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五十章(1 / 2)

“花葉曾將花蕊破, 柳垂複把柳枝搖......”皇帝粗聲粗氣地念著話本子上的這句, 與他魁梧剛毅的外形極為違和的詩。

窗外的夜風呼嘯著從地上刮過, 發出陰森森的劇烈聲響。可暖意融融的寢殿裡, 卻如春日裡青煙細雨滋潤大地一般, 朦朧而美好, 與外頭的狂風暴雪截然不同。

“不許再念了!”她鼓起腮幫子, 麵如桃花般嫣紅,眸子裡微微氤氳著, 一副又羞又氣的可愛模樣,任誰都隻想低聲下氣來好好哄一番。

“不必像這話本子裡一樣到花叢裡去, 萬一花枝刮著你了怎麼辦?若你實在喜歡這花樣,咱們在床上鋪滿了花瓣,仙仙躺在上麵......”他越說越興起。

看著她嬌豔欲滴的櫻唇,皇帝情難自禁地再次俯下身,想用自己燙熱的唇細細描摹著她的唇線。

趙仙仙自然感受到了對方灼熱的視線,可她聽著他的渾話, 心裡有氣不願如了他的意,故意偏過頭去, 於是吻便落在她細嫩滑膩的臉頰上。

“好了, 仙仙不氣,朕不逗你了。”皇帝的聲音變得沙啞,用自己長出胡茬的下巴蹭著她微露的香肩。

他又低聲問:“方才那話本子是哪裡來的?講的是什麼故事?”

趙仙仙當即有了興趣, 歪著腦袋笑盈盈地說:“先前臣妾不是找了不少戲說身世的話本子, 就是那裡麵其中的一本。”

哦?”皇帝挑了挑眉毛, 想不到他讓人嚴格篩選過再流傳出去的話本子裡,居然還有這般香豔的片段,頓時生了些不喜,暗暗打算要讓人把這一本胡亂誹編的話本子給禁了。

“這一本的內容假得很,臣妾就拿來打發時間的。”她笑得眯起眼睛:“在裡頭,陛下是入贅了富貴人家,還繼承了家業的莽夫姑爺,臣妾是個可憐巴巴的小婢女。”

既然他方才故意逗自己,她也要壓他一頭,佯裝含羞帶怯地學著話本子說:“姑爺,不要欺負奴家了......”

皇帝猛地渾身一震,喉嚨上下滾動了幾下。

本就愛極了她,哪裡受得住她這般勾人神魄的模樣,大手一攬將她抱進懷裡,又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垂首含著她那紅豔得迷人眼的唇瓣,津津有味地品嘗著,吮吸得嘖嘖作響。

趙仙仙心想,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總是會半夜口渴了,分明都是被他個大壞蛋給吮光了。

他抱得緊,兩個人都是肉貼肉的,分明是大冬天裡,在他的懷抱裡就像貼著一個冒著煙的大火爐一樣。

情到濃時他的大手略微一探,發現沒有今日便應該有的物什,劍眉微微蹙起,有些不解地問:“怎的這回月事遲遲不來?彆是......?”

趙仙仙想起下午張太醫叮囑的話,急忙把他作亂的手拉開。

軟聲道:“張太醫說臣妾是有些體虛內虧,所以才推遲了。他還特彆交代了,臣妾在身子恢複之前,萬萬不能侍寢,否則會傷了底子的。”

一聽這話,皇帝的所有動作都戛然而止,偃旗息鼓,什麼旖旎心思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隻剩滿心緊張與擔憂:“怎麼會內虧了?仙仙可還有哪兒不舒服?”

緊接著又問:“張太醫有沒有說彆的需要顧忌的事情?開藥了沒?”

趙仙仙被這一連串的問題弄得哭笑不得,雙手捧著他的臉龐,對上他憂心忡忡的目光,嗓音又甜又糯::“興許不算嚴重,並沒有開藥,隻是平日裡不能吃、不能碰寒涼的東西。”

她忽地燦然一笑,那對澄澈明淨的杏核眼忽閃忽閃的,不自覺間撥動人的心弦。

“如此便好。”皇帝眉頭稍稍舒展開來,心裡卻覺得定是生李陸時遺留下來的病症,心疼得恨不得現在就過去揍一頓他,也恨極了自己,若不是自己當初犯渾,仙仙怎麼會經受這生產之苦?

