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翠翠穩了穩心神, 隻知道討要好處的大伯哥竟然送如此貴重的東西給兩人,她已猜到大伯哥所求。幸好李村長走了, 要讓李村長撞見這事,他和丈夫以後怎麼共事!
“大隊長,國勝叔、嬸子說話可信程度有多少?”廖安西垂眉深思道, 趙老大一家也送紅豆票據,看來他們兩來找趙隊長為了一件事。
“說的比唱的好聽,他們說話你們全當放屁。”趙隊長憤怒至極,也不給兄長留麵子。
“那就好。”廖安西點頭道,依著趙隊長意思,趙國勝一家謊話連篇,恐怕拉李村長下台並不是趙隊長的意思。
紅豆眼神複雜地看著一疊票據,她明明隻往米袋子裡放了幾張票據, 說明趙老大一家也找上廖安西。
大隊長一臉憤怒不像是裝出來的,如果大隊長同意趙國勝當村長, 看到他們把東西送回來,大隊長定不會當著他們兩人的麵掏出錢和票據。
“大隊長,趙國勝給我半袋子米和幾張票據,讓我等消息,趙國勝會通知我什麼時候到村長家鬨事。”紅豆努動唇角,緊握的拳頭慢慢鬆開,“趙嬸說你同意把村長拉下馬。”
趙隊長緊緊攥著票據,閉上眼睛慘然地勾起嘴角。這就是他的母親,無論他對母親多麼好, 在母親眼中最好的永遠是大哥。隻要對大哥有利的事,其他兒子的利益和名聲又算得了什麼。
鄭翠翠心疼地握著丈夫的手,婆婆這次真的把丈夫的心傷透了。
“大隊長,你千萬不要誤會,我知道你不會說這句話,全是他們瞎說的。”紅豆急忙解釋道。
“大隊長,趙國勝不會隻找我和紅豆,他們可能也找上其他人。”廖安西緊皺眉頭,恐怕趙國勝要召集和李村長有直接和間接恩怨的人,硬逼著李村長下台。
趙隊長反握媳婦溫暖的手,眼睛堅毅地望著廖安西,“他們是不是也對你說我同意拉老李下台。”
“嗯,可能他們以為報出你的名字,大家都會同意他們的提議。可他們沒有想到我們了解的大隊長不是這樣的人,我們一定找大隊長問個明白。”廖安西眉頭舒展道。
“嗯,我也不相信大隊長能說出這句話。”紅豆堅定到說道,就是不相信她才想親自問大隊長事情始末。
鄭翠翠舒展開笑顏,丈夫摸著胸口窩辦事,所以大家才信任丈夫。“公婆找國強支持大哥當村長,我們當場拒絕了。公婆幫著大哥一家緊扒在我們兩口子身上吸血,我們礙於孝道忍氣吞聲受氣。如果讓大哥當村長,豈不是讓大哥扒在你們身上吸血,我們怎麼能看著你們被一群吸血蟲吸乾血。”
趙隊長捏了捏媳婦的手心,媳婦當著自己的麵直言爹娘的不是,膽子變大了。也不怕他懊惱媳婦不敬爹娘,對她心生芥蒂。
鄭翠翠低頭反捏丈夫的大掌,趁著這次機會讓丈夫和大伯哥家徹底決裂,對公婆徹底失望。以後家裡的糧食就隻是自己的家,再也不用拿去接濟大伯哥家。
廖安西和紅豆可不敢往下接話,四人再不好,也是大隊長的親人。
“你們嫂子說的對,這群吸血蟲扒在我們身上甩不掉了,我怎麼能看著你們被大哥纏上。”媳婦的小心思趙隊長怎能不懂,二房該為自己打算了。他的心被爹娘、兄嫂無情的扔在地上踐踏,心真的好累,趙隊長隻想和媳婦關起門過小日子。
再說媳婦說的對,若大哥當上村長,上河村成了貪汙受賄的集中營。
“大隊長,我先回去了。”紅豆扭頭看了一眼熟睡的孩子,她相信趙隊長會處理好趙國勝的事。
