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前輩, 這種修煉方式與天道有何關係?”曲悅對劍修的認知, 已被這十二柄神劍攪合的稀碎。
天賢、天坑、天缺,她還都能領悟出點道理來, 天怒算是怎麼一回事?
飲朝夕猶猶豫豫:“我與我師父探討過, 或許祖師爺是想劍主明白一個道理,人乃萬物之靈長,人……”
編,接著編。
反正牢房裡也沒旁人, 曲悅接口道:“人至賤則無敵?”
十八層靜了一瞬, 絕代風華大笑出聲:“哈哈, 小老妹, 哈哈哈,你是想笑死老子嗎?”
飲朝夕卻有種“一言驚醒夢中人”之感:“咦, 或許真有這種可能,畢竟祖師爺還造出一柄魔劍,一柄邪劍, 本就是眾生百態, 道法萬象……”
曲悅懶得繼續扯:“韭黃, 我上去找我二哥了。”
九荒點頭:“好。”
“哎, 等等。”飲朝夕喊住她,“勾黎怎麼樣?”
“勾黎前輩知道您在塔裡,並沒有表現出太多情緒, 住在您先前住的屋子裡, 每天打坐練功。”
“那你可知道, 他是如何被關進來的?”
“不知,他不曾說。”
飲朝夕歎口氣,不吭聲了。
出塔之前,曲悅踟躕片刻,從儲物鐲內取出工具盒:“九荒,我剛才無意中尋到一件寶物,準備上交給部門,我瞧見裡頭有十來把刻刀,你挑一個用吧。”
九荒蹲在籠子內,法力被禁錮九成九,曲悅將工具盒豎起來,從縫隙裡遞過去。
九荒將工具盒打開,微微一怔,僅剩下的神識往盒內空間深處探去,黑眸逐漸燃起一簇光芒。
曲悅見他慢慢吸氣,胸膛挺起,半響也不見他將這口氣泄去。
看得出來,他非常喜歡這一套工具,連拿在手中都小心翼翼。
她道:“多取幾件也可以。”
豈料九荒的神識在幾把刻刀上遊弋不停,最後卻闔上工具盒,又將工具盒從縫隙遞了出去。
曲悅不曾伸出手:“不想要?”
九荒搖搖頭:“六娘你不懂,這是一整套,莫看數量上千,每一個都有它的作用,我若拿走一把刻刀,會給稍後得到它的主人添麻煩。”
“好吧。”曲悅將工具盒收回來,天工族一套工具,少一個的確配不來。
……
塔靈陪著曲悅回到鏡子室,送她出塔。
曲悅沒急著走,納悶著問:“你先前不是警告過我,十八層全是些窮凶極惡之徒?結果呢,先來一個坑王之王飲朝夕,再是絕代風華,難不成整個十八層除了韭黃之外,全是自願入內的?”
怪不得父親如此放心她與這些大佬們接觸。
莫說曲悅,塔靈自己也覺著意外:“我不知彆人,但勾黎魔君凶殘暴戾,嗜殺成性,犯下累累罪行,入塔絕對是罪有應得。”
曲悅又不是沒見過勾黎:“他有罪沒罪我不知道,可我瞧他除了性格陰沉一點兒,平時挺容易溝通,哪來的嗜殺成性?”
塔靈被質問的訕訕,覺得自己都快沒有尊嚴了,原本一個嚴肅的監獄長,現在有些幼兒園園長的既視感。
它提醒道:“勾黎有兩種形態,他會變身,你莫要大意。”
“變身?”曲悅瞥它一眼,“難不成月圓之夜會變身狼人?”
“我不能過多透露犯人的隱私。”塔靈以酷極的口吻道,“你還走不走了?”
曲悅鑽進鏡子裡,直接來到曲宋的辦公室門外。
敲門入內,將天工族那本羊皮畫冊和工具盒取出來,放在曲宋辦公桌上。
曲悅講過自己的經曆,申請:“部長,屬下想要儘快陪九荒去往十九洲,先去探探路,不帶魔種。勞煩部長通知一下葉藍傾他們吧,明早就走。”
曲宋翻開畫冊,目色收緊:“你不回魔種去了?”
曲悅忙道:“回,所以還想請求幾位技術部的師兄協助屬下,在咱們這與十九洲之間維係一個穿梭法陣,供屬下往返。”
曲宋從畫冊抬頭:“十九洲如此之遠,來往一趟消耗巨大,你還想建個法陣,你怎麼不上天?”
就知道他不會同意,曲悅立正站好:“部長,屬下隻是請求協助,費用算在我個人賬上。”
“往返一次,拿你一百年工資來抵也不夠。”
“部長不必擔心,屬下會寫欠條。”
曲宋以指尖點了點桌麵:“我怕你還不起。”
曲悅挺起胸脯:“不怕,俗話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屬下還不起,上頭還有五個哥哥,我二哥乃華夏修道者聯盟盟主,三哥更是一國國師,一個比一個有錢。”
嘴角微不可察的一抽,曲宋指向門口厲聲喝道:“滾出去。”
“是!”曲悅心裡一喜,二哥不反對,那就是答應了。
她離開辦公室。
門禁鎖上以後,曲宋望著眼前的天工族畫冊與工具盒,望了好半響。
點燃一張傳音符:“大哥。”
曲唐的聲音傳出:“又怎麼啦?”
“小妹明日一早要去十九洲調查葉家,往來十分不便,其實通過琵琶裡的隨身門就能去,可她一直無法打開另外四扇門,會不會是金光琉璃罩的原因,父親有沒有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