他越深思越內疚,溫柔地扶了趙仙仙躺好,又仔細替她掖好被子,才俯身在她額頭、臉頰、櫻唇、以及她的......都纏綿繾綣地印下許多吻,這才作罷。

第二日一早,趙仙仙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坐在梳妝台前,任由清雲與流雲為她梳妝打扮。

她這人愛美,平日裡都不怎麼出露華宮的宮門,但就是日日都要仔細打扮一番的。

不過也是,任誰有這般群芳難逐的姿容,又有堆積成山的綾羅綢緞、金銀珠寶、翟冠翠翹,估計都是恨不得一日打扮上五六回的。

過後兩人攙扶著她到飯廳裡用早膳,她秀眸一抬,瞧膳見桌上木瓜燉奶、杏仁奶糊、奶豆腐、奶凍......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全是牛乳做的?”趙仙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剛起床的困倦都沒了。

清雲笑道:“昨夜娘娘沒提今個兒早膳要用什麼,禦膳房那邊又聽說了娘娘讓人準備產奶的牛羊,便揣摩著娘娘的口味,做了這麼多的奶製品。”

可趙仙仙看著一桌子白花花的東西,總覺得有股莫名的腥味撲鼻而來,半點胃口都沒有,還隱隱有些想吐的感覺。

“都撤了吧,看著膩的慌,本宮想吃白粥配鹹菜。”她眉頭微微皺著,滿是嫌棄地說:“還要再加碟酸黃瓜。”

“是,奴婢這就讓人去禦膳房取。”清雲轉身就出去,使喚在前頭候著的宮人。

早膳再次送來後,趙仙仙一見著那碟醃到發黃的酸黃瓜,饞得直咽了一口唾沫。

平日裡覺得又酸又鹹,一口都不想碰的酸黃瓜,她今日竟將一整碟都就著白粥吃完了。

流雲不動聲色地瞧著,總覺得自家娘娘似乎有些不對勁,可又想起昨日張太醫的話,嘴巴張了張,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用過早膳後,趙仙仙本想像往常那樣,讓乳母把大皇子抱過來一起玩。

可轉念一想,也不知道他今日身子好些了沒,若是過來時再凍著了也不好,還是自己過去罷。

於是她披了件內裡縫了虎皮的氅衣,就風風火火地往偏殿走去。

外頭儘是銀裝素裹,鵝毛大雪隨風紛飛著,過去偏殿要經過一條長廊,因著有廊瓦,她們一行人連擋雪的傘都省了。

進到偏殿裡,乳母正慢條斯理用調羹一勺一勺地喂著大皇子吃乳汁。

大皇子一見自己的母後來了,奶也不吃了,揮動著自己的肉手臂,朝著趙仙仙哼哼唧唧說個不停。

趙仙仙心裡一軟,趕緊上前去把他抱起來,低頭親親他那肉嘟嘟的臉蛋,又坐下來親自喂他吃碗中的乳汁。

小家夥病了兩天,消瘦了一些,但似乎又長大了不少,原先還是渾身上下像個肉球一樣,如今連脖子都長出來了,手腳摸著都比之前又結實了些。

“大皇子如今大好了,還是像從前一樣黏皇後娘娘了。”一個乳母討好地笑道。

“那可不是,親生的就是不一樣,見著娘娘話都特彆多。”另一個乳母也急忙附和著。

趙仙仙聽了這些話也是笑逐顏開,大手一揮就都賞賜了金瓜子給幾位乳母。

幾人大喜,紛紛跪地謝恩,稱她們幾人定會好好照料大皇子,絕不辜負娘娘的賞賜。

大皇子吃飽喝足後,就賴在自己母後的懷裡一動不動,小胖手環著她的脖子,小腦袋在她肩上微微蹭著,似乎怕極了她會離開。

“清雲流雲,那個小老虎燈籠如今在哪兒?快取來!”趙仙仙突然想起這事兒來。

前兩日元宵燈會上,她特意帶了個色彩斑斕的小老虎燈籠回宮,就是為了給自己的胖兒子玩的。

流雲回道:“奴婢這就去取來。那日陛下隨手放在桌上,奴婢當時也沒來得及問,所以就又收回了正殿的庫房裡放著。”

隨後沒多久她就將那個小老虎燈籠取來了,遞到趙仙仙的手上。

“陸兒快看,這是父皇母後出宮給你帶的花燈,這謎底還是你陳姨猜出來的呢。”她笑得溫柔極了,眸子裡都泛著一陣柔和的光芒,“母後跟父皇看著燈謎傻站了半天,結果你陳姨隨隨便便就答上來了。”

母子兩人親昵地玩了一會兒小燈籠,趙仙仙又想教他學說話,抓著他的小指頭教他數數。

他才六個多月大,哪裡學的會,隻不過趙仙仙每說一個數字,他就也咿咿呀呀地發出一聲來跟著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