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廠長有事的工人小頭頭調轉方向,趕緊離開是非之地。如果沒有聽錯另一個暴怒的聲音是主任,不用看也能猜到廠長和主任心情十分不好,改天再找廠長。
工人小頭頭仿佛被鬼追趕著離開廠長辦公樓,辦公室裡的兩人被氣的怒火焚燒,一腔火氣不知道該怎麼發泄出去。
兩人聽完張育才彙報,急得在辦公室裡不停地走動,腳步雜亂無章。
“他什麼意思?有什麼難處不能找我們談談?”
“他思想有問題,棄民族大義不顧!”
從嗓子眼吼出每一個字,越說越生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缸在桌子上蹦跳幾下,兩人火速護著圖紙,害怕茶缸倒了,毀了圖紙。
翼子板、體型車架一毫米的細微差距,將會對小汽車帶來巨大的變化,他們不得不承認按照圖紙調整小汽車,能夠減耗,增強小汽車在泥土、山路行駛的穩定性。
華國公路在城市中發展還不錯,縣裡公路並不能看,更不要說鄉下。柏油馬路最常見,在這樣的路麵行駛,輪胎負重、磨損增加,細微調整起緩解作用。
張育才耷拉著眼皮,想把爛攤子丟給兩人,怎奈主任和廠長堵在門口,他出不去。
“帶一句話給你嶽父,”餘廠長手輕輕地撫摸圖紙,太不像他了,萬事麵前穩如泰山,最近辣椒吃多了,火氣有些大。他眯起眼睛幾個呼吸穩住情緒,“汽車廠今天中午丟失一份重要文件。”前公安局局長施孝敬被拉下馬,如今坐在公安局局長位置上的人是薑家人,暫時繞開公安局,“把我找你嶽父的消息想辦法讓紅袖章知道。”
“你的意思是讓紅袖章錯以為繞開公安局,把事情直接捅到上級!”張廣德臉部肌肉僵硬,被氣的牙齦疼。他明白真的把事情鬨開,張小凡暴露在眾人麵前,紅袖章稍微使用手段,誰知道張小凡會被發配到哪裡勞改!
再說紅袖章隨便推出一個人頂罪,事情看著能鬨出大風浪,結果隻是給紅袖章撓癢癢。
“他們天天嚇唬我們,不許我們嚇唬他們?”餘廠長頭疼地揉著額頭,“小白兔也咬人,發起瘋竟比老虎還可怕。”
說完他讓張育才出去辦事,他和張廣德有事情聊。
張育才下樓時聽到茶缸摔地聲,掌控彆人命運的人被部下擺了兩道,心裡不好受。他在心裡默念幾聲磨驢,去辦廠長交代的事。
上午晴空萬裡,下午烏雲密布。
研究員剛回來,張廣德沒有給他們安排工作,讓他們休息兩天,睡到三點,廠裡的其他工人去上班,他們沒事可做,閒的發慌,決定去找張主任分配任務,到辦公室裡沒有找到張主任,回來的路上剛巧遇上張秘書。
儘管張秘書的臉色很難看,郭平硬著頭皮走上前問張主任在哪裡。
“和廠長商討事情。”張育才衝研究員點頭,走到一棵大樹底下開門坐到車裡,調轉車頭駛出汽車廠。
“誒,”車間主任望著廠長辦公樓的方向,從張秘書的神情他可以推斷出要發生大事了,他走上前好心提醒他們,下巴對準辦公樓,“發火呢,裡麵傳出砸東西的聲音。”他越想越有可能,兩位領導在裡麵打架,他識趣的沒有敲門,火速離開辦公樓。
“不能吧!”
他們來了好幾年,廠長出了名的好脾氣,從沒見過他發火。
廖安西換一個肩膀扛嬰兒床,等小汽車走遠了,他才把嬰兒床換到另一個肩膀,老實巴交的扛著床走進廠子裡。
張育才目光掠過一個熟悉的身影,著急去辦事,沒放在心上。等汽車駛出一段路才看清熟悉人的臉,那叫一個氣啊,呦嗬,乾了了不得的事,躲著他乾嘛呀嗬,還剪頭發了。
要不是手頭的事刻不容緩讓他去辦,他一定調轉車頭追上他,把他拖進花壇裡埋了做花的養料。
廖安西微抿著唇瓣,水潤的眼睛裡閃現無辜、憨直。
“磨驢,剪頭發了!”皮創造摳著下巴,嘿嘿和他打招呼。
廖安西留給他的印象沉默寡言,長長的頭發遮蓋住他二分之一容貌。他嘖嘖繞著廖安西轉兩圈,剪成寸頭,氣質變化太大了,變成了陽光無害大男孩,尤其是他純淨的眼睛,讓人看了頓時心生好感。
“在廠房大門口剪的。”廖安西慢吞吞道。
他原本扛著床回家,老遠處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果斷放下床讓推著自行車走街串巷剪頭發的老大爺剪頭發,一直背著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