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酒手下動作不敢停,錦妃去哪已經不重要了,此刻最要緊的,還是要把小舞的燒退下來。
隻是心中忍不住埋怨,即便平日與小舞再不親近,如今小舞病的緊急,也不該將她自己扔下呀!
看著孤零零的小舞,她鼻子發酸,將動作又放輕一些,柔聲哄道:“寶寶乖,姐姐在這裡,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
她的聲音帶著低沉的沙啞,與平日對他時的清亮語調完全不同,蕭景背對著身,心想原來不醉酒的時候,她也可以這樣溫柔。
外麵傳來一陣慌亂而急促的腳步聲,便是嘩嘩的雨聲都不能將其掩蓋。
錦妃抱著錦雞回來,遠遠看到房中透出的暖黃,驚疑不定的跑到門口,發現原本栓好的門竟然大開著,渾身血液驀地一涼,不禁驚叫道:“小舞!”
小舞自那日抱了錦雞回來就有些流鼻涕,起初隻是偶爾有些清鼻涕,她便沒有在意,以為多穿些衣裳就好了,誰知後麵竟開始斷斷續續的發燒,冷宮不比彆處,她沒法出去找太醫,便用些衣物去找在冷宮其他地方住了多年的老宮人換些吃食來。
錦瑟宮淪為冷宮後,又陸陸續續住進過一些老宮妃,論輩分大抵該是太妃之類,卻不知犯了何事,隻是畢竟在宮裡待的久,多少都有點門路。
而錦妃身為後宮禁忌,常人根本不敢多接觸,後來帶著小舞,頂多也就餓不死罷了,還是多虧後來蘇小酒不時救濟一二,娘倆才能勉強生存。
如今小舞病重,錦妃叫天無門,抱著那越來越燙的小身子,終於硬著頭皮,去挨個敲門,想用錦雞去換些草藥回來,但仍是吃了閉門羹,畢竟在這種地方,藥材是極其珍貴的,彆說一般人沒有,便是有,也要留到最後關頭救命用,輕易不能示人。
小舞因此將病情耽擱,今日雨夜,忽然就高燒不退,而且開始出現抽搐,眼神也逐漸渙散,最後昏迷不醒。
曾經,她每當想到小舞身上流淌著那個薄情負心人的血液,她便不願多看她一眼,甚至會後悔自己當時為什麼要生下這個孽障。
那個男人寡性之極,給她一個女人生平最大的侮辱——不貞不潔的罪名,將她們娘倆放逐在這錦繡魔窟中絕望等死,她甚至邪惡的想,小舞就這麼死了也好,那個男人永遠不知道,他原本該千嬌萬寵的親生女兒,這大淵國最尊貴的公主,是因他的猜疑而死,這何嘗不是快意的報複?
可是當那小小一團真的在自己懷中奄奄一息時,她惶然,她驚懼,她無助,更恨自己無能,為什麼,為什麼連自己的孩子就救不了?!
她一路跌跌撞撞,衝進殿中,發現裡麵已經站了一個陌生的男子,而小舞,正在一個女孩懷中**著身體。
“你們在做什麼?!”
以為女兒被侵犯,她瘋了一樣衝過來,懷中錦雞受到驚嚇,咕咕叫著飛上了房梁。
將蘇小酒狠狠推到一旁,胡亂用衣裳把小舞緊緊包裹起來,她像一頭發狠的野獸,睚眥欲裂的瞪著兩人:“你們是誰?!對我女兒做了什麼?!滾出去!給我滾出去!”
蘇小酒猝不及防被她一推,右手一下按在了旁邊的破碗上,瓷片帶著鈍痛紮進肉裡,鮮紅的血立刻汩汩流了出來。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錦妃。