紅豆走到大門前,兩個孩子死死守著大門,他們隻聽從爸爸的命令,不放任何一個人離開院子。
“大寶,你帶著二寶去一邊玩。”趙隊長輕聲說道,感謝媳婦給他一個溫暖的家。
兩個孩子撒歡跑去找弟弟玩耍,紅豆打開門走了出去。
廖安西低頭陷入沉思,思考著最近哪些人和李村長結怨。“新來女知青的房子是村長安排的,最後還是他把女知青逐到村尾破房子中。”
這三名女知青如果到縣裡鬨事,恐怕李村長會陷入一係列麻煩中,依著周小蝶做事風格,定不會輕易放過張小凡。
趙隊長也想到了,難道真的要把三名女知青安排到好的房子裡嗎?任由她們胡鬨?大哥要是和她們攪在一起,村子裡永遠沒有安寧。“安西,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嗯。”廖安西轉身離去。趙隊長不支持趙國勝當村長,那麼趙國勝基本上沒有任何希望坐上村長的位置,實在是他們一家欺負趙隊長欺負的太過分,村民們又不眼瞎,怎麼會選趙國勝當村長。
等廖安西走後,趙隊長又去和李村長有過節的人家。
鄭翠翠坐在凳子上溫柔地盯著圓圓的肚子,這是一個契機,隻要把握好機會,丈夫和大房那邊的關係徹底斷了。
廖安西深吸了一口氣才推開門,堂屋裡竟點上燈。母親節儉慣了,天一黑就攆著他們回房休息,出了什麼事讓母親點燃寶貴的煤油燈!
廖安梅聽到開門聲,心裡一喜,以為是丈夫回來了。她壓下喜悅走到門前一看,上揚的嘴角頓時下彎,“小弟回來了。”
廖安西不解地走進門,見桌子上留著兩個人的飯,他環顧一圈沒有看到姐夫的身影,再回頭見姐姐失落的神色。“姐,供銷社裡的事情多,也許姐夫被絆住了。”
“大老遠聽到有人編排我的壞話。”
一個男人從黑暗中走來,廖安梅唇角勾起一個大大的笑容,“衛國,媽帶我到衛生所看了,孩子快三個月了。”
她從中午等到晚上,想和丈夫分享這個好消息。原以為今天等不到丈夫了,心裡不免有些遺憾,可丈夫在她的心墜入穀底時回來了。
大麻袋從他手中禿嚕一下摔在地上。媳婦真的懷上了,吳衛國聽到確切的消息欣喜若狂,疾步走上前小心翼翼摟著媳婦。“媳婦···媳婦···我要當爸爸了···”
看著丈夫的傻樣,廖安梅竟比聽到醫生宣布她懷上孩子還要開心。
可丈夫的手往哪裡放了,廖安梅紅著臉拍開丈夫的賊蹄子,她想不去理丈夫,又不忍心推開丈夫。從傍晚到現在,她心一直惴惴不安,害怕丈夫不會再回來了。
“安梅,你彆哭,我就想摸摸我們的孩子。”吳衛國手忙腳亂,怎麼越哄媳婦哭的越厲害。
“懷孕就是這樣,高興也哭,難過也哭,你習慣就好。”林鳳緊繃的臉終於露出笑容,小夫妻還有的磨。
“我以前不是這樣的,懷孕之後變的矯情了。”廖安梅胡亂抹乾臉上的淚水。
媳婦習慣了隱忍,吳衛國第一次見媳婦情緒外泄,他不覺得媳婦矯情,反而覺得媳婦很可愛。
“衛國,這裡邊裝的什麼東西?”林鳳疑惑問道。
吳衛國這才想起來被他遺忘的麻袋,“我找兄弟給安梅弄的好寶貝。”
廖安梅被動的跟上丈夫的腳步,吳衛國扶著媳婦蹲下來,一件件和媳婦介紹他今天的收獲。“你要當白布,還有咱們兒子女兒用的花布,還有給咱媽做衣服的藍布,這是燕麥片、芝麻糊,你餓了就衝點喝,這是鹹豬肉···大骨頭燉湯喝,這是···”
