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提著公文包走到院子裡,不忘囑咐老妻帶著孫子去薑家做客。李母一一應下, 兒媳大姑喜歡孫子, 讓孫子和薑家親近些,孫子成年後還能不提拔孫子麼!
祥和安逸的氛圍籠罩在院子上空。
日子過的舒坦,和大人物沾親帶故, 關係親厚, 再加上他們得到夢寐以求的寶貝, 一家子臉上整天洋溢著喜樂的笑容。
李母牽著孫子送丈夫出門, 聽到兒子驚慌失措的叫聲,聽著聲音好像被人強行拉走。她剛邁出腳往外走, 一群身著jing裝和便裝的人氣勢洶洶闖進院子裡。
她是家庭主婦,沒見過這麼大的陣勢, 平常牙尖嘴利會埋汰人,現在倒是語氣柔柔問一句,“方才外邊發生什麼事?”
她心急去看兒子,門被幾個jing·cha堵的死死的,想要強行過去, 被調查員肅凜的臉色嚇得心裡有些慫,她走到丈夫身邊,揪著丈夫的衣服。
jing·cha下意識看向中yang來的調查員,沒從調查員臉上看出彆的情緒, 那才讓人心驚。摸不準調查員到李家乾嘛,他們自是知道李家和薑老的關係,衡量利弊關係, 他們選擇裝傻充愣。
現在W市是孫子姑爹說的算,他們也算老薑的人,出了什麼事讓老薑操作一下,什麼都不成問題。不過該打好關係還是要打的,李父拍著老妻的手,示意她安心。
他掏出一盒煙遞給jing·cha,自允是有身份的人,擺著領導架子和jing·cha攀關係。“同誌們,謹君媳婦是薑老侄女,不知道你們闖入民宅有什麼事?”
李父對著穿jing裝的人說話,這些年有人罩著日子過的舒坦,可以說在W市橫著走,真沒把幾個沒穿jing服的人當成人物。
李家父子張口閉口把老薑拿出來說事,調查員的思緒不由得被父子倆帶到老薑身上。不過他們在彆人的地盤上,掌握充分的證據再去拜會老薑。
當前先要檢查張家小院。“霸占張家住宅,上級懷疑你們偷竊文物。”
調查員拿出搜查文件,李父沒了之前的風輕雲淡,開始狂擦臉上的汗水,偷竊文物的罪名可大了,全家會被打上臭老九,住牛棚、到艱苦地區改造。
李家人一直打著薑援朝是孫子的小舅舅旗號,誰敢來查他們家!七零年一月份,他們奉上好些古董給薑家,薑援朝開始罩著他們,所以家裡光明正大擺設幾件說不清來路裝門麵的文物。
“同誌,我趕時間上班。”李父心下沉指著鐘表,想要強行衝出去,到薑家尋求庇護。
調查員一個眼神,jing·cha硬著頭皮抓住李父。李母嚇得腿腳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和老頭子互對眼神,兒媳婦昨日回娘家剛好正好逃過一劫,知道家裡出事,會找老薑救他們出去,他們手裡還握著老薑的小辮子,老薑不會放任他們不管。
李父把孫子摟在懷裡,眼神飄乎注視著文物調研所裡的工作人員拿著工具箱出現在院子裡,身體下意識顫抖。這些人可是常挖老老老祖宗們的墳墓,隻要藏在地底下的東西他們憑借蛛絲馬跡都能挖出來。
調查員見李父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流,李母率先昏厥暈死過去,明白這些人的思想,貴重的東西藏在哪裡都沒有藏在自己眼皮底下安心。
他們的心稍微放下,應該能找到有用的證據。
文物研究所裡的工作人員在兩個宅子同時展開挖寶行動。
進入張家小宅正廳,入目的是一對青花瓷、唐代著名書法家的墨寶、玉佛羅漢、唐三彩。專家們鑒定文物真偽性,全是保存完好的真品。
他們又對這座宅子進行勘探,除了事先已知的人麵紋銅鼎,在半麵用金塊砌成的牆下發現一尊玄武。
一群人瞳孔縮小,麵部肌肉緊繃,委實被閃瞎人眼睛的金條嚇住了。
有一年辦案經曆的jing·cha看出牆剛砌沒多久,李家人剛搬進來不久,所以金條不可能是張家人藏在牆壁裡麵,隻可能是李家人。
調查員封鎖張家小院,專家們繼續在小院裡勘探文物,李家人以及保姆被帶走。
李謹君拒不承認盜竊文物,“抗戰時期我父親從古玩店買的古董,”他斯斯文文整理自己被扯皺的衣服,扶了扶滑落到鼻尖的金絲框眼睛,不急不慢反問道,“凡是家裡有古董的人家,都被你們按上盜竊罪?”
他見調查員不回答問題,輕笑一聲,料定調查員拿他沒有辦法,在詢問室裡品著白開水,翻閱報紙。
看完報紙,他看了一眼時間,“同誌,已經耽誤一上午時間,你也拿不出證據,我···”
“半壁金條,玄虎!”趕回來的調查員擲地有聲道,“麻煩李先生解釋一下!”
“彆把屎盆子扣在張家頭上,那堵牆明顯是剛砌成不久。”
李謹君腰瞬間軟塌,沒了之前的傲氣,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最後提出見妻子。
調查員繞過薑家抓走李家,他們所有的行動沒有和W市當ju打招呼,三個派係已經坐不住,任、錢埋怨老薑看錯人。
“半麵牆金條,私自藏匿玄武···”老錢列出李家父子做出種種沒有辦法脫身的罪證。“李家父子和你走的近,你要想想怎麼和調查員解釋你們之間的關係!”
