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真正的意思是什麼?
“這輩子我當你師父,罩著你,不僅處處幫你擦屁股,更給你全世界最好的一切。下輩子我成為你兒子,你可都要還我啊,要慣著我,寵愛我,不許打罵我……”
是這意思嗎?
曲春秋難以置信,央著寒露私用一下天命晷,嘗試窺探長子究竟是不是師父的轉世。
寒露卻不肯,說前塵以了,眼前這個小孩子,隻是他們的兒子罷了。
恰好華夏上一國為“隋”,隋滅而唐生,寒露便將長子的名字,改為“曲唐”。
*
曲春秋閉關之後,曲悅兄妹三人又乘坐獨角獸車回天風王都。
三人臉色都不好看。
曲悅伸手拽拽曲宋的袖子:“二哥,我怎麼覺得父親的態度有些悲觀?”
曲宋正襟危坐:“成功幾率極小,你又不是不知道。”
曲悅見他語氣帶刺,便不與他說話了,看向元化一:“三哥,你還好嗎?”
元化一額頭都是汗,早已打濕雙鬢,問了一句:“我從前,膽子原來這麼小?”
曲悅出生時他就失蹤了,這問題她回答不上來。
曲宋瞥他一眼:“剛得到天賢劍那會兒,怕的要命,整天抱著父親的大腿不放。大哥做錯事會先哭,而你做錯事,下跪的速度比出劍的速度更快。”
元化一擦擦汗,攥緊了天賢劍柄,突然覺得天賢劍嫌棄他是有道理的,原來自己從前這麼慫。
天賢震顫了下,像是在說:你總算開竅了。
曲悅好奇道:“那二哥你呢?”
曲宋淡淡回道:“我會做錯事?”
曲悅不信:“不可能連小時候也沒錯過事情吧?”
見元化一也看向他,曲宋微微垂了下眼皮兒,想了想道:“有吧。”
曲悅好奇:“那你是怎麼請求父親寬恕的?”
曲宋道:“做錯了事情就要受罰,為何要請求寬恕?我從來不推卸責任,父親罰過我之後,我還會寫個幾萬字的檢討總結,保證下次不會再犯。”
曲悅:……
元化一:……
曲宋:“怎麼了?”
元化一看向曲悅:二哥似乎不太像咱們家的人。
曲悅回望他:我見過母親了,確認過眼神,是咱們家的人。
*
回到王都,九國彆院內。
曲悅將一個玉盒拿去院中,這是與九荒分彆時,問九荒要過來的:“支岐,我答應你的事情完成了。”
支岐接過那玉盒,打開時,江善唯湊過去看:“這就是合道惡果?”
支岐點頭:“是我的本體。”
曲悅提醒道:“你先不要融合,擱在小唯床頭,放置一段時間。”
支岐不解:“為何?”
江善唯倒是明白了:“師姐是想看看這果子有沒有危險?”
若有危險的話,他的夢可能會預警。
“對。”曲悅一直都對戮天死時的態度耿耿於懷,“戮天有再生的能力,我懷疑他可能采用了什麼秘法,保留了一截身體。”
雪裡鴻和宗權雖然都認為不可能,可他倆經常翻車,曲悅還是決定跟著直覺走,“若真是如此的話,這顆合道惡果是最有可能的……”
正說著話,一人出現在院外:“曲先生,攝政王有請。”
“我知道了。”曲悅又叮囑江善唯,“你也小心一些,睡覺時,讓支岐守著你。”
“好的。”江善唯將盒子從支岐手裡搶回來。
曲悅出院門來到隔壁,進入君執的院子。
屋裡不隻有他,還有宗權和雪裡鴻。
君執起身相迎,微微一笑:“多日不見,先生可好。”
曲悅也拱手:“明人不說暗話,不怎麼好。”
言罷笑了笑,再朝雪裡鴻拱手,最後看向宗權,故作詫異:“上次分彆,宗前輩不是去抓顏烽了麼?怎麼會出現在魔種呢?”
雪裡鴻一攤手:“翻車了唄,沒想到被風槐甕中捉鱉,若不是你二哥機靈,帶著魔種和我們一起翻車,令我們得入魔種,我們的天武第一人,已經成天魔了。”
宗權臉上流露出一抹尷尬:“這隻是意外。”
雪裡鴻翻了個白眼,對曲悅道:“曲姑娘,這個魔種有古怪。”
曲悅蹙眉:“恩?”
雪裡鴻:“我聽你二哥說,你曾拿到過一本看守冰玉池火魔種的天工族工作日記?”
曲悅一怔,這才想起來,當時從那位天工前輩手中,除了送給九荒的天工工具之外,還有一本看不懂的工作日記。
曲悅忙將日記拿給他。
“是我們的古文字。”雪裡鴻拿著那本工作日誌,好半天翻不過去一頁。
見他露出便秘一般的表情,曲悅好奇道:“前輩,怎麼了?”
雪裡鴻道:“有些字我也不認識,需要會意。”
宗權道:“這就是總貪玩跑下界,不學無術的下場。”
雪裡鴻也不惱,指著一個字問:“你學得好,你告訴我這是什麼字?”
宗權看一眼,沒吭聲。
雪裡鴻冷笑一聲。
曲悅忍不住抿了下唇。
宗權麵色微訕:“意外,剛好不認識。”
雪裡鴻翻回去一頁,又指著一個字:“那這個字呢?”
宗權雙唇繃成了一條直線,看他的眼神已經想殺人了:你是非得和我過不去?
雪裡鴻挑了下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