吳衛國連忙把東西塞回去,心虛地看著小舅子,還好小舅子在低頭吃飯,要不然糗大了。
廖安梅疑惑看著丈夫,丈夫塞回去軟綿綿的東西是什麼?丈夫臉怎麼紅了?她順著丈夫的目光看向小弟,小弟耳根子也紅了。
廖安西磨著牙咬著飯,姐夫是個大流氓,人麵獸心。
張小凡低著頭摳著小心,她知道吳衛國塞回去軟綿綿的東西是什麼。村子裡沒有人穿內衣,哥應該不認識,但是哥臉紅乾嘛。
“媽,這些東西你看著收拾,我們先回屋了。”吳衛國掏出一些吃的、用的,回屋慢慢和媳婦分享其他寶貝。
廖安梅被丈夫半摟著回到房間,現在隻有夫妻兩人,廖安梅問出心中的疑惑,“衛國,你哪來這麼多錢?”
丈夫的錢全部交公由婆婆管著,他們夫妻兩手空空。
“今天發了工錢,我想好了我們要養孩子,錢不能全給爸媽。”吳衛國漫不經心說道,手沒閒著,一直整理麻袋裡的東西。
“嗯,以後你掌管著錢。”廖安梅搬一個凳子坐在丈夫身邊。她要想什麼,丈夫就想辦法給她弄,她拿著錢也沒用。再說丈夫有一個體麵的工作,有錢在身上也好辦事。
傻媳婦,這麼好的機會也不知道奪取掌家大權。媳婦這麼好,又徹底和自己綁在一起了,有些事該讓媳婦知道了。
吳衛國扶著媳婦的肩膀,齜開牙惡劣地笑了。“媳婦,你肚子裡揣著我的孩子再也逃不了了。”
廖安梅傻傻地看著丈夫,“隻聽說一孕傻三年,你怎麼也跟著犯傻了。”
吳衛國想趁著難得的好時機,徹底暴露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可是他破功了,被媳婦犯傻的話逗樂了,“我以前和兄弟們混黑市,陰差陽錯到供銷社上班。還有我並沒有把所有的工資全給爸媽,自己偷留了一些。其實我並不是孝順的兒子,但對你絕對是真心的。”
“哦。”廖安梅彎腰幫丈夫整理東西,“這些東西都是黑市上的兄弟幫你弄的?”
一根軟綿地針紮在吳衛國肚皮上,吳衛國直挺的脊梁變的彎曲。咋不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呢?咋不質問他呢?“昂~”
廖安梅抬頭見丈夫用委屈的小眼神望著自己,不由得裂開嘴大笑。“衛國,你和小弟一樣討人喜愛。”
吳衛國泄憤的把頭抵在媳婦肩膀上,媳婦到底有沒有聽懂他說的話,他即使麵對親爸親媽都耍小心機,難道媳婦不怕他把小心機用在她身上?“安梅,我是你男人,你能不能不要寵著我。在縣裡你做戲給我爸媽看,讓我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在咱媽家,能不能讓我做你男人。”
吳衛國委屈死了,媳婦隻讓他拎水,並沒有安排其他的事給他做。
“···”廖安梅盯著丈夫的側顏思考,丈夫越來越嬌氣了怎麼辦!
吳衛國長歎一口氣,媳婦剛嫁進縣裡,不了解縣裡的生活,被親媽硬生生教養成惟命是從的仆人。這幾天媳婦被嶽母教養的好些,看來必須賴在嶽母家,讓嶽母把媳婦教養成小媳婦,他自然成了大男人。
吳衛國掏出一件東西在自己身上比劃,“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