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不拉屎的地方竟然有小汽車!”周大嫂歪著嘴巴嗤嗬一聲。
小汽車從他們身邊掠過。
吳父眼睛追隨著小汽車, 疑惑道, “我認識裡麵的人?”
那張模糊的側臉似曾相識,難道家裡有一個有錢的親戚他不知道?
“得了吧,錢金寶爸是副廠長, 他家沒有小汽車,你認識的人比錢家還有錢有勢!”周大哥嗆聲道。
吳母咕囔著嘴,“彆瞎做夢,帶人幫美麗乾架。”
四人各懷心事,奔著一個目的來到上河村。
*
村民們百思不得其解, “大隊長, 安西不當兵、不犯事, 軍官帶他去乾嘛?”
“上麵要辦的事, 該我們瞎猜麼!”趙隊長板著臉嚴肅道。
他隻是一個小小的村大隊長,見過最大的官是縣長,他怎麼知道軍官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過兩天要挖紅薯,廖安西回不來了,工分怎麼算?”王枝花陰陽怪氣道。
大家齊齊看向趙隊長, 可彆告訴他們算滿分。
雖然廖安西被強迫帶走,他不是不想乾活,可廖安西什麼也不乾,給他滿分,大家心裡不得勁。
“沒乾活肯定沒有工分,還想咋滴。”趙大嫂眼珠子咕嚕地轉著。
林鳳看明白了,有些人不服氣兒子拿全村工分第一, 借著這件事找事情呢。要是以前她肯定要工分,現在兒子成了頂梁柱,那點工分要不要都無所謂。
再說家裡又不缺兩個工分,何必因為幾個工分惹得大家愉快,還讓兒子承情。欠人情債難還,還是不給兒子找麻煩。
“沒乾活哪來的工分,當然是零分。”
村民們麵上有些微紅,到底也沒有說給廖安西滿分。
工分越高,以後村子裡有什麼好事就會落到那個人身上,大夥兒心裡都有自己的小算盤。
趙國成站在暗處,握緊拳頭嘴角上揚。
張小凡心思慧敏,大概猜到其中玄機,婆婆真的很好。
林鳳在兒媳婦崇拜的眼神下腰板挺的更直了,給兒媳婦做一個好榜樣,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能強求貪得。
四人準備悄悄地溜進村子,哪曾想村口村口圍著一大幫子鄉巴佬,不由地想到被鄉巴佬欺負的畫麵,打了一個冷顫。
“喲,你瞧瞧誰來了。”村民們心中有些不好意思,昨天吃了人家大肥肉,今天鬨著人家不要工分。
正好來了四隻臭蟲,廖家的男人全都走了,他們替林鳳擺平這些人。
“怎麼辦,要不要回去?”吳父腰還疼著呢,鄉巴佬的眼神比上回更狠,一言不合直接開打,他的老命就留在這裡了。
“來都來了,回去乾啥。”周大嫂強行吞咽一口吐沫,給自己壯膽子。
“我們帶著好吃的、好喝的、好布料來看兒媳婦的,他們敢打!”吳母催促丈夫趕緊騎,死丫頭、小賤婦、兒子不在家,他們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必須把帶回家伺候她和老頭子。
這段時間吳父受了苦,身體遭了罪,才明白家裡有一個比雞起的早,比狗睡得晚的免費保姆多好,兒子想睡就睡,還能生娃,縣城裡可找不到這種廉價的女人。
四人到了村口,吳母強行拉著大嫂和她一起走上前。
周大嫂腿發虛,一想到拿捏錢家,壯著膽子往前走。
兩人懷裡抱著好東西,臉上扯出和善的笑容,“親家,我們來看安梅。”
“聽衛國說你要召集上河村的人給周美麗撐腰,好拿捏錢家,踩在錢家頭上作威作福。錢金寶的爸是紡織廠的副廠長,你們打的注意不錯。”四人一出現,林鳳就知道他們的目的。
女婿早和她通氣了,得知周家人把家裡人全弄成縣裡人,她也心動,後來被女婿提點才恍然大悟,這種說話如放屁的人,卸磨殺驢是他們常乾的事,老娘才不會上當。
“···”吳母臉上的肌肉緊了又緊。
周大嫂嘴巴一張一縮,老妖婆說出她的心裡話。
“聽說我帶鄉親們去給周美麗撐腰,你們把我們全家人弄到縣裡當工人,廖家和吳家、周家已經撕破臉皮,我們不去湊熱鬨。”林鳳轉身說道,“兒媳婦,咱們回家包餃子吃。”
“媽,我擀餃子皮。”張小凡跟上婆婆的步伐,柔暖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
“好。”
婆媳倆走遠了。
四人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農轉非千年一遇的好機會,鄉巴佬老妖婆竟然不願意。
“原來把女兒賣到錢家,然後帶著人恐嚇有錢家,把錢家吞到肚子裡。”李嫂搓了搓手臂,縣裡人心眼多,心狠手辣。“幸好我們是農村人,我兒子要是有周家這樣的嶽家,我們一家集體喝·農藥死了算了。”
誰家沒有兒子,大夥兒把錢家的下場帶入自己身上,不寒而栗。“喪心病狂的事我們不做。”
四人猶如毒蠍猛獸,“和你們結為親家祖墳沒冒青煙,倒了十輩子血黴。”
“你們怎麼說話呢,我女兒被錢金寶畜牲打了,做媽的心疼女兒帶人撐腰不行嗎?”周大嫂理直氣壯說道。
“獅子大開口問錢家要六百塊錢彩禮,電視、自行車、進口手表···”老嬸子從林鳳那裡打探得來的消息,“賣了女兒還心疼,做了女表子還立碑,我呸。”
村民們嘴巴直接塞到下一個雞蛋,兩家人把所有的心眼放在算計人身上,為了防止被四人算計,跳進地獄,還是關門放狗為好。
一瞬間村子裡個彆兩個想占便宜的,其他人全跑到院子裡,每家每戶門前蹲著一條土狗,眼睛裡放著綠光想吃肉。
“···”和他們料想的不一樣,不應該搶著哀求他們把鄉巴佬弄到縣裡當工人嗎?
“我們去給周美麗撐腰。”趙大嫂嗬嗬說道,“紡織女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