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執沉吟:“有三個人。先將韋三絕排除掉,第二個是天魔教教主斬空,界內最強的魔修,早些年就已是九品巔峰,久不露麵,暗中渡劫了也不一定。”
“天魔教主可是吸收天魔火入的魔道?”
“是的。”
“那他的確有嫌疑。”曲悅知道魔種的秘密後,甚至懷疑牧星忱是不是因為頓悟了什麼,才會在六百年前轉修魔道,“第三個呢?”
“第三個,是天風國唐家老祖。唐家早些年是天風第一世家,但隨著老祖閉關合道,多年不出,可能已經遁入歸虛,唐家漸漸弱了下來。”
君執補充,“不過唐家近些年又起來了,天風如今的太後是唐家女,王上血脈裡流著唐家血,包括天風國師,也是出身於唐家。”
“元化一出身唐家?”
“恩,他自己告訴我的,他自小在唐家長大,是唐家的家仆。唐家待他極好,發現他有修劍的天賦,立刻將他送來我們南儒劍宗,對他有養育和知遇之恩。”
“原來如此。”曲悅將這些全都記在心裡。
目標人物有兩個,天魔教教主和唐家老祖,兩個神隱不出的大佬接近不了,最好從他們身邊的人著手——牧星忱和元化一。
元化一稍後在九國試煉自有交手的機會,先攻略天魔教。
抓牧星忱。
曲悅倏然想到:“前輩先前說,天魔教徒可能在冰月穀附近辦事,咱們才會撞上?”
君執道:“我猜著是,天魔教徒多半是天魔火體質,不常出沒冰天雪地的北境。能夠出動牧星忱和紅翼,估摸著事情不小,稍後咱們回覆霜還是繞路吧,離冰月穀遠一點。”
“不,咱們回冰月穀。”曲悅拿定主意,“趁著我朋友在,將牧星忱給逮了。”
君執眉梢一跳:“牧星忱他……”
曲悅道:“試試看。”
一時半會兒念不了咒,不如給九荒找些事情做,省的被他發現端倪。
再一個,根據曲唐對天羅塔的解釋,若天魔教行的是惡事,九荒對付他們算是功德,往後消除神魂印記時,說不定會輕鬆一些。
事不宜遲,曲悅摸了塊兒小石頭敲了敲地。
九荒立刻停手回頭:“渴了還是餓了?”
“悶的慌。”曲悅假裝心煩意亂著詢問君執,“公子,附近可有什麼風景優美之地?”
君執微怔,傳音:“先生是個瞎子。”
曲悅傳音:“沒事。”
君執唯有道:“此去一萬裡,有處冰月穀。”
“麻煩公子帶個路。”曲悅摸著牆站起身,“韭黃,走了,我今兒晚上想去冰月穀睡覺。”
“好。”九荒將棺材收起來,掐訣淨了手,回洞裡將曲悅抱了出來。
……
君執在前帶路,引著他們往冰月穀去。
卻一路都在尋找魔人的蹤跡,最後停在降雪國一座城市上空,有觀魔鏡在,魔人的蹤跡在此消失。
他一停下,曲悅旋即明白:“韭黃,下方是不是城市?”
九荒低頭:“是的。”
“下去吃點東西再走。”
“好。”
入城找了間酒樓,九荒帶著曲悅坐在臨窗處,當君執準備坐下時,九荒看著他,伸出手:“棺材錢。”
君執取出些九國通用的靈珠,遞過去。
九荒收下以後,又指著對麵的桌子;“這裡沒你的位置。”
君執微笑著點頭致歉,坐了過去。
曲悅一聲也不吭,知道君執不會為了這點小事生氣。
君執隻點了一壺茶,一杯暖茶剛剛下肚,竟聽見君舒驚喜的聲音:“二叔!”
君執先是一喜,再是一愁,因為抬眼望去,不隻君舒,雲劍萍和夏孤仞也走了進來。
曲悅嘴角微抽,這些孩子怎麼沒走?
君執立刻傳音:“全都假裝不認識曲先生。”
三人腳步一頓,這才發現君執身後的桌子坐著一男一女,男的破破爛爛的像個乞丐,女人梳著丫鬟頭,卻披著一件華麗的鬥篷。
仔細一看,還真是他們的曲先生。
三人懵著臉上前,君舒道:“二叔,我們在找逐師弟。”
“先坐下。”君執用眼神示意他們彆再盯著曲悅打量。
三人連忙收回視線,圍著桌子坐下。
九荒對他們的出現渾不在意,從果盤裡挑了一塊兒西瓜,送去她嘴邊,等著她張嘴。
曲悅伸手,自己摸索著拿了一塊兒。
九荒突然緊張起來:“六娘,我惹你不開心了?”
曲悅心頭咯噔,先前吃香香果的時候就沒讓他喂,現在又打斷……
曲悅強忍住手抖,責怪道:“西瓜籽你挑乾淨了麼?就遞給我吃?”
九荒恍然:“對,我忘了。”
他連忙將她手裡的西瓜取回來,摸出一根銀針開始認真挑籽。
我去,雲劍萍渾身惡寒,從沒見過如此矯情的女人,好想拔劍砍她。
君舒和夏孤仞對望一眼,隨後看向君執,皆以眼神詢問:這真是我們的先生?
君執微微笑:“想吃什麼自己點吧。”頓了頓,“大人的世界,生存不易,且活且珍惜。”
聽了君執此話,曲悅有點想哭。
今日丟的臉,都是因為曾經太不要臉。
今天流的淚,全是曾經腦子進過的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