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任丈夫(1 / 2)

倆人不好過度摻和到施孝敬娶妻的事, 彬彬也不願意提起他父親的事,傍晚倆個孩子來這裡坐一會兒, 陪小懶妞玩一會兒, 隨後施孝敬辦完公事來這裡蹭一頓飯帶著兒子回家。

一直持續到施琅入伍前一天,施孝敬和老藺簡單舉辦婚禮,請關係比較好的親友吃一頓飯,倆人就此搭夥過日子。施琅入伍後,施孝敬有老藺照料他的生活,減少到廖家蹭飯的次數, 彬彬下年要參加小升初考試,老藺給他報了培訓班,學國標舞、鋼琴…參加各類比賽, 一般會在周末到廖家待半天。

小懶妞的苦日子到了,沒有彬彬幫她打掩護,老媽又站在爸爸那邊,爸爸可勁的折磨她嬌弱的身體,哥哥每個星期隻在家裡待半天,幫她反抗爸爸,還沒製服惡魔爸爸就被姨姨接回家, 獨留她一人麵對爸爸暴風雨報複。

小懶妞被坑貨哥哥坑害的次數太多,久而久之不願意找哥哥抱怨爸爸喪心病狂鞭策她強身健體的事。倆人談論班級裡發生的趣事,或者一個人抱著奶瓶子,一個人四仰八叉不顧形象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姨姨,你彆忙活了, 等會我要陪爸、阿姨參加聚餐。”彬彬喘一口氣,揉了揉原本緊實,現在鬆垮的臉,打起精神腰杆筆直坐起來,看牆上的分針指到六,他端起桂花泡的茶,呷一口。

張小凡點頭應了一聲,見孩子行為舉止朝紳士方向靠攏,也不見他動桌子上擺放的糕點、水果,瞧著瘦了不少,是該減肥了。繼母對他也上心,聽施孝敬說已經給彬彬謀劃好了未來的路,走仕途。

不在這裡吃飯,她就沒忙著做飯,老男人基本上忙到八九點鐘回家,就想著做晚點飯,一家人能一起吃飯聊天。她坐下來陪彬彬聊幾句,大老遠就聽到施孝敬的聲音。

“老廖又不在家!”施孝敬一把抱住小姑娘,在手裡掂了掂,直說長肉了。“你家老廖真忙,周六周日想要找他說說話真難。”

“他籌備的項目進入關鍵時期,必須要他緊盯著,防止出現差錯。”張小凡解釋道。

施孝敬覺得沒趣,“你們倆口子總是說一半話,押一半話,不給人一個痛快。”見張小凡沒打算說忙什麼項目,他放下孩子坐到兒子身旁。

小懶妞‘哼唧’滑到沙發上,像午後慵懶的橘貓用肉爪子搓了搓小臉蛋,甜甜的和倆人打招呼。老藺對著張小凡笑了笑,坐到懶妞身邊,揉了揉她的小卷毛,“姨姨帶你去吃蛋糕去不去?”

還沒等小懶妞回答,彬彬突然開口道,“妹妹沒有合適的衣服。”

小懶妞失望的噘著嘴巴,才不想知道哥哥忙什麼,都沒有時間陪她說話。她用腦後勺對著臭哥哥,軟綿綿對著姨姨說,“我可忙了。”反正她就是可忙了,才不想去呢。

老藺笑了笑,“小凡,下次有時間再聊。”施孝敬聞言拍著兒子的後背站起來,自覺地走到老藺身畔,一家三口和他們道彆,說說笑笑走了出去。

小懶妞哼唧哼唧從沙發上爬了下來,低著腦袋衝向媽媽,抱著媽媽的腿,用頭頂磨著媽媽的小細腿。

“金豆哥哥、金寶弟弟過幾天就來了,明天媽媽帶你去給他們買禮物好不好?”張小凡邊說邊走向廚房。

小懶妞被媽媽拖著往前走,悶悶點頭,到了廚房,端起她的專屬小盆盆幫媽媽洗菜,邊洗邊念叨,“我真的很忙啊,幫媽媽洗菜菜,陪媽媽說話,做飯給爸爸吃…”

“懶妞,你想學跳舞,還是彈琵琶、古箏…”閨女天天在家裡陪著她怪無聊,也該找同齡的玩伴。政策寬鬆了,各種補習班多了起來,廠裡麵的工人手頭寬裕,就把孩子送進去學一技之長,就剩懶妞頹廢的窩在家裡。

懶妞小手一扣一扣洗紅豆,疑惑地歪著頭看媽媽,“不能都學嗎?”這樣她就會特彆特彆忙,忙的沒時間搭理臭哥哥。

得了,閨女啥也不懂,和她說等於白說,還是等丈夫回來再說。

母女倆在家裡做飯,廖安西被一位女同誌找上門,首先批評教育大男子主義要不得,“獨立女性不該成為男人的附屬品,她們有權力創造、實現自我價值。”許燕拒絕喝茶,直接說出找廖安西的目的。她負責安排革命老前輩遺孤的工作,其他人都安排好,就張瑾兮屢次拒絕她安排的工作,經過她調查,張瑾兮每天接送孩子上下學、伺候全家日常起居,家裡也沒請保姆,廖安西根本拿張瑾兮當老媽子使喚。

“你怎麼知道我阻止愛人投身到工作中實現人生價值,而不是她的想法?”廖安西疑惑地問道,“是我愛人親口說的,還是…”他見女同誌語塞,抿了一口茶,“你可能不知我愛人喜清淨,愛好書畫,品鑒古籍,你安排的工作對她來說是一種負擔,會占用她創作的時間。我認為想要進入書法、水墨畫協會不是玩物喪誌,你覺得呢!”

許燕憤慨的臉被窘迫代替,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反駁他。人人都說廖副廠長笑眯眯,愛聽人講道理,不會讓人陷入尷尬,她腦子有病才信這些話,人家分明是牙尖嘴利的冷麵虎,從她進門除了皺眉頭,就是陰陽怪氣的冷眼言語。

書法協會不是想進就能進,要有一定的人氣和作品,除了三幅國寶畫作,再也沒見張瑾兮公開任何作品,她也不能強把張瑾兮塞進去,關鍵書法協會的人自視清高,她也沒能力把張瑾兮塞進去。

許燕為張瑾兮工作的事跑了好幾天,心裡多少有些氣惱,想進書法協會直接跟她說,白耽誤這麼多時間。“那行,祝張瑾兮女士早日能進書法協會,你讓她多參加書法交流會,多參加大型比賽,積累一定的人氣,興許就能收到書法協會的邀請函。”

廖安西道了聲謝,送她出廠門。許燕又想起另一件事,“上麵要把張家老宅作為名人故居保護起來,老宅的構造對研究清末建築物具有重大意義。”她頂著壓力說道,“你回去和張瑾兮女士商量一下,老宅屬於張家,不過被政府保護起來。”

“行,回頭我和她商量一下。”廖安西見她登上自行車走遠了,才掉頭回家。已經入冬了,處在不南不北的地方有些尷尬。沒有南方濕暖,沒有北方的土炕,氣候乾冷,皮膚接觸到空氣刺拉拉的疼。

他搓搓手回到家裡,小懶妞聽到聲音,蹬蹬跑出來抱住他的大腿,廖安西彎腰拉起懶妞塞進寬大的軍大衣裡,趕緊關上門,“剛剛送走許燕同誌,祝你早日加入書法協會。”

張小凡擺飯的手停頓一下,腦子轉了一圈,對上丈夫一本正好的臉,知道他又忽悠人了。

“張家老宅要作為名人故居被保護起來,你怎麼想的?”廖安西把懶妞頂在肩膀上去廚房洗手。

“被保護起來也好,省的被人惦記,房產又不會易主。”睡過大街,睡過畜生的窩,能住上寬敞的房子她已經很滿足了,至於張家老宅,隻要還屬於張家,她不反對被政府保護起來。

沉浸在往事中的張小凡被廚房裡一陣笑鬨聲拉回現實。“媽媽,爸爸壞!”小懶妞‘啊’飄忽忽衝出來,不忘用肉爪爪捧著沾有水珠的臉給媽媽看,“拔涼~”用上下牙摩擦,證明被凍得牙齒打哆嗦。

張小凡不讚同盯著慢悠悠從廚房走出來的老男人,小懶妞找到同盟,‘嗤’一聲,“揍他!”

廖安西做勢去抓她,小懶妞像無頭蒼蠅一樣啊啊亂跑,最後氣喘籲籲躺在沙發上,翻個身子用肉爪爪給爸爸捋毛,省的爸爸哪根筋不對又折騰自己。

玩鬨一會兒,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飯,張小凡提出給懶妞報興趣班的事,廖安西的意思是等天氣暖了再說。

廖安西時常想他和妻子是何因緣結合在一起,兩人間最令人難忘的是一起熬過苦日子,沒有激情,有的隻是細水長流、相濡以沫。兩人不會刻意的製造浪漫,從沒過七夕情人節,沒去看過一場電影,沒有鮮花點綴,沒有你儂我儂情人間的甜言蜜語,從結合到生育孩子,水到渠成就完成了。

殷紅的唇瓣溢出嬌-喘,激起一汪春水,猶如一片翠玉的嫩葉,遭受狂風暴雨的淩虐,暴雨過後,幸存下來的樹葉兒嬌豔欲滴。張小凡隻當他前段時間埋頭工作,憋得太狠了,雖說女人三十猛如虎,男人同樣適用。

那夜之後,老男人帶著她過上夜夜笙簫夫妻生活,這讓她過慣清湯寡水的夜生活有些不適應。

董玉看著她眼底的青黛,用枕頭墊著腰靠在沙發上,都是女人,一眼就知道倆人夫妻生活和睦,她有一個疼人的丈夫。“就知足吧,你天天待在家裡,不和人聊八卦,不知道大家怎麼羨慕你呢!”

“我還羨慕你們呢,我家老廖眼裡隻有工作,晚上回來喜歡惹女兒;閒暇喜歡端著一杯茶,坐在窗戶底下看書,還愛拉著我坐在他對麵看書,西邊染上紅霞,我倆一人牽一隻小爪爪去散步。”張小凡仔細回想,丈夫還喜歡抱著懶妞靠在廚房門前看她做飯,最近幾天大發慈悲允許懶妞看電視,從背後環著她做飯,性感低沉的聲線,指尖從她皮膚上一掠而過…

“能把平淡過出甜蜜也是一種幸福,我家那位跟上新思潮,帶我去看電影、跳舞…”董玉搖了搖頭,“過久了新鮮刺激的生活,心有可能收不回來了,誘惑太大。”說到這裡,她不由的又多說兩句,“好日子來了,有些男人忽然覺得和陪他走十來年路的妻子沒有共同語言,整天被柴米油鹽困擾,見麵就是爭吵抱怨,覺得不幸福,去一些放鬆心情的場所碰到情緒相投的女性,結果…”她聳聳肩,“每天大家看見你倆帶著懶妞去散步,到你們以為沒人的地方,老廖抱著懶妞,背著你,大家不知道怎麼羨慕呢!”

張小凡臉臊的慌,她明明很小心查看四周,沒人才纏著老男人背她。“在沒有離婚的提前下,第三者介入彆人的夫妻生活,證明女人品行有問題,三觀正的男人能和女人在一起?”

在她眼中,能和品行不好的女人混在一起,男人的品行也不好,倆人都不是好鳥。

“接觸多了新鮮事物,思想得到解放了唄。”董玉諷刺道,其實吧,這些人都是為了自己的錯誤找借口。

她和董玉聊了半天,恍然覺得自己和時代脫節了,她和老男人的相處模式像極了古人,正經夫妻親熱都要偷偷摸摸。董玉又塞給她一本書,在董玉的鼓勵下翻看幾頁。寫一個女人在幾個男人間搖擺不定的故事,描述露骨的水乳交融的字眼,她猛地合上書,打開窗戶讓冷風吹散心中的燥熱,原來夫妻交融還可以那樣,那樣總覺得男性對女性的不尊重,更可以說是羞辱。

董玉朝她眨眨眼,“今天供銷社上新,我們也去買幾件新潮的衣服,讓男人瞧瞧我們打扮起來不比外邊的野花差。”

張小凡半推半就藏好書,揣著工資本到銀行取錢。今天她快睡到晌午才起來,沒聽見煩人精搗亂,猜想被丈夫帶走了,她和董玉輕裝上陣到供銷社血拚。

“張瑾兮女士沒來?”徐明陽探究道。

他們接手張家老宅,作為張老唯一的女兒沒有出現,徐明陽表示不解。要說一個農村漢子能力有多強,他可不相信。大概上麵看在他娶了張瑾兮,對他多加關照,才讓他當副廠長。

廖安西在汽車廠待了一年多,沒有任何建樹,他當上研究員,也是上麵要保護張瑾兮的意思。徐明陽極有涵養地看著廖安西,命真好,娶了一個有背影的女人,事業扶搖直上。

“叔叔,媽媽生病了。”小懶妞抱著爸爸的腿,仰著頭暖暖道。這幾天媽媽老是生病,改換成爸爸送她上學。

徐明陽表示理解,關心的問幾句張瑾兮的身體情況,在確認對方隻是小感冒,才言歸正傳,“我和張瑾兮女士談過幾次關於如何保護張家老宅的事,不知道她有沒有和你提起過,”見廖安西饒有興趣地盯著自己,他不自然‘咳’一聲,“今天由我帶領同事記錄張家老宅裡麵的物品。”

“我愛人自然信得過徐同誌。”廖安西含笑道。

徐明陽,妻子第一任丈夫,新婚第二天就離婚。正巧,安置張家遺骸讓他和妻子碰麵,緊接著處理張家老宅的事又讓他和妻子碰麵,和妻子笑談風雨,滿嘴的浪漫花言巧語,怎麼著了,不嫌棄妻子是不貞的女子,上著趕著約妻子見麵,居心不良。

徐明陽從口袋摸出兩塊巧克力,示意懶妞到他那裡就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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