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悅:……
罷了,現在問這些都是白搭,不想起來那穿心一箭,他是不會知道疼的。
曲悅服下一顆可自行吸收的丹藥,真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今日消耗過度,的確需要休息。
睡夢中,她打了個噴嚏,下意識揉了揉鼻子。
九荒停下動作,視線在屋內巡睃,看到屏風後的多寶閣上擺著個花瓶,裡頭有一束梅花。
他一揮手,梅花悉數枯萎凋謝,變成粉質殘渣。
九荒突地一怔,蹙了蹙眉,放下刻刀,從儲物鐲裡取出盛著果子的玉盒,看著第二層裡那些珠花。
他想起來了,她曾說過,在她的家鄉,男人提親的時候,會送很多很多花。
他問她:“你也喜歡?”
她的表情有些無奈:“哪個姑娘不喜歡花,但我對花粉過敏,碰不得。”
他不知過敏為何意,卻清楚她從來不碰活的植物。於是他就想拿靈珠雕很多很多花送她,將他在十九洲見過的所有花種全部雕出來,等攢夠了以後,就問她願不願意嫁給他。
可後來……
後來怎麼了?
他為何停了下來?
甚至,忘記了?
九荒的意識海再是一陣劇痛,他闔起玉盒,額頭抵在棺材上。
便在此時,外麵忽然傳出一聲震天響,如同積蓄許久的悶雷。
曲悅從睡夢中驚醒,當即明白是君執找到了那一夥天魔教徒,忙坐起身:“外麵怎麼了?”
九荒頭痛著走去窗邊,揭開門禁放出神識出去。
以他的修為,可窺探的距離很遠。
曲悅的耳力雖與他同步,可外頭亂糟糟的,她根本分辨不清,不如看的仔細。
九荒研究了一會兒:“是那體麵劍修,和下午被咱們趕走的魔修們打了起來。”
他說完,繼續回來雕花,“我得加快速度,稍後去為他收屍,不能讓他魂飛魄散,浪費我的棺材。”
曲悅摸索著去撿鞋子:“我們去救他。”
九荒坐去床邊幫她穿鞋子:“又救?”
聽他語氣裡伴有疑惑,曲悅道:“他死也不能死在那幾個魔人手裡,不然,咱們下午不是白救他了?”
“你說的對。”九荒想想是這個道理,幫她穿好鞋子後,翻窗就要跳出去。
“等等,我也去。”曲悅出聲喊住。
“那裡有不少血屍,危險。”九荒道,“血屍像是剛剛出土的,未經馴化,連魔人也一起打,不然那體麵劍修一早死了。”
曲悅一愣,血屍?
血屍算是介於鬼與妖之間的物種,本體是人。若埋葬之地上方曾經發生過屠殺,大量血液滲透土裡,埋在下麵的屍骨就容易變成血屍。
當然,其中也講究個天時地利人和,血屍並非常見之物。
天魔教來此,是發現這裡有個血魔屍巢穴,前來抓捕回去當戰寵的?
“我也去。”曲悅強調一遍。
九荒動了動唇,沒再勸她,回來帶她一起走。
……
本是夜半靜謐時分,城中已被這爆炸聲驚成了萬家燈火。凡人緊閉門窗,居住城內的修道者們則紛紛外出。
城市已經開啟了防護陣,守城衛兵也前往支援。
事發地就在城外不遠處的樹林裡,曲悅過去的時候,衛兵、修道者和夏孤仞他們都在對付血屍和魔人。
即使這裡不是覆霜,九國之間再怎樣爭鬥,麵對共同的敵人時,步調總是出其的一致。
半空中,牧星忱則在與君執正麵對決。
君執不是他的對手,但雪蛟龍伴在身側,短時間內也能與他戰個平手。
曲悅聽不到紅翼的聲音:“九荒,那紅發魔人在麼?”
九荒打量:“不在。”
曲悅豎耳聽,腳下竟然也有些雜亂的聲音。
她瞳孔一縮,魔人的目標可能不是抓血屍,而是血屍塚裡藏有寶物。
她道:“彆管上麵了,下去看看。”
“好。”九荒背著她從地洞往下沉。
如個老鼠洞似的,深且窄。但落地之後,突然開闊起來。
紅翼獨自一人在這地洞中,正與一隻四肢彎曲成蜘蛛模樣的幼童血屍鬥法,一看到九荒,他驚了一跳:“怎麼又是你?!”
九荒周身散出毒霧,逼退試圖上前的小血屍:“不想看到我,你可以滾。”
險些被吸乾的一幕令紅翼心有餘悸,惱火的據理力爭:“此地已在你九荒分山五千裡之外了,憑什麼又讓我滾?啊?你憑什麼?”
九荒在心裡計算距離,的確超過了五千裡。
曲悅連忙拽拽他的衣襟:“改成一萬裡。”
九荒點頭:“那我改成一萬裡,滾吧。”
紅翼震驚,險些失手被血屍咬到:“堂堂一個八品巔峰的大邪修,竟然出爾反爾,你要不要一點臉啊?”
看他這幅氣急敗壞的模樣,九荒納悶道:“你我又不熟,我要不要臉,你很在意?”
紅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