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1 / 2)

當工人不好嗎?他怎麼老是想著回家種地!

張廣德陷入為難中, 想把他留下來,可他的成分是問題,又不舍得放他走。

“小廖,男人要有闖勁。”張廣德小心的把圖紙放進檔案櫃中, 圖紙雖珍貴,但沒有小廖的腦子珍貴。

“嗯, 我每天拿十工分,餓不著一家老小。”廖安西讚同道。

張廣德停頓了一下才拔出鑰匙,他已經說的夠明白了,竟沒有聽出來。胸口堵著悶氣, 非要他說大白話。“願意做我學生嗎?”

眼前一雙修長粗糙的手, 再也不是修長蔥白的握著筆杆子的手。廖安西有些不確定,讓他教書、研究曆史可以,這雙手真的能製造汽車嗎?

張廣德把鑰匙裝進褲兜裡,和磨驢說話就是累,“不願意?”

“我是我妻子的影子, 她到哪裡,我便跟到哪裡。”廖安西在心裡默念道‘如影隨形’,心中的暖意驅散疲倦,“對不起張主任,讓您失望了。”

張廣德眼神深邃,試圖把他看透,“育才,送廖同誌回鄉下。”

“是, 主任。”張育才推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主任不叫小廖,改叫廖同誌,可見氣狠了。

“張主任,再見。”廖安西絲毫不留念,抬腳離開。

張廣德氣餒地坐在椅子上,煩躁地盯著檔案櫃,撥了一半號碼,又放下電話,一肚子悶氣沒地方發泄。

*

張育才時刻留意著廖安西的一舉一動,他都開車走出一段距離,這人一句話也沒說,拿捏過頭了。

‘吱···’刹車打滑聲。

廖安西身體猛地往前從,撞到擋風玻璃上。

“我們走這幾天,林祥鋒也被拉下台。”張育才譏諷道。

堂堂肉聯廠的廠長,被人陷害,沒有人去查舉報是否屬實,紅袖章到廠裡直接把林祥鋒按在地上認罪,把林家洗劫一空,林家人全部被關在牛棚子裡。

“真是作孽,林秀媛昨夜死了。”

“任慶富當了廠長,一家子人已經搬去林家房子住。”

“任向黨帶頭鬨事,把林廠長按在地上認罪,他爸當廠長?”任家打的如意算盤誰不知道。

“上麵有人,找了關係,廠長的落到任慶富身上。”

“噓,彆說了,小心被他們聽見胡亂找一個罪名搞你。”

張育才神色凝重,收回視線,重新啟動車。

“你怕張主任被人誣陷,落得這個結局?”廖安西掩下眼簾,藏起眼眸中的幽光。

“他們不敢,主任是華國汽車製造第一人,主任要是倒台,華國汽車製造業要倒退幾十年,要知道華國汽車發展事業也就幾十年的曆史,大家要重頭開始製造汽車,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張育才冷硬道。

林祥鋒倒台,有人能替補,張主任倒台,沒有人能替補。肉聯廠和製造汽車不能等同,這些人沒有狂妄到見人就咬。也就是說做某個領域第一人,成為國家重點關注、保護對象,某些瘋狗不會盯著亂咬。

有一個姑娘死了,小凡是怎麼熬過來了。廖安西捂著胸口,心脹又開始不受控製疼。

“到火車站我叫你。”張育才放緩速度。廖安西臉色難看,大概這幾天每日每夜畫草圖累的,這人雖有些自傲,但有自傲的資本,張育才儘量遷就他。

“嗯。”廖安西閉上眼睛深思。

紅袖章,官員見到他們都要退避三舍,被他們盯上的人隻有死,或者下鄉勞改。M市的紅袖章沒有人情可言,在他們眼中隻有瘋狂的抓人和批D。

車停了,廖安西睜開眼睛。

之前廖安西眼睛清明,睡了一覺,雙眼布滿紅血絲。張育才懊惱自己粗心了,廖安西連續工作四天,每天隻休息四小時,應該送他去好好休息,再送他到火車站。

張育才拿出介紹信,給廖安西買好火車票,陪他等火車。

“張秘書,你回去吧,主任需要你。”還有二十分鐘火車進站,廖安西再次催促道。

“我送你上火車。”張育才一直等廖安西說那句他和主任想聽的話。

唉,廖安西太心急了,等他取得一定成就,再和上級申請把妻子接回M市,上級才回酌情考慮。他為什麼就不能等等,非要時時刻刻和妻子,不考慮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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