然魔人在搜穀,為何他們還要跑出去,閉氣躲在這裡不行麼?”
怕是不行,他們得將魔人從冰月穀中引走。
君舒幾人逃散之後,在外圍等不到他們,必會回來穀中,倘若碰上天魔教那就慘了。
“咱們往哪裡走?”
“往南走。”君執已經拿定主意,“回我的師門,南儒劍宗。”
*
“師尊!”一直追著雪蛟龍北上的牧星忱聽到傳音,“紅長老發現君執蹤跡,他往南逃了!”
牧星忱在半空停下,立即放棄追逐雪蛟龍,轉朝南飛。
禦風十數裡,倏然又停下。
似一柄利劍,他雙手負後,直直落於一座雪山頂上:“出來!”
無人回應。
牧星忱冷笑:“小子,我若出手,你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話音落下之後,一名年輕劍修解開符籙,從山壁裡走了出來,攥著劍柄的手因為畏懼而在微微顫抖。
牧星忱一身玄色,眸似深井:“你可是覆霜學院那位天魔火後代,為了求個出頭機會,寧願脫光了去王都遊街的,逐東流?”
年輕劍修點了下頭:“是。”
牧星忱人不動,神識禦風化劍,眨眼間刺去對麵。
逐東流立刻拔出見微,劍尖在空氣中拉出一道火光。但他區區三品修為結成的劍氣屏障,在八品劍魔麵前,脆弱的猶如初生嬰孩兒。
呯——!
屏障破碎,逐東流被打飛出去。
虎口處的皮膚紋路層層開裂,但見微劍柄仍在手中。
牧星忱不過是小小試探了下,旋即收回劍意,滿意頷首:“小子,你的機緣來了,我乃天魔教牧星忱,今日願與你結緣,收你為我親傳,這就隨我走吧。”
牧星忱?
這個自出生起就影響他命運的名字,他幾乎刻進了骨子裡。
逐東流震撼過罷,眉峰緊蹙,撐著劍起身:“前輩要殺便殺,無需戲弄我一個小輩。”
牧星忱睨著他:“我並未戲弄你,正如你之言,以我的身份,戲弄你一個小輩意義何在?我此行來北地,本也有去覆霜瞧瞧你的意思,不曾想先在這裡遇見了,瞧上了,走吧!”
逐東流微微一詫,見他表情冷峻,果真不是開玩笑。
牧星忱道:“還不快跪下拜師。”
逐東流呼吸倏滯,但很快平緩下來,口中依然是那句話:“晚輩此生誓不修魔,您要殺便殺。”
牧星忱冷笑道:“在覆霜受儘冷眼,竟還向著他們,你腦子沒病吧?”
逐東流亦冷冷回望他:“我們受人冷眼,也是前輩您造成的,先生說了,我們身體裡的魔血,根本不會對我們造成影響,而前輩您,也並不是因為魔血覺醒,才轉修魔的。”
牧星忱凝眸:“不,我轉修魔,與我身體裡流淌的魔血息息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