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三(1 / 2)

為了找到這般大小、且又純淨通透的金剛石,李陸可是費了不少工夫, 不僅托了幾個大周在當地的商隊幫忙, 他自己也親自跑了好幾處地方才得來的。

歸途中他也是一直小心地隨身攜帶著,生怕有一絲半點的損壞。

如今將這完好無損的金剛石送到了孫蘭的手裡, 李陸頓覺心頭有種終於被填滿了的感覺,眼角眉梢都漾著滿足的笑意。

他雖然頭發剃得這般不倫不類的模樣, 但相貌還是俊逸耀目的, 穿著一身銀白色蘭草紋直裰,腰間束著鑲嵌白玉塊的鞶帶,更顯得龍章鳳姿、器宇軒昂。

是那雙原本深邃墨黑的眼眸, 望向孫蘭時,仿佛在閃著璀璨的光芒,熠熠生輝。

被他這般熱切地注視著, 連孫蘭這麼個自小就老成持重的人, 臉上都不由得有些發燙了。

略不自在地輕咳了兩聲後,她將撚在手上的金剛石放回錦盒內, 勾唇莞爾一笑道:“多謝殿下給微臣帶的禮物了, 微臣定會好好保存起來的。”

因著已經梳洗過,準備就要入寢了,孫蘭身上隻著一襲素色交領薄襖裙, 柔順的墨發隨意披散著, 如瀑垂下,又好似有淡淡的清香飄來,在李陸的鼻端繚繞。

他摸了摸鼻子, 溫聲解釋道:“我原本是想做成戒指再送給你的,但想了想,又怕做的不合你心意,所以還是直接送你罷。”

又故意裝作幽怨的語氣,委屈巴巴道:“對了,你我好歹也有一塊兒長大的情分,怎麼還同我生分起來了?你喚玖兒還是照舊,輪到我這兒就成了什麼微臣、殿下的,聽著怪彆捏的。”

放置在桌麵上的油燈忽明忽暗,照映在他清俊的麵容上,墨黑眼眸中的笑意完全掩藏不住。

孫蘭被逗笑了,但很快又收斂起來,抿緊唇角正色道:“微臣覺著一點兒也不彆捏,本就該這樣的,若是再像兒時那般胡來,成什麼樣子了?”

她這一本正經勸導人的模樣,還是同小時候如出一轍,李陸的眉目間閃過一抹微不可見的溫柔:“也罷,典記大人樂意怎麼著就怎麼著,隻是彆同我疏遠了就好。”

孫蘭淺笑,端起茶盞來細呷了一口,不置可否。

李陸想了想,又關切地詢問道:“不知錢娘娘最近幾年可安好?”

孫蘭放下杯盞後抬眸對上了他的目光,微微頷首:“多謝殿下記掛著,母親的身子早已經康健許多了。”

當年她落水昏迷之後,錢太後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一直纏綿病榻,甚至一度病危,這些年總算是緩了過來,恢複得與常人無異了。

而且錢太後如今在慈安宮裡吃穿不愁,事事也不必她操心,女兒成了女官,她自己平日裡又有孫榮霆的照顧與陪伴,小日子過得倒也和美安寧。

“如此便好。”李陸掃了一眼桌麵上的錦盒,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又刻意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試探道:“對了,最近幾年裡,你可有新結識什麼人?”

孫蘭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頓時怫然不悅,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神色認真道:“殿下這是什麼意思?微臣這些年來一直忙於公務,哪裡有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

李陸心頭猛地一緊,連忙擺手,語氣緊張:“我沒有彆的意思,隻是多嘴這麼一提,你彆放在心上。”

接著又撓撓頭,訕笑道:“我這些年在海外也是一直忙於學業,沒有閒暇時間放在這些上麵。”

孫蘭抿了抿唇,說道:“天色不早了,殿下還是快回慶福宮罷,這麼些天舟車勞頓的,好好休養休養才是。”

這麼多年未見,李陸恨不得與她多待一會兒,但又擔心打擾著她休息了,隻好點頭應道:“嗯,我這就回去,你也早些睡罷。”

他緩緩走到門前,準備離開時,又依依不舍地凝視了她一眼。

孫蘭撇頭躲開他的視線,深吸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楚王殿下,微臣一心隻想在尚宮局裡好好當差,還請殿下勿要將心思放在微臣身上了。”

聽了她這話,李陸像個木頭樁子似的都定住了,整顆心都涼了半截。

他其實猜到孫蘭無意於他,隻是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會這般直接地把話捅破來說。

生怕她從此不願再與自己往來了,李陸竭力壓下心頭翻滾的情緒,用極其委屈、極其不安的語氣道:“嗯,知道了,我聽你的,什麼都聽你的。”

話是這麼說,但怎麼可能不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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