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準點到站,廖安西走進火車,“張秘書,再見。”
張育才微蹙眉頭,真的要放廖安西走嗎?一路上這人沒有懊惱,主任交給他的任務有些難辦。
按照慣例,廖安西腦子裡有寶貴汽車理論數據和參數,防止他不出賣數據,把他留在身邊才是最安全的,可這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讓人苦悶。
火車要開了,張育才把信封塞到他手中,“主任為你申請的補助。”
“替我謝謝主任!”廖安西握著信封,揮手再見。沒有可能把小凡接到身邊,他留在這裡無用。
火車開走了,張育才回到汽車廠,站在主任辦公室前,良久才敲門進去。
“人呢!”張廣德翻閱圖紙,遇到公式時,隨手拿起紙推演,沒有發現一處錯誤。
“走了。”張育才低聲道。
張廣德合上鋼筆帽,鬱聲道,“你沒有帶廖安西休息整頓,再送他離開。”
“那邊傳來消息,廖安西臥室床底下的一個大箱子裡藏了十幾本小初語文課本,還有一個筆記,記錄的是他和張小凡從相識到相戀的點滴。”張育才抬起頭,紅著臉道,“陷入戀愛中的毛頭小子沒有理智可言,張小凡不來,廖安西絕對不會留下。”
“你明知道我想留下人,你把人弄跑了,還有理了。”張廣德握著圖紙,煩悶道,“牛脾氣,倔驢。”
張育才低下頭,憂傷地看著地麵。人家歸心似箭,他留不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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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鳳,都十二天了,你家安西怎麼還沒回來?”老嬸子們挖著紅薯聊著天,一株紅薯秧上結一大串紅薯,她們要刨一個大坑,才能把紅薯挖完。挖紅薯不能太著急,慢工出細活,一定要把藏在泥土裡的紅薯全挖完,她們這才有時間嘮嗑。
林鳳唉聲歎氣,軍官們走了,兒子去哪裡了她也不知道,兩眼一抹黑,她找誰打聽!
一個小團子蜷縮在一起蹲在地上,拿著四十厘米長的小鏟子刨地。
張小凡晃了晃紅薯,然後用勁拔。
“剛結婚,男人跑了,”周小蝶穿著乾淨清爽的衣服,蹲下來說道,“為了過的好些,習慣性鑽人被窩,難不成嫌棄你了。”她站起來用手扇了扇,嫌棄張小凡身上的sao臭味,“也是,他是二婚,又是混混,怎麼會嫌棄你呢。第一天上河村,我們在村口等你好長時間,你是不是勾的廖混混弄你了,要不然他怎麼為你說好話,說是讓你住豬圈,其實把你弄到房間裡鑽被窩。”
張小凡身體一僵,乾活的速度沒有放慢。
“周同誌,拿出證據再說話。”林鳳恨不得撓死周小蝶。
李勝利去當兵了,縣裡扛霸子的紅袖章換成彆人,周小蝶不知道怎麼和人勾搭上,整天往縣裡跑,不上工就算了,還整天攪事。
“我在M市可是預備紅袖章,和她不是一個區,也聽過他不少事跡,我有沒有胡說壞分子心裡清楚。”周小蝶發狠地抬腳去替壞分子。
張小凡拿著小鋤頭站起來,心如同被鐵絲來回穿通。
周小蝶一臉憤怒再次抬腳,“你家男人的兄弟李勝利走了,李勝利留下的兄弟被紅星哥打成狗,縣裡的紅袖章歸紅星哥管,我看誰護得了你。”
“周小蝶,你嫌棄我滿身汙濁臭氣,你自己呢!噴的香水一米外就能聞到香味,你以為自己真的很香嗎?”她經曆過一些事,周小蝶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媚態,張小凡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彆胡說,我和紅星哥親如兄妹。”周小蝶慌張道,壞分子竟然敢說她亂搞男女關係,滿身臭味。
紅星哥說和妻子離婚就娶她,她和紅星的關係暫時不能聲張。她嫁給紅星算是底嫁,一個大城市裡的有為女知青,嫁給縣城裡的扛霸子,總歸委屈她了。
爸媽兄長寄給她的東西越來越少,根本不夠她,給自己找一個男人,當然找最強的。她才不和壞分子一樣,誰給壞分子吃的就給誰搞。
周小蝶和紅袖章搞在一起,村民們不敢和周小蝶硬碰硬。這個攪屎棍有時候夜不歸宿,有些事村民們不好說回來,現在的紅袖章不像李勝利在時那麼好說話。
周小蝶一臉得意,以前擠兌她的人像孫子一樣。多虧李勝利去當兵,她經常到縣裡供銷社玩,才有機會認識姚紅星。
她笑著彎下腰拿起小鋤頭,放在手裡掂量著走向前。
“周小蝶,張小凡沒做錯事,你老是針對她,有意思嗎?”孫誌軍猶豫後走上前問道。周小蝶這個蠢女人,和紅袖章沾了關係,更何況還是那種不可言說的關係,想擺脫紅袖章也擺脫不了了,真蠢。
“壞分子本來就要過符合她身份的生活,比我們根正紅苗的人過的還要好,像話嗎?”周小蝶氣的發瘋,如果壞分子過豬狗不如的生活,她自然不會和壞分子計較。
一群騎著自行車的紅袖章悠哉晃到地頭,吐掉嘴裡的草,手裡拿著棍子和繩子走到人群中,“接到舉報信,趙國強、李老田濫用職權,對張小凡臭老九進行二次教育。”
大家臉色蒼白,目光齊齊對象周小蝶,不用腦子想就知道是周小蝶舉報的,村長和大隊長公正做事,沒有偏向她。
好多人冒著冷汗,發現自己和周小蝶交惡。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要換封麵咯,花了二十塊錢做的,期待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