“晦氣,本來想燒了張家老宅,他們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出證據,我們可以把丟失國寶按在敵對分子身上。”老任咬著牙齦捶自己手。
都怪薑援朝帶人放火之前沒有排查周圍有沒有人,火剛燒起來就被行人發現,他的計劃功虧一簣。
老薑暗哼冷氣,這兩個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全都是薑家的錯。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乾淨想辦法揭過這件事。
三人左思右想,最終判定問題出現在馬館長身上。馬館長怎麼對國寶產生疑慮,怎麼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和上級聯係?讓他們很費解。
W市的局勢異常緊張。
調查員親自看守李家人,不允許任何人探監。即使他們不願意配合,調查員掌握的證據足夠定李家人的罪。
李謹君等妻子徐靜靜看望他,結果等來一張劃清關係的離婚協議書,並帶走兒子,承諾會好好扶養兒子長大成人。
雖然他們沒有看到徐靜靜本人,李家人知道徐靜靜帶走孩子是老薑的意思,隻要他們死扛下所有事,李家唯一的血脈不會有事,仍舊過著小少爺的生活。
李家人經過艱難的心裡掙紮,最終決定獨自攬下占有張家古董的事。
張小凡給他們沉痛一擊,從六九年至今海外拍賣所交易古董的報紙上,她認出七件張家古董出現在海外拍賣所。
她的指認恰巧說明李家金條的來源,隻可能是倒賣古董所得。
調查員的心情異常沉重,他們連夜突擊審訊李家人。
“張老對我們父子沒有防備心,畢竟出生入死過。”李父緩緩講述他們在張老住牛棚,他和兒子潛入李家搬古董。一次偶然的機會遇到販賣古董販,他們選幾件不太好的古董賣給古董販。他沒有想到張家隨便一個古董價值連城,賣紅了眼,金條腐化了他們的靈魂,經不起古董販誘惑,從此一發不可收拾。給薑家的古董也是他們看不上眼的,用來巴結老薑。
“你怎麼想起來住進張家小宅?”李父對金條的癡狂執念,在他臉上並沒有看到愧疚,調查員差點控製不住把他按在地上揍。
“意外聽人說起長滿雜草的小宅是張瑾兮的嫁妝宅子,張老特彆寵愛他的老閨女,我斷定院子裡肯定有值錢的古董,沒和老薑說實話,隻說想住古色古香的宅子。”李父一副我做的全都說了,絕對都是真話,“你們也彆浪費時間,我和古董商約好今天見麵賣玄武,他們聽到我被抓,早就跑了。”
調查員脖子上的動脈膨脹,雙眼赤紅扔掉筆,拎起他的衣領子,“你還是華國人嗎?”
李父發出一連串的陰沉笑聲,“張瑾兮不弄出捐獻國寶的事,我會把它當成傳家寶。大家都知道玄武是張瑾兮捐給國家博物館,我留在家裡,豈不是告訴大家我是偷竊賊。”真可惜,除了賣玄武,他還準備賣其他看不上眼的古董,他苦心收藏的古董全被博物館沒收,早知道全賣了,分在幾個地方藏金條,全留給孫子用,好後悔沒這麼做。
調查員什麼有用的信息沒有問出來,憋了一肚子氣。
上級給他們下達命令,必須找出並搗毀走私倒賣古董地下鏈條。
李家父子的事沒有梳理清楚,調查員收到匿名舉報信。信上提到一個叫毒蛇的hong袖章,用一首三句打油詩言明三件文物在哪裡?要想找到三件文物,必須搞清楚打油詩說的是什麼意思!
馬館長深鎖眉頭,“廖同誌在哪裡?”
“在鐵皮玩具廠,”調查員補充道,“專門派兩個人監視他和張女士,他們一直在鐵皮玩具廠和汽車廠活動,沒有走出這個範圍。”
調查員表明身份,馬館長就讓人監視廖安西,直覺告訴他那個人不簡單。近期W市發生這麼多事,都沒有廖安西的身影,難道他多疑了!
一部分人調查倒賣古董的地下通道,一部分人破解打油詩,找毒蛇,結果在垃圾堆裡發現毒蛇的屍體。
“看來要破解打油詩,必須了解W市。”調查員去了解W市的zheng局,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彆的事?他們了解近一年的事,到近兩年···他們並不驚訝了解到的事,可以說是他們無力改變的普遍現象。
三句打油詩說的是張家、林祥鋒兄弟、施孝敬,張、林、施三家被迫害,最終指向的矛頭是任、薑、錢。
調查員一時間不相信自己的推斷,剩餘三件國寶在任、薑、錢三人手中?這隻是他們的推斷,沒有確鑿的證據,沒辦法搜查三家。
“打油詩少了一句!”馬館長反複琢磨打油詩,確實少了一句。“應該是四句才對!”他有一種預感,最後一句至關重要。
他們納悶了,竟然想告訴他們誰盜竊國寶,不直言,非要他們浪費時間了解W市發生的事,打油詩隻給了三句,少寫一句。舉報人一係列sao操作,他們真的能信任嗎?
其實調查員心裡有些譜,缺少證據,他們什麼事也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