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求救聲,曲悅驅著飛毯停了下來,但她並未立刻采取行動。
這是麻雀嗎?
連白羽王都看不出問題來的,可能是一隻麻雀嗎?
且從歸海宗到紫星城,再從紫星城到羽洲,這貨一直監視著自己。
救它上來也行,恰好審一審它監視自己的目的。
曲悅正打算沉下水救鳥,卻見水霧結晶狀的幻波已經托著麻雀出海,聲音頗為難過:“過來晚了,僅救下這一隻。”
*
三萬五千裡的距離,曲悅乘著飛毯剛剛飛行十分之一,白羽王已經抵達黑羽森林。
黑羽人守衛發現他的蹤跡之後,連忙去通知黑羽王。
白羽王收回翅膀落在邊界之外,並未入內,等著曲悅追上來。
等罷一刻鐘也沒瞧見人影。
此時白羽王才摸著下巴,尋思著自己的速度是不是有些快了。
帶孩子真是麻煩。
他準備再度展開翅膀拐回去接她時,聽見黑羽王的聲音:“薑辭,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你若不來找我,我還得找你去。”
“果然是你乾的!”白羽王停下腳步,轉頭怒視他,“你抓人就抓人,嫁禍本王你是找死!”
落在白羽王麵前,兩人臨海站立,黑羽王滿臉的莫名其妙:“你說什麼?抓什麼人?嫁禍誰?”
白羽王冷笑:“紫星城,異界聯盟姓曲的小姑娘……你敢說與你無關?”
聽他質問,黑羽王抄著手:“當然敢說,我連她是圓的扁的都不知道,我抓她乾什麼?”
“真不是你做的?”黑羽王這人雖比較雞賊滑頭,但白羽王與他打了上千年交道,可以看出一些門道來的,“那你找本王做什麼?”
“雕皇啊。”黑羽王改為傳音,神神秘秘地道,“你莫非沒有得到消息?”
白羽王蹙眉:“雕皇怎麼了?”
他近來都在歸海宗,許久沒回羽洲了。
黑羽王見他真不知道,鄙視著嘖嘖嘴。
白羽王轉身就走:“不說拉倒。”
“哎!等等!”黑羽王匆忙喊住他,嘿嘿笑道,“雕皇不是整天吹噓自己有金烏血統嗎,我告訴你,沒準兒是真的,隨著他修為越來越高,據說金烏血脈覺醒,他出現了返祖現象。”
“返祖?”白羽王沉吟,傳聞金烏乃太陽之子,每隔千年身體抵達陽極,便要入極寒之水中滅火,不然身體裡的血會將金烏活活燒死,“莫非他步入陽極了?”
“鷹王是如此揣測的。”黑羽王的笑容頗有幾分奸詐,“前些年他就鮮少露麵了,最近更是不見蹤影,鳥族修煉從不閉關,鷹王懷疑他根本不在太陽堡裡,出去尋找極寒之水了。金烏自上古之後,差不多已經滅絕,原因正是熄火之水難尋,雕皇很有可能已經死了。”
白羽王目光一亮,懂了他的意思:“此時,是我們反攻鳥族的大好時機?”
黑羽王搖搖頭:“咱們先彆忙,先讓他們窩裡反。鷹王,靈鷲王這幾個事兒精已經在私底下攛掇著其他鳥王,過陣子的太陽堡朝拜會,要向雕皇發難了……”
*
“前輩,您小心點,那不是一隻普通麻雀。”
曲悅目光沉沉,盯著幻波手心裡雙腳朝天的麻雀。
“啊?”幻波研究許久,用手指戳了戳它的肚皮。
噗……
麻雀吐出一大口水。
幻波左看右看:“哪裡不普通了?”
“它傳音向我求救。”曲悅驅著飛毯下落,靠近幻波附近,一口氣兒說完,“不僅如此,還一直監視著我,我現在懷疑紫星城客棧裡想要擄走我的幕後黑手也是它。”
等那隻麻雀吐乾淨了水,慢悠悠睜開眼睛,曲悅質問,“你是不是雕皇派來的?”
“不是。”麻雀虛弱的開口。
“我不信。”曲悅凝視著它。
它緩口氣,再道:“我不是雕皇派來的,我正是雕皇。”
話音落了半響,曲悅沒有反應。
托著它的幻波也沒有反應。
麻雀翻了個身,站在幻波手心上:“真的,如假包換。”
拚儘力氣,他釋放出一絲氣息。
雖微弱,但迫使著曲悅打了個寒顫,幻波凝結出的身體也遭受到劇烈波動。
曲悅難掩驚色,與幻波對視一眼。
我去,他可能真是雕皇!
曲悅穩住心神:“前輩,您怎麼會……”
瞧著一副天人五衰、命懸一線的模樣?
氣息釋放過後,雕皇化身的麻雀顫顫發抖:“我祖父乃是純血金烏,我體內的金烏血脈近來達到陽極,可我尋不著極寒之水……”
曲悅頃刻間明白過來:“原來如此。”
她旋即想到,鎮壓魔種的冰玉池莫非就是極寒之水?
所以……
曲悅猜測著:“先前是您買通那幾名白羽人來抓晚輩?”
事已至此,雕皇承認道:“是的,可我想抓的並不是你。”他看向幻波,“是想抓這隻汐。”
幻波茫然:“我與你無冤無仇,你抓我做什麼?”
雕皇目光灼灼:“我本潛伏在歸海宗卷宗閣查找極寒之水的信息,恰好瞧見了你,知道你是汐。除靈體以外,你可幻化成任何模樣,我恰好需要你的這項神通。”
原來和神器無關,是曲悅想多了:“您是想讓幻波前輩幻化成您的模樣?”
雕皇又吐出一口水:“沒錯,我想它幻化成我的模樣,陪我回一趟太陽堡,以我的身份接受眾鳥王的朝拜……若兩位願意出手相助,本皇定有重謝……”
幻波單是想想都好有趣,開心不已:“我願意啊,非常願意!”
曲悅提醒:“還望您三思。”
幻波擺擺手:“小月亮,我……”
被曲悅打斷:“不,我是請雕皇三思。”
雕皇問:“怎麼說?”
曲悅默默瞧了幻波一眼,有些難以啟齒。
從雕皇的言談之中,她可以感覺出他應頗有威嚴,但等幻波扮演它接受一輪朝拜以後,以幻波的性子,估摸眾人口中的“金雕皇”,就要變成“傻